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你很意外?”霍间重向走在身前的沉竹问道。
“夫君这是哪里的话。”沉竹笑着回应道,“夫君能同我一道归家,我高兴还来不及。”
院落中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落在霍间重的肩上。
沉竹看到,踮起脚来,用左手将他肩上的落叶拍下。
“你的手,何时伤的?”
霍间重握住沉竹将要收回的手,看着她指尖留下的疤,语气中有着不愿让人发现的担忧。
沉竹的警觉在一时间内被唤醒,她急着将手从霍间重的禁锢中抽出,但奈何眼前人的力量太大,让她无法逃脱。
“这伤有些时日了,那日一时兴起同霍任芙一起在府中厨房做些菜,不慎切到了手,已无碍了,多谢夫君关心。”
“等回到燕京,我去拿些药膏给你,只是这伤看上去确已有些时日了,不知疤痕是否能够去除。”
“不论这疤痕是否能去除,夫君能记挂着我,我心中便已欢喜了。”沉竹将被霍间重握着的手收回,面上带着笑同霍间重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章征的喜宴上夫君还要帮着照看些吧,不如我服侍夫君早些安置?”
“我走的这几月间,可有发生些什么事?”
霍间重终是将藏在心底的问题问出,他想知道为什么离去前她对他的那份爱意消失不见。
“哪里有发生什么事,夫君多虑了,只是与夫君一别数月,有些思虑过度心神不安罢了。近日,我也去城中药铺配了些安神的药,夫君不必为我担忧。”
话音落下,沉竹似是在霍间重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失落,但当她想捕捉到那抹失落之时,却再也找不到踪迹。
次日,霍间重比沉竹先行离去。
章征的宴席定在日落之时,沉竹在赵家用过午饭后,才同赵父赵母道别,去到了章征家门前。
在门前接待宾客的人,沉竹大都在先前她与霍间重的喜宴之上见到过,那些人显然也识得她的面容,将她带至早已抵达院中霍任芙的身边。
“嫂嫂可是来得巧极了,接褚姐姐的轿子马上就要到了。”
“夫君呢?”
“嫂嫂不知吗?兄长前去接亲了,待会儿应当同褚姐姐的轿子一并来。”
“你这一说我才想起,夫君昨晚是同我说过。”
沉竹这边说着圆场的话,那边门前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
“大约是兄长他们到了,嫂嫂可要随我靠近些看?”
不待沉竹给出答案,霍任芙便兴高采烈地挽起她的胳膊,将她带至门前的庭院。
红色的喜轿在门前停下,喜婆牵着褚盈从轿上缓缓而下,深红色的裙裾坠在身后,扇下的面容带着笑,连眼角都流露出喜悦来。
沉竹忽地在想,自己大婚之时,可曾有过这样的喜悦。
虽有着人群遮挡,但沉竹还是一眼看到了身前戴着大红花的霍间重。
鲜艳又夸张的红花将霍间重周身冷峻的气氛柔和了几分,他嘴角挂着笑,眼中依旧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可今日沉竹却意外地看清他深藏于眼底的情绪,疑惑、怀念还夹杂了几分难过,像是透过重叠的人群直至抵达了她的心里。
霍间重也看到了她,可眼神却直直地从她面上掠过,像是看一个丝毫不相熟的人,径直向前走去。
霍任芙也拉着沉竹走去前厅,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章征的父母坐在厅堂之中,看着新人在他们面前躬身行礼,面上浮出了更多的笑容。
他们和蔼的面容让沉竹想起赵父赵母,他们也曾给予她这样的笑容,可这笑容属于死去的赵叶芊,并不属于她。
在院中用过喜宴后,沉竹同霍任芙先回到了府邸。
霍任芙在宴上多吃了几盏酒,醉意在跨入府门之后发作,沉竹将她扶入房间后,便回到了主屋,打开窗子,吹着冷风。
可她的意识本就清醒,无需冷风来唤醒。
当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霍间重归来之时,沉竹依旧在窗边坐着。
“不冷吗?”
听到询问的沉竹扭头看向刚进房门的霍间重,他的眼神混沌,显然是不清醒的模样。
沉竹无心去应付这段不会在霍间重脑海中停留至明日的记忆,她不回应,依旧静静地吹着风。
霍间重将房门关了两次才关上,他脚步摇晃,不稳地瘫坐在沉竹所坐的椅子旁。
“你从不回应我。”
霍间重闭着眼,坐在地上,靠着桌腿,原本冷淡的语气染了酒意,传到沉竹耳中,硬生生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我何时不曾回应你?“
他的话,她明明句句有回应。
“赵…叶芊。”霍间重呢喃着,“为何我从看不清你?”
他的声音微弱,可现下只有窗外的风声同沉竹作伴。
“你口中说的都不是我真正的名姓,又怎能将我看清?”沉竹轻叹道,“天气寒凉,你别在地上坐着了,去床上睡吧。”
沉竹边说着,边将支开已久的窗子重新合上。
没得到霍间重的回应,沉竹用脚碰了碰已然入睡的霍间重,嘴里嘟囔着:“还说我不回应你,你现下不是也不回应我?”
沉竹的脚刚碰到霍间重的身体,他便不受控的向一侧倾斜。
眼看他将要彻底落到地上,沉竹急忙蹲下身子扶住霍间重的身体。
沉竹看着霍间重落在她肩上的面庞,自言自语道:“若是赋凌司还在,你我今日便不是如此情形。”
她将霍间重抬到床榻之上,替他将衣物剔去,推至床榻的内侧,自己则在外侧入眠。好在霍间重睡觉向来安生,沉竹今晚也算睡得安稳。
隔日清晨,霍间重先一步睁开了双眼,他在章征的喜宴之上吃多了酒,不记得自己如何归府,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躺在了沉竹身侧。
他转头看向身旁此刻还在安睡的沉竹,伸出手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细腻的吻。
沉竹终是被他的进一步攻势弄醒,也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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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霍间重将伏在沉竹身上的头抬起,不耐烦地问着门外人的来意。
“兄长,章征让人传来了信,说是家中出事了,请兄长前去看看。”霍任芙边敲着房门,边在门外焦急地说着。
“何事?”霍间重打开房门,看到的是神情哀恸,似要落泪的霍任芙。
见霍任芙如此模样,霍间重也不再追问,直接道:“我即刻便去。“
“章征家中发生了何事?新婚第二日的此时,应当是敬茶的时辰吧,怎得还有空给夫君传信?”沉竹穿戴整齐后,坐上前往章家的马车,在车上同身边坐着的霍任芙问道。
“我也不甚知晓,只是今日晨起,府门外便有章家的下人前来传信。我向那人多问了一句,那人说褚姐姐……”霍任芙说及此,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惊惧。
“褚盈?她怎么了?”
“褚姐姐,褚姐姐怕是死了。”霍任芙红着眼睛说道。
“死了?”
这消息足够让沉竹仅剩的那点睡意彻底消去,她还记得昨日婚仪之上,红绸制成的扇面之下褚盈喜悦的眉梢和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我初听此消息时也未曾反应过来,明明昨日褚姐姐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这才是新婚第二日啊。”霍任芙说着说着,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芙儿莫哭,待夫君和我们去往章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查清,好给褚盈和章征一个交代。“
霍任芙听后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着。
马车在红绸还未摘下的章家门前停稳,沉竹与霍任芙下了马车,前来迎她们的是骑着马先一步赶到的霍间重。
“兄长,章征现下如何?褚姐姐的死可明了了?”
“此事未有想象的那般简单,我明日便要返回燕京,你在此处帮着章征处理褚盈的后事。”
“我可还能见褚姐姐一面?”
“褚盈的尸体已入棺,现下就停在昨日我们曾待着的院落之中。”
说罢,霍间重便再次上马,临走之前,还对着沉竹嘱咐道:“你看着些霍任芙,莫让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明日你我一同回燕京。”
沉竹点头应下后,便陪着霍任芙走入了章家。
章家昨日的喜气还未散去,家中的下人们都低着头,褚盈的父母亲在院中跪坐着泣不成声,章征在褚盈的棺侧站着,像是被抽去了精气,呆呆地看着如今在棺内一睡不起的褚盈,昨日还在厅堂笑着接过茶盏的章征的父母亲,当下陪在他们儿子的身侧,一个劝慰着章征,一个是同样的泪眼婆娑。
沉竹挽着霍任芙的胳膊,不断靠近着褚盈的棺椁,直到看清棺椁内她那已经失去温度的面庞,看清她那颈部致命的伤痕。
只一眼,便足以令沉竹心惊。
那伤痕于她而言是何等的熟悉,她曾在无数次赋凌司的试炼中见到过此伤痕,这是只有赋凌司特制的匕首才能产生的伤口。
可赋凌司的踪迹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