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药郎乙把头埋在药郎丙的肩上，弓着后背一动不动，憋得两只耳朵泛起一丝粉红色，正在竭力忍耐这一次发作过去。
药郎丙却对此习以为常，眼中流露出对后辈的怜爱，很宠溺地抚摸药郎乙后背，轻轻用坚硬指甲抓挠他的脊椎。
药郎乙无法承受他的撩拨，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喉咙底发出微弱的请求：“您不要……”
药郎丙把嘴唇凑到药郎乙耳根，温柔地告诉他：“有什么关系呢？”
“……”茱蒂震惊地目睹他们互动。
这是什么事啊！
这是！什么！事啊！
药郎丙抬眼看向茱蒂，轻声告诉她说：“他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您了。那么您，怎么想呢？”
“这件事吧，”茱蒂也很苦恼地小声解释说，“现在有甲乙丙三位药郎先生，你是丙，他是乙，而那位还没回来的甲才是我的爱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然而——”药郎丙抚摸药郎乙的头发，一本正经地通知说，“如果不能与心爱之人发生关系，年轻的卖药郎，是会，死掉的哦。”
茱蒂沉默五秒：“……”
然后茱蒂回应说：“我信你个鬼。”
药郎丙遗憾地叹口气，转而去抚摸药郎乙的右手小臂，随后把手伸入他的袖口，捏住了他刚刚生长出来的手腕。
捏的力气太重，药郎乙一个激灵，突然仰头发出了怪异的叫声：“啊！”
药郎丙抬起另一只手，把药郎乙面前的碎头发撩到后面：“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
“嗯……”药郎乙再把脸埋在药郎丙的肩上。
“没事了。”药郎丙对药郎乙的遭遇感到同情，抽回手继续抚摸他的头发。
茱蒂观察丙对乙的态度。
和甲对乙的态度一样。
对于年轻的卖药郎，他们都展现出了无限的宠爱。
药郎乙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坐在药郎丙旁边，郑重地向茱蒂和药郎丙道歉：“给您们添麻烦了。”
茱蒂很客观地安慰说：“不用在意，这事怎么说呢——不能怪你。毕竟你在感情上，也会和甲先生产生共鸣。”
从行为逻辑上看，茱蒂有信心做出这个推断：
如果药郎甲爱上了一个人，药郎乙也会情不自禁爱上那个人。
卖药郎之间的感情是相通的，药郎丙虽然还没有展现出端倪，但也已经明显对自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信任。
药郎乙点头：“感谢您的理解。”
茱蒂又责备说：“但你完全不打算控制一下，这是不对的。”
“……”药郎乙沉默两秒后承认，“我知道了。”
夜半十二点，药郎甲解决完手头的物怪，也背着箱子赶了回来。
卖药郎都是个顶个的居家好男人，他带来了一盒面包，把盒子交给茱蒂说：“明天早饭。”
茱蒂笑道：“真是有心了。”
药郎甲走到药郎乙丙面前。
药郎乙丙起立。
他们同时俯身鞠躬：
“欢迎光临。”
“欢迎回来。”
“初次见面。”
茱蒂感慨：“你们三个啊……”
药郎甲洗完澡，很自觉地带着乙和丙回房间。
茱蒂很疑惑地阻止说：“那个，你们真的要一起睡吗？”
甲乙丙同时回头回应：
“是。”
“是。”
“是。”
“一张床睡得下吗？”
“当然。”
“当然。”
“当然。”
茱蒂决定亲眼目睹一张床上躺着三个卖药郎的盛况：“我进来看看。”
她跟着走进房间，看着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好箱子，然后有规律地挨个躺到了床上。
一米五宽的床，正正好好摆下了三个卖药郎。
跟躺棺材似的，连翻个身都成问题。
她非常无奈地站在床边：“你们，不挤得慌吗？”
躺平的三人同时把双手扣合在腹部上：
“没有哦。”
“没有哦。”
“没有呢。”
茱蒂捂头：“你们的嘴还能再硬一点吗？”
面对如此尖锐的质问，三人终于同时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没有这种事呢。”
“不会的哦。”
“不必在意呢。”
茱蒂直接点名说：“甲先生，你起来。”
“是。”药郎甲笔直坐起来。
药郎乙也跟着坐起来，伸出左手主动请缨：“您要是不介意的话……”
茱蒂打断：“我介意，你躺回去。”
“是。”药郎乙躺下。
“你跟我过来。”茱蒂对药郎甲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药郎甲轻轻关上房门，跟着她进入她的卧室。
两分钟后，茱蒂已经躺在了床上。
药郎甲还是安静地坐在床沿上背对她。
茱蒂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轻声邀请说：“不过来吗？”
药郎甲对着空气呢喃：“太失礼了。”
“是吗？”茱蒂用手背撑住脸颊，侧着身子打量他背影，“也没必要这么矜持吧？”
从药郎乙的反应来看，药郎甲这表现出来的矜持根本就是，意义不大。
药郎甲略微侧过头，眯起眼睛用余光注视她，严肃地轻声询问：“这么说来，您是，答应了吗？”
茱蒂露出微笑：“当然了。”
“非常感谢。”药郎甲侧身倾斜下去，把右手撑在床铺上，尖锐的指甲陷入床单，俯身把嘴唇贴在茱蒂的额头上。
茱蒂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上。
“啊。”药郎甲的兴奋感逐渐提升，温热的嘴唇缓缓在她脖子上摩擦。
茱蒂搂住他腰身：“甲先生。”
“嗯。”
“我问你，你年轻时，和乙差不多吗？”
“大抵是，差不多的。”
“感情很强烈呢。”
“想要洞悉人类的‘真’与‘理’，如果自身不存在强烈的感情，”他张嘴呼出微弱的热气，尖牙也轻轻划过她的皮肤，用清晰的音色轻声回应，“那绝对是，不行的。”
茱蒂笑着打理他的凌乱头发：“然而年纪越大就越成熟，现在的感情，会不会比年轻时少很多呢？”
“哼。”药郎甲紧紧拥抱她。
二十分钟后。
药郎乙睁开眼睛。
在甲如此兴奋的背景下。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药郎丙似乎抵御了来自于甲的情感共鸣，依然平和地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双手扣在胸前。
药郎乙呼唤：“丙。”
药郎丙其实也没睡着，闭着眼睛轻声回应：“是。”
药郎乙分享自己的心情：“羡慕。”
药郎丙：“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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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
“是吗？”
“您就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吗？”
“我结过婚。”
药郎乙睁大眼睛，侧过身撑起身体注视丙：“嚯——？”
药郎丙再面无表情地分享说：“结过两次。”
“是吗？”
“所以。”药郎丙抬手，把乙的头压回枕头上，“您也会。”
药郎乙重新躺平：“习惯。”
药郎丙：“是。”
……
凌晨四点。
茱蒂朦胧地醒来。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夜会睡不着，然而药郎甲身上的植物气息对人类神经有太强的安抚性，在心情逐渐平复后，她竟然如同往常一样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间会醒过来，则是危机感在作祟。
宛若良心在谴责自己“怎么还有心情睡得这么好”。
她侧着身体，药郎甲正被她搂在怀里。
也睡得很沉。
凌乱蓬松的灰色头发黏得到处都是。
但在感觉到她苏醒以后，药郎甲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嗯……”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把嘴张开一条缝，用力往她身上贴了贴，用头顶抵住她下巴，伸出舌头舔舐她的皮肤。
明显在哄她继续睡。
“好了，好了。”茱蒂捂住他后脑勺，示意他不用再哄了，俯下头把鼻翼贴在他头顶上，浅浅吸了一口他头发的气味。
这是卖药郎特有的气味。
会让人类沉醉的清新味道。
他们又继续睡过去。
第二天，卖药郎们有条不紊地依次洗漱。
他们拥有高度默契，对这一晚的美艳之事闭口不谈，非常自然地一起享用了早餐。
茱蒂询问：“暂时没什么事吗？”
三药卖药郎同时回复：
“是。”
“是。”
“是。”
“退魔剑没给你们下达什么新任务。”
“是。”
“是。”
“是。”
“啧。”茱蒂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
之前只有两个卖药郎还勉强能凑活……
一旦把三个一模一样的人放在眼前，还听他们同时说话……
就有种吃了菌子后产生幻觉的恍惚感……
三个卖药郎同时关心她：
“怎么了呢？”
“怎么了呢？”
“怎么了呢？”
茱蒂解释说：“你们三个同时说话，声音太立体了。”
三个卖药郎很默契地改进了说话方式，依次完成了对一句话的表达：
甲：“这有——”
乙：“什么——”
丙：“办法呢？”
“嘶。”茱蒂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解释，“没事，没事，我习惯一下就好。”
甲：“给您。”
乙：“添麻烦。”
丙：“了呢。”
“有必要吗？”茱蒂告诉药郎丙，“甲和乙已经说完一句话了，你有必要在后面加个语气词吗？”
甲：“这是。”
乙：“有必要。”
丙：“的哦。”
茱蒂询问：“不然呢？”
甲：“不然就显得。”
乙：“说话很生硬。”
丙：“呢。”
“……”茱蒂沉默两秒后点头，“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