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琛的拳头瞬间握紧，他了解徐颜笑，是真的认出他了，但他的心也痛得在滴血。
不能再藕断丝连了，他要彻底退出徐颜笑的世界，他配不上她，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徐颜笑却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手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摸索，口中喃喃道：“嗯……好硬好喜欢……不愧是琛琛……琛琛你的腰又变细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徐颜笑拿了一瓶酒猛地吹了半瓶下去道：“琛琛你就跟了我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卫琛看她是真的醉了，以前他们就喜欢玩强取豪夺的把戏，徐颜笑经常扮演豪爽的金主、威风的土匪头子、为非作歹的军阀……
眼看着徐颜笑要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沙发上，宋锦云扑过来指着他问：“你、你们店里就没教你们哄人开心的法子？比如说跳舞或者喊人？我可不是点个木头钻木取火的。”
卫琛想确实有，领班教他们跳擦边舞撩腹肌或者叫姐姐之类的哄女生的东西，可他一样都没干过，他光是往那里一坐就有人不停地点酒。
宋锦云醉醺醺的坐在一边，手机点开游戏画面道：“你就、你就给我跳广场舞，等我一局游戏什么时候打完你再停下来。”
徐颜笑迷迷糊糊地看宋锦云的游戏画面：“可是……云云你在玩消消乐啊……”
“啊……这不是王者吗……哦、我开错了……”
“嘿嘿云云你个大傻子。”
卫琛：“……”
要看两个人醉成一团神志不清，卫琛不放心她们在店里睡着，准备掏出徐颜笑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哥。
他的手在徐颜笑的身上摸索时，被她一把抓住，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地看他：“干嘛呀琛琛，那么主动……”
两人四目相对，徐颜笑微醺的双眸中印着卫琛淡漠的脸，他紧紧抿住嘴角，生怕极速跳动的心脏蹦出嗓子眼。
每一次……每一次看到徐颜笑都会心跳加速，卫琛垂下眼睑，昏暗的灯光挡住他通红的耳垂。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卫琛把徐颜笑从沙发上扶起来道：“你喝醉了，快回去吧。”
徐颜笑哪会轻易放弃，她都想好了，不就是给钱吗，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她等会儿就偷偷给卫琛的银行卡里打十万，嗯不，一百万！
徐颜笑喝得太醉了，都有些口齿不清，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百……一百万……”
卫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可爱，忍不住多看了她一会儿，才摸出了手机，打电话给徐若善。
在跟徐颜笑交往时，徐若善就不看好这段恋情，毕竟两人身份悬殊，总认为卫琛是因为贪图徐家的钱财，也因为卫琛太穷，两人结婚后他没法给徐颜笑优越的生活。
因此徐若善非常不待见卫琛，阴柔的脸刻薄的嘴总是阴阳怪气。
卫琛也不想讨好徐若善，但徐颜笑跟他感情很好，就算徐若善总给他偷偷使绊子，他也从未跟徐颜笑说过什么。
徐颜笑彻底醉了，卫琛拨通了徐若善的电话，还没开口，宋锦云看见了手机显示画面，急忙道：“你干嘛呀！干嘛给徐若善打电话！万一被他发现我们在招鸭不就完蛋了！我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徐若善：“……”
卫琛：“……”
徐颜笑懵了，呆呆地看着宋锦云，偏偏她无知无觉地说：“笑笑你看他像个呆子一样！还不快把电话挂了！”
卫琛知道他选了这条路只能闷着头走到黑，但是他还有什么比这更赚钱的方法吗，他曾经一晚上提成就有一万，让妈妈活着他自己脏了也没关系。
只是在徐颜笑面前被说成那个字，像是彻底把他的心踩进泥土里，再无靠近她的可能。
徐颜笑恍惚地看见卫琛握紧手机站在原地，宽大的白衬衫显得他肩宽腰细，挺拔的模特好苗子，却也让他更加疲惫脆弱，像是狂风中东倒西歪的小草。
“卫琛……”徐颜笑木木地叫他的名字，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感觉要是不再说点什么，卫琛真的会永远离开她。
卫琛在高中时永远都形单影只，没有朋友，不跟任何人亲近，徐颜笑每次都看他一个人放学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一个人去上厕所，就连体育课做双人练习都没有人陪他。
徐颜笑实在太好奇卫琛为什么会交不到朋友，宋锦云嚼着薯片道：“自恃清高呗，觉得我们这群人智力不行，比不上他，瞧不起我们。”
徐颜笑当然不信。
宋锦云放下薯片道：“唉其实他太无趣了，除了学习啥也不懂，说什么他都接不上，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了。”
徐颜笑点点头。
宋锦云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想干嘛，急忙拦住她说：“笑笑，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徐颜笑大方承认道：“不可以吗？”
宋锦云惊讶道：“你？跟他？不行不行，你父母绝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卫琛家里很穷啊。他爸爸是个赌鬼，妈妈赚的也不多，他上学还是靠奖学金凑的学费，你们身份差距太大了。”
宋锦云咔吱咔吱吃着薯片评价道：“当个玩物玩玩可以，绝对不能陷进去。”
像她们这种投胎生下来就出生在罗马的人，从小到大就渐渐培养起一股瞧不起穷人的傲慢，宋锦云家里有权有势，要不是徐颜笑家里也很有钱，从小就一起长大，两人也玩不到一起去。
徐颜笑更是从来没在一段感情里认真过，因为美貌所以从小学开始就有男孩子跟她表白，女孩子也向她写过情书，她只挑长得好看的人答应，并且过个个把月就分了。
最快的记录是两个小时，那个被他分手的男孩子因此还有个外号，叫【两小时】。
原因与他，徐颜笑觉得他们都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自大，长得好看的自恋，有钱的自负，男生只要在一方面有优势就会无限把那个点放大，向她不停炫耀，让她感到厌烦。
后来徐颜笑才知道，原来这叫油腻。
但是卫琛不一样，他从来不在她面前展示什么炫耀什么，甚至都不敢看她，连她夸他长得好，都会扭过头说她瞎讲。
他好单纯好不做作，好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宋锦云听了她的话之后嗤之以鼻道：“呵呵，那是因为他除了脑子和脸什么都没有！脑子你瞧不上，脸……你就当他是脸皮薄吧。”
“徐颜笑，你这是恋爱脑啊！”宋锦云痛心疾首！
徐颜笑认栽地叹口气道：“反正我有钱，我还有个哥哥，我不会吃亏。”
当天下午徐颜笑趁晚自习欢欢喜喜地又跑去卫琛的班级里找他，卫琛是走读生但是会在学校上晚自习。
现在这个点大家都趁机出去玩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在位置上。
卫琛果然在，他桌子上放着一张试卷，135的高分还在做错题整理，徐颜笑都看笑了，如果她数学考了135分，她爸妈估计逢人就要吹一整年。
徐颜笑跟进自己班上一样走进去，故意没坐到卫琛旁边，太明显了，显得她就是来找卫琛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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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名在外，自己不顾及，也怕影响到卫琛，怕老师找他谈话，怕妈妈带给他麻烦。
幸好宋锦云就坐在卫琛的前面，徐颜笑经常来找宋锦云玩，班里人知道，而且现在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卫琛的错题做着做着，一张抽纸飘到他的桌子上。
他疑惑地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卫老师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他们食堂是自助点餐，每个菜的价格不一，卫琛基本上都是米饭配青菜，偶尔会在考试之后加根鸡腿，雷打不动。
卫琛抬头一看，徐颜笑正扭头看他，被他发现了迅速转过头，马尾在后背晃来晃去，偶尔扫过他的铅笔袋，发出沙沙的声响。
徐颜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卫琛把餐巾纸还回来，着急地又写了一张丢过去。
卫琛刚把那一张纸好好地放进书包里，又一张飘过来：【卫老师我数学这次终于及格了，我爸妈高兴坏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最后还画了个兔头，脑袋旁有个问号。
跟徐颜笑好像。
卫琛忍不住勾勾嘴角，笔尖在错题本上轻点，戳下繁星般的印记。
徐颜笑又等了半天，心想这家伙怎么不理人了，难不成话题真的不感兴趣？
卫琛看着徐颜笑的背影半天，见她手准备往抽屉里再抽一张纸写，放心地把她刚才扔过来的餐巾纸叠好正要塞进书包，徐颜笑猛地扭头，抓到了卫琛手握着餐巾纸往包里塞。
卫琛：“……”
徐颜笑眯起眼睛。
卫琛在她的注视下，动作一卡一卡地假装把抽纸往鼻子上放，想着敷衍过去等徐颜笑走了再收起来。
徐颜笑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一挡，拦住他的动作，再把他的包一抽，第一张写了字的纸掉了出来。
徐颜笑眼睁睁地看着卫琛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了很多很多汗珠，她这才知道原来人心虚真的很容易被发现，怪不得每次她撒谎都会被爸妈看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即使耳边时不时传出别的同学的欢笑声，卫琛还是觉得现在安静得可怕，可怕到只有自己扑通扑通跳得吵个不停的心跳。
卫琛急忙把掉在地上的纸捡起来塞进口袋道：“抢我包做什么？”
“你藏我餐巾纸干嘛？”
卫琛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差点停机，他盯着错题集看了会儿道：“我以为是宋锦云给我递的餐巾纸，正好家里没有了。”
徐颜笑都要被气笑了，她不相信卫琛没看见上面的字，非要用这种谎言敷衍她。
但是……为什么要撒谎呢……为什么要藏她的餐巾纸呢？
有些事情仿佛谁只要捅破脆弱的窗户纸就能轻而易举地知道答案。
徐颜笑了然，也镇定下来，掏出口袋里的一包纸放在卫琛的桌子上道：“我把这包纸给你，你把刚才的餐巾纸还给我吧。”
“不。”
卫琛下意识地回答，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嗯？为什么不行？”
徐颜笑看着他颤抖的睫毛，特别想摸摸它们，是不是跟想象般柔软，或者是硬硬的扎得他心头发痒。
“因为我用过了。”
卫琛猛地站起来，把徐颜笑的拿包餐巾纸塞进她的手心，逃也般地跑了。
徐颜笑没有追上去，他跑了，能跑去哪？
校园那么大，他终究要回到教室。
就像现在，ktv这么小，她轻易地就能把卫琛抓在手里。
但是她却觉得卫琛的心离她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