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留香(一)
    无花再一次将石观音指派的任务圆满完成,带着玉石回到了石林洞府。

    石洞中的女人一袭白色薄纱,艳若桃李,漫不经心地抚弄指甲上红色蔻丹,心情愉悦,“还真是卖力啊,说吧,要什么奖励?”

    “我要去望月小筑。”

    “可以。”

    石观音这次竟然舍得松口,“漱玉门的事你做得不错,去见一见阿月也好,她心里很是惦念你,不过,见完之后你须帮我杀一个人。”

    无花并未觉得惊讶,这才符合石观音一贯行事作风。

    “谁?”

    “楚留香。”

    无花与楚留香早年相识,虽萍水相逢,聚少离多,但匆匆几面,已然结下不解之缘,且此人轻功独步天下,聪慧机敏,交友甚众。

    如此人物,倘若是做朋友也就罢了,若是做敌人,实在并非明智之举。

    无花微微叹息:“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让您失望,但是以后,我倒有些不确定了。”

    石凳上的女人嫣然一笑,妩媚生姿:“你若折戟沉沙,我便只能派阿月去了。”

    无花身体一僵,难以置信:“阿月先天不足,毫无武艺,连我都感到棘手的任务,阿月如何去得?”

    “她当然能去。”

    笑意从白玉般的肌肤上一点点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遮掩的嫉恨,深深怨妒,似阴暗扭曲的毒蛇,嘶嘶吐露尖牙。

    “她有那样一张脸,自然什么事都能做得。”

    绝顶美貌,自古以来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足以杀人于无形。

    无花知晓石观音的逆鳞,绝难允许世上有人容貌在她之上,也不敢多提阿月的好颜色,只道:“即便如此,此去江南千里之遥,阿月身体孱弱,必然受不住路途风霜。”

    “那就要看你这个当兄长的,是否真心疼爱同胎双生的妹妹了,别忘了,阿月因何这般体弱。”

    石观音最擅长窥伺人心,拿捏软肋,一字一句徐徐道来,极为轻描淡写,然而言语间的恶意却扑面而来,恰如从深渊沼泽里爬出来的魔鬼:

    “若吃不消奔波辛苦,那就让咱们阿月直接死掉好了,届时我这个母亲亲自给她收尸,可好不好呢?”

    她说完,似乎觉得有趣,竟然孩童般咯咯笑了起来。

    无花低头冷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

    望月小筑高逾十丈,无楼梯栈道,只能靠轻功上下,无花到来时,少女腰若约素,盈盈不堪一握,正在窗边默默伫立,不知瞧些什么。

    无花悄悄收敛气息,安静观望,良久,少女终于发现了他。

    “兄长。”

    无花剑眉轻蹙:“你我之间,何以如此生疏?”

    少女微一犹疑:“哥哥。”

    无花得偿所愿,展露笑意,“坐过来一些吧,阿月,让我看看你,我已经许久不曾见你了。”

    顾白月莲步轻移,施施然在男子身边坐下,隔着朦胧面纱,注视无花俊美无俦的脸庞,“哥哥近来清减了不少。”

    “无妨。”

    即便只有兄妹二人相对独坐,又在室内,顾白月还是细密地遮掩容颜,为何小心谨慎到如斯地步,无花心知肚明。

    “她,近日可曾来扰你清静?”

    “并无。”

    无花仍旧忧心:“可曾毁你容颜?”

    顾白月据实相告:“下人送来的饭菜里添了些古怪药物,吃过后会让人肤色黧黑,深如墨染。”

    “你中招了?”

    “哥哥别急,我给自己配制了解药,现下已经大好了。”

    无花凝目:“我听得心惊,还是瞧上一眼吧。”

    他缓缓揭开白纱一角,少女绿鬓朱颜,倾国倾城,千秋之下,无此绝色。

    ……

    无花从望月小筑下来时,一袭白衣劲装的女子已在楼下等待,眼波如水,含情脉脉:“你回来了。”

    无花点头:“红儿,我不在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为你,怎么都不算辛苦。”

    他轻轻抚摸女子长发,“我从中原带了一些新鲜玩意,麻烦你带给阿月,其中一包是给你的。”

    长孙红欣喜:“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月的,师父她最近常在外奔走,无暇去寻阿月,小筑这里万事有我。”

    无花哂笑,让他怎么能够放心,石观音那个疯女人,铁石心肠,狠辣无情,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会嫉妒。

    至于长孙红,她对他的痴恋还不够……

    应当再添一把火。

    皎洁月色下,面若潘安的年轻僧人展颜一笑,看得长孙红心猿意马,“你能替我多看顾些阿月,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以后你们姑嫂还要长久相处……”

    “姑嫂?”

    长孙红颊边浮现红晕,“你既说阿月是我小姑,我自然……自然不会辜负你。”她说着,柔弱无骨地依偎进青年怀抱。

    殊不知,无花已冷了神色,柔情蜜意荡然无存,只抬头瞧了一眼月亮。

    ……

    一个寻常夜晚,繁星满天,顾白月正在望月小筑看书,忽然觉得身上一寒,毛骨悚然,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应激反应。

    她回眸望去,石观音果然大剌剌地躺在绣床上,毫无鸠占鹊巢的自觉,神态坦然极了:“阿月,过来。”

    跟招呼小猫小狗似的。

    顾白月老老实实走过去。

    “跪下。”

    顾白月咬了咬唇,还是选择了乖乖屈服,没办法,她娘是真变态,惹急了亲生女儿都杀。

    少女不施粉黛,也未簪钗环,鸦色长发浓密如瀑,神情乖巧顺从。

    石观音却觉得不满意,抬手拨弄她的面纱:“你倒是听话。”

    面纱掉落,少女昳丽姿容一览无遗,石观音呼吸一窒,眼中涌出黏腻浓稠的怨毒,她托起女儿下巴左右端详,“年轻真好啊。”

    即便石观音武功超群,极擅保养,看起来如同二八佳人一般,但与真正鲜活明媚的少女相较,多少还是有些差距。

    顾白月心底哀叹:这女人不知道又发什么疯。

    她颤巍巍说道:“娘,神仙玉女粉虽然已经复原成功,但是据我看来,还可以再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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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娘,您给我几天时间。”

    顾白月努力证明自己的用处。

    石观音呵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她悠然躺在床上,玉|体横陈,妩媚生春,“阿月啊,你说娘亲美吗?”

    顾白月点头:“美啊,当然美。”

    石观音冷笑:“可你竟然敢比我还美。”

    脸是爹娘生的,我有什么办法。但这话顾白月可不敢说,否则石观音会疯得更厉害,哪怕石观音自己就是造就这张脸的人。

    顾白月试图给石观音反向洗脑,苦口婆心地说:“娘啊,审美这个东西没有统一定论,正如春兰秋菊,环肥燕瘦,难分上下,在阿月看来,您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又何必同秋灵素、曲无容她们斤斤计较呢,还毁她们的……唔!”

    话未说完,石观音翻脸无情,一手攥住顾白月脖子,轻轻松松将人辖制着举到空中,“阿月,你又胳膊肘向外拐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顾白月面容涨红,五官扭曲,看起来倒减损了几分美貌,石观音心里舒坦了,发出银铃一般的娇笑:“瞧这小手小脚,扑腾得多有劲啊,你小时候就喜欢到处乱爬,跟小乌龟似的,实在有趣极了。”

    顾白月心里骂娘:你才是王八!

    嗯,真正意义上的骂娘。

    石观音玩到尽兴,大发慈悲地将顾白月扔到地上,顾白月瘫坐在脚踏边,大口大口喘气,泪眼朦胧中,看到石观音摸着脸庞,顾影自怜:“一个女人的美丽,不止在于绝色面目,更在于曼妙风情,你这黄毛丫头,当然比不得我。”

    顾白月呼吸渐渐平复,内心发冷,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忤逆石观音,“既如此,你又何必来寻我的晦气?”

    顷刻之间,石观音又换了一副声气,“好孩子,你生阿娘的气了吗?唉,我也不舍得这般待你,我们是至亲母女,血脉相连,偏偏有人要挑拨离间,说我处处不如你,阿娘一时气恼,这才失了分寸。”

    顾白月越听越疑惑,她整日困在望月小筑,即便偶尔得以外出,也遮掩得结结实实,石林洞府里的人大半都没见过她,即便见过,谁又有胆子触石观音霉头?

    “是谁?”

    石观音一脸无辜:“石镜。”

    顾白月深吸一口气,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声咕哝:“你是白雪公主的恶毒王后吗?整天对着镜子问: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谁最美丽?”

    没想到石观音这个疯婆子竟然露出微妙笑容,“好阿月,你是不是偷偷看娘亲洗澡了?真是调皮,不然,你怎么知道娘亲同石镜的对话?”

    顾白月差点被噎死,一言难尽:“……娘,我可是你亲女儿,求别搞。”

    已老实,求放过。

    石观音自顾自笑了一会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愧是我的女儿,当王后这个提议不错,我正有此意呢,毕竟这石林洞府无聊太久了。”

    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像是在说梦话般呓语:“不过,在此之前,阿月你帮娘做一件事吧。”

    顾白月心怀忐忑:“什么?”

    “去江南,见一个人,验证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