白天拍完拥抱戏份后,暂时没有学生群演的事情了,剩下一场需要他们的是夜戏。
除了这个片子的主演柳姿和杜威还留在片场,其他嘉宾们纷纷收拾好东西向外走着,各人的PD也纷纷陪同在一侧。
黎苗有意无意地走慢几步,缀在人群后方。
他看到越瑛拍拍衣摆,提起她刚才放在墙角的服装袋就走,似乎又要往楼梯间钻去。
“哎!”
黎苗心情复杂,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将越瑛喊住。
“越瑛,跟我一起下楼去换吧。”
闻言,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他们大多是影视化组的员工,并不甚清楚二人此前在真人秀还有现实中都已经有过合作与交锋。
原来演一场戏就能这么熟了吗?果然黎苗是这群艺人里数一数二的温和没架子啊。
众人抱着吃瓜的心态感慨着。
黎苗抿抿唇,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
他心中感慨,还好刚才把“去自己保姆车上换”这几个字眼给咽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传出去后会不会有损越瑛的名声。
望着前方停下来脚步的越瑛,黎苗心中带上了隐隐的期盼。
这是一种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越瑛则是怔愣了下,转身看向身后的黎苗。
黎苗的脸是很白净的肤色,此时却微微涨红着,透露出一种可爱的局促。
学生妆造下,一头柔软的黑发服帖地搭在额头。黎苗顶着一头顺毛,衬得他分外惹人爱怜。
越瑛觉得自己再一次悟了,黎苗那些泥塑粉们看到他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不过黎苗或许还不知道,他眼神中的期待太好懂了,就快满溢出来。
越瑛几乎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为什么有种看到小狗冲主人摇尾巴的错觉。
她甩甩头,试图把脑海中的虚影驱赶走,而后颇显冷静地开口。
“不用了,换来换去的有点麻烦,我就直接穿在身上吧,晚上那场拍完再换。”
说完,她就从服装袋中拎起之前随手塞进去的自己外套,穿在了身上。
她还记得自己要在这几天里突击学习一下怎么拍片呢。
自从想要成为事业女强人的想法在心中萌发,越瑛时刻惦记着多看多写、多拍多练的拍片秘诀。
黎苗讷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送着越瑛离开,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越瑛推开门,走向那相隔一段距离、摆放着监视器的房间。
高义可能是怕艺人追究刚才借位变真抱的事情,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躲风头去了。
但是越瑛知道,那位一贯把“戏比天大”奉为行事准则的影视化导演一定还坚守在大监前,盯着杜威和柳姿接下来的拍摄。
有影视化导演坐镇,室内片场按照着通告单上的场次,热火朝天地向下推进着拍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傍晚。室内的最后一镜拍完后,导演宣布了放饭。
越瑛跟在影视化导演身边,在片场和监视器前来回跑动了一下午,自觉确实学到了很多。
甚至要比跟着高义待在组里开会的那几个月里学到的加起来还要多得多,这样想着,越瑛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
楼下的室外花园中,点位、执行、道具还有美术这几个组正在分工合作着布景。
暑日将近,连着一星期都天干气燥的,剧组里的大家不免有些着急上火。
随着后面几个阶段拍摄任务的加重,许多工作的划分不甚清晰,工作现场也时不时开始出现相互推活的现象。
但凡是组里领导没考虑全面、没点名分到各人头上的工作,下面的人谁都不乐意做。
这不,因为到底哪个组该派实习生绕场跑一大圈去拉警戒线的事情,又在执行组和点位组之间擦出了火花。
昨天两个组的领导组长还因为上一个选址太偏,被总导演以“路程太远,不方便转场”的理由给驳回的事情大吵一架。
毕竟拍摄这种事情,哪怕是传媒学子拍个学生作品,每时每刻也都在烧钱,更何况说这么大一个综艺项目呢。
器材和耗材上的投入暂且不提,单是一个剧组那么多人转场时需要调度的大巴车费还有餐饮盒饭上的开销,算下来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节目总导演和总执行制片人一看那相距甚远的两个地点,就仿佛已经看到了经费正在燃烧。
直到今天凌晨四点多,顶着多方施压的点位组才终于就近找到了一个各方面都比较相似的地点重新布景。
前期的一切准备工作又都得重来,本身就没睡几个小时的众人工作到傍晚时,心里都带上了火气和怨气。
“让你们组的闲人去呗,我们点位负责好选址还有点位内的真人秀大屏和音频那些不就行了,其他的活怎么都该轮到你们了吧。”
点位组的话里带刺,执行组的也不甘示弱。
“开什么玩笑,接下来都是影视化拍摄,哪有用得到你们的真人秀?这个拉警戒线的活这么轻松,本来就是应该划分给点位的工作。”
“轻松?轻松的话那就你们自己去啊,还在这争什么?”
……
两个组加起来二十多个人,你来我往地再次摩擦了起来。
最后还是昨晚没熬大夜加班的执行组落了个不太占理的下风,组长随手指派了个实习生去跑这一趟。
这实习生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心思也挺活络。他向组长示意了一下,抱着一卷黄色的警戒线就出去了。
晚餐后的黎苗已经跟随PD来到了楼后停靠着的保姆车里休息。
PD正在挨个回复着群消息,黎苗也没闲着,头靠在玻璃窗上小声记背着台词。
晚上他的戏份中有词但不多,不过黎苗依然想认真对待。
正当黎苗在脑海中沉浸式地推演着晚上的走位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惊扰起他的注意。
黎苗微微降下车窗,向外看去。
保姆车停在大楼后方的空地里,正好可以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执行组的那位男实习生在花园和大楼外拉警戒线拉到一半,被一个骑着摩托车、流里流气的青年给拦住了。
青年上身穿了件黑不溜秋的短袖,领口处还别了个防风麦。
“哎,弟弟,这里面干嘛呢?怎么还要拉警戒线?”那青年摘下头盔,露出一头杂乱的黄毛。
他吹了声口哨,把车一停,就抬腿要从警戒线上跨过去。
“你要干什么!快出去!”执行组实习生被这人不客气的举动幌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拦下他。
他看到这人衣领上还别着麦,生怕是什么记者混进来了。
青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作势要拦住自己的人,看到他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的岗位是执行组实习生,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个静音,随后插着兜主动交代:“哥们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拆我台啊?我是黄牛,正在给那些艺人的粉丝直播呢,答应要带他们看看现场都在拍些什么。”
说着青年就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语气:“你们怎么换地址了,昨天不还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布景的吗。我刚才过去一看发现都拆了,差点白跑一趟。”
实习生有些愕然,显然也没想到这年头黄牛都这么猖獗、这么有人脉了,居然什么消息都有打听的门路。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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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吧哥们,你把我偷偷放进去,回头我直播收到的打赏给你按比例分成一些,怎么样?这肯定比你在剧组里当实习生赚的多。”
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反而是面露犹豫,黄牛心中一喜,暗道有戏。
他试探着对方的心理防线,循循善诱道:“你也不用跟我装,你们干综艺的实习生经常倒贴打工,这我都是知道的。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咱们相互帮忙嘛,互惠互利。”
“这里反正也没有别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些画面是怎么外传出去的。”
想起每天在组里受的气,和月末到手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窝囊费”,实习生有些被说动了。
他闭了闭眼,狠狠心刚要点头。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易。
“你们在干什么?”
沉浸在对接下来这场直播收益预估中的二人都没有注意,黎苗已经从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里下来,走至二人身后。
执行组实习生被吓得一哆嗦,立刻低着头站到黎苗身后去了。
影视化的内容关乎一档演综的命脉。
真人秀的某个环节被路透了都还有救,要是影视化短片内容提前被泄露出去风险可就大了。
差点为了捞偏财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实习生心中仓惶,根本不敢直视黎苗的眼睛。
他匆匆向黎苗打了招呼后,继续沿着场地外围拉上警戒线。
黎苗目送着实习生跑远,没再多追究。
他转回头看着身前的黄牛,沉声开口:“我都听见了,手机呢?给我看一下吧。”
被艺人当场抓了,黄牛也怕引起纠纷再惹上官司,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递给黎苗。
黄牛本以为黎苗只是打算亲手关掉直播,没想到黎苗操作了一下恢复音频后,自己主动在直播间里露了面。
“大家不要再找黄牛花钱代播了,浪费钱不说,离那么远看得也费劲。大家真的很想看的话,这几天晚上我收工回去后抽空给大家播。”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咱们要遵守行业规则,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们也不容易,谁也不希望几个月的心血白费。”
“过段时间这几期节目也就上线了,大家稍安勿躁。”
黎苗话音刚落,弹幕上瞬间飘过一排礼物特效。
粉丝们纷纷留言:“收到!都听老婆的!”
也有其他几家的粉丝借机许愿,希望黎苗可以帮忙给自家哥姐带话。
黎苗一一看过去,记在心里:“可以,我会帮忙告诉他们的。”
关掉直播后,黎苗态度强硬起来,要求黄牛把今晚的直播收益全部退回。
黄牛闻言面露凶相,话里也有些不干不净起来,完全不乐意吐出已经到手的钱财。
“这样吧。”黎苗主动提出来解决办法,“把大家的礼物钱都退回去,今晚你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来赔付。”
黄牛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讶然。
他以前还以为这黎苗是个要靠粉丝砸钱才能出道的花瓶小白脸,没想到这么有担当,甚至还一心替粉丝省钱。
黎苗的转账到账提醒响起后,黄牛重新插上了摩托车的钥匙。
他望了望即将离开的黎苗,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嗐,我以后不接这种偷跑内容的活了。哥们你是真好人,这么多人粉你是应该的。”
黎苗闻言转过身,对着已经戴上了头盔看不清神色的黄牛笑了笑:“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黄牛点点头,摘下领口的防风麦随意地丢进车筐,抬腿跨上了摩托车。
“哥们,以后有机会的话江湖再见。”
摩托车的嗡鸣声渐行渐远,青年带着些轻狂的声音随风飘散在黎苗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