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靠在台面上稍稍缓了会儿,柔和的阳光洒落在砧板上,方才用来装蛋液的碗沿还泛着光,她抬头望向窗外绿树,微风轻拂,许久没有这么宁静的时刻了。
自从在网上小有名气后,她每天都在做饭、拍视频、开直播,连轴转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窗外的风景了......
结果拼命卷了那么久,却在存款快要够的时候遭遇意外,这是自己倒霉,还是命中注定呢?
秦见君闭上眼,仿佛闻到了窗外刚冒头的花骨朵儿散发的清香,她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她在这里有爹娘,不再是“没人要的孤儿”,不会有人对她施予不必要的同情,她的“自食其力”也不会再被视为“故作坚强”......
挺好的,安心在这里攒钱,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楼!
秦见君仰起头,微微翘起嘴角。
“秦小娘?”
耳边响起裴小之的声音,秦见君转头去看,他正放下空盘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郎君很喜欢你的炒粉!昨夜的鸡蛋羹他也吃了整碗,我已经许久没见他吃过一整碗吃食了!”
秦见君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那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不像吃不下东西的样子啊......
裴小之放下盘子也没耽误,自己取了碗盛了炒粉,乐滋滋地招呼秦见君一起吃。
他低头将喷香的炒粉送入嘴里,爽滑的米粉裹满了酱料,中间夹着肉丝、青菜和豆芽,口感丰富、油润鲜香,他不禁加快了速度往嘴里扒粉。
秦见君将锅里剩下的一点点粉都盛了出来,她刚要张嘴,忽然想起来什么,问裴小之:“之管家,咱们府中一日吃几餐啊?”
裴小之嘴里塞得满满的,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努力张开嘴回道:“三餐,劳烦秦小娘了......”
秦见君松了口气,她在现代时早饭吃得不多,但是井沟村一天只吃两餐,她有些受不了中午饿得发慌的感觉,会故意早上吃撑点,听裴小之说府中吃三餐后,她便放心地将碗里那点粉嗦进了嘴里。
“之管家,我能出府吗?”她不太确定自己这个厨娘身份能不能自由出入知州府,但她必须要上街了解这边的市场行情,如此才能大致估算自己要攒多少钱才能开上酒楼。
裴小之吃完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回道:“只要不耽误郎君吃饭,你想什么时候出去,尽管和门口的小厮说一声。”
秦见君点了点头,努力回忆大门口小厮的模样:“那个下巴上有痣的大哥?”
裴小之回以一个莫名的表情,蹙眉道:“那是大门的小厮,我们出入都走侧门或后门。”
“啊......哦!”秦见君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古代人纳妾都只能走侧门,下人也大多是走后门的......
裴小之看秦见君开始收拾厨房,扭捏了一会儿,还是上前问:“秦小娘,午饭打算做什么?”
秦见君正在刷锅,手上动作干净利落,她一心二用地扫了一眼厨房里的食材,在心里盘算着。
“早饭吃得有点油,中午吃点清淡的吧......包馄饨怎么样?”
裴小之已经被秦见君的炒粉征服,现在无论听她说要做什么,都觉得会很好吃。
“好啊好啊!”
秦见君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叫“之管家”,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性子也很可爱。
“之管家,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六了。”
秦见君惊讶地看着他,明明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白白嫩嫩又圆脸圆眼的,都二十六了?
不过二十六在古代应该算“大龄男青年”了吧?
“之管家成家了吗?”秦见君忍不住八卦。
“没呢......”裴小之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们郎君还没成家,我哪敢啊......再说了......我还想服侍郎君一辈子呢......”
“你和大人很早就认识了吗?”秦见君不太懂,那个冰块脸知州有什么好的,让裴小之对他死心塌地。
“我四岁那年就到了裴府,啊......不是现在这个裴府,是虔渊州的裴府,我没有爹娘,是老爷和夫人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让我陪着郎君读书。”说起知州大人,裴小之脸上洋溢着自豪,“我们郎君读书可厉害了,夫子直夸他!后来郎君参加科考,中了状元,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进的官场!”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挑起的眉毛耷拉了下来,肩膀也塌了些,“可我们郎君自从入朝为官,胃口就一天不如一天......”
秦见君猜测,这知州大概率是在官场上遭遇了什么,每天郁闷得吃不下饭,难怪瘫着一张脸,毕竟若是心里不高兴,大多是会直接反映在脸上的。
收拾好厨房,秦见君便拜托裴小之教她看莲花漏,她很聪明,裴小之教了一遍便将其掌握,总算能看懂时辰了。
等她学会看莲花漏,已经快中午了,裴小之说要去看看自家郎君,秦见君等他走了便直接开始剁肉馅。
砧板砰砰作响,厨房里响起轻快的节奏,秦见君久违地感受到了做饭的快乐,不用想着镜头观感,不用在意妆发,只需要专心地盯着食材。
“秦小娘?秦小娘?”裴小之急急忙忙跑过来,面色焦急,额头上全是汗。
“怎么了?”秦见君放下刀。
裴小之跑近了,看秦见君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指道:“郎君方才将早饭都吐了出来,我来带你去请罪......”
裴小之也有些担忧,上次留下来的厨子第二日做的早饭不合裴眠口味,一口没吃,也是他带去“请罪”的,结果到了淌虹苑,裴眠什么也没说,挥挥手便将人辞退了。
裴小之怕秦见君也被辞退,心中忐忑得不行。
秦见君被带进了淌虹苑,这里的屋子很大,她没有在前厅等,而是被带去了卧房。
隔着一扇四折屏风,秦见君跪在地上,隐约看见屏风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着。
她跪下后,屋子里只剩下那黑影与屏风这边的裴小之,许久都无人开口。
秦见君在心中叹了口气,许是炒粉做得太油腻?这位知州大人喜欢清淡口?无论如何,若是有商量的余地,是一定要争取争取机会的......
“咳咳......”屏风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秦见君微微抬头去看,那黑影弯下了腰。
床上的裴眠咳醒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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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站着的袁原连忙弯腰给他拿了枕头靠着,顺便将被子掖了掖,遮住裴眠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大手。
裴小之知道裴眠醒了,便道:“郎君,我把秦小娘带过来了。”
裴眠转头去看,隔着屏风见人跪着,他蹙了蹙眉,光做个早饭都累得靠坐在台面上,这会儿也不知跪了多久。
“先起来。”
秦见君转头去看裴小之,他点了点头,她这才敢起身,心想古代最不方便的便是尊卑礼仪了,在她那个人人平等的年代,见谁都不用下跪的,即便对社交礼仪一窍不通,也只会被骂一句“没礼貌”,不像古代,动不动就要杀头......
裴眠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呕吐都是因为进嘴的东西不好吃,自己心生排斥,今日这炒粉他很喜欢,却还是吐了,方才大夫来看过,只说看不出什么缘由,约莫还是裴眠自己的心病。
“今日之事不怪你,你只管做好分内事就好。”
裴眠此话一出,连袁原都惊讶到微微瞪眼。
秦见君也有些意想不到,原来知州大人脾气这么好的吗?
“小之,去另请一位大夫来。”方才来替裴眠诊脉的齐大夫是他从虔渊州带来的,自他饮食有异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每次诊出来的结果都是身子除了虚弱,没什么大碍,吃不进东西是因为心病。
既然已经到了绵州,事务也不那么繁忙了,不如就听官家的,好好养养身子,先换个大夫来瞧瞧。
秦见君有些疑惑,她怎么觉着知州大人今日的声音,同之前听的不太一样?这也太虚弱了,但他又好端端站着,实在是很诡异。
裴小之动作麻利,没一会儿便领进来一位大夫。
那大夫眉须花白,看着就很有经验,秦见君在心底赞叹完,又忍不住原地挪了挪步子,知州大人没开口,她也不敢走,可是她面都没揉,再晚一些就要耽误中午的小馄饨了......
“大人身子虚弱,需缓缓进补。”大夫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裴小之在一旁道:“可我们大人吃了会吐,也不大爱吃。”
那大夫听了,又将手搭了上去,咂摸了半晌才道:“身子看着无大碍,许是心病?”
裴小之与袁原对视了一眼,先前齐大夫总说是心病,他们还心存疑惑,如今算是相信了。
秦见君一个人在屏风外,仗着大家都围着大夫,自己便抬手转了转腰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她一边伸懒腰一边想:胃是情绪器官,知州那张冰块脸看着就臭臭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胃口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身上还是痛得慌,无不在昭示她这些天带伤赶路有多苦,想起那几日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秦见君愈发觉得还是知州府好,这工作一定要保住!
于是她试探道:“大人是心情欠佳吗?”
屏风那头的几人停了议论,那目光隔着屏风都能扎进秦见君脸上。
“我听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进嘴里的东西是苦的,即便进了胃里,也容易吐出来。”
那大夫捋了捋胡子,赞同道:“是有此说法,不知这位小娘有何高见?”
“不如我说几个笑话,让大人开心开心?”秦见君心想:我能有什么高见?不开心就想办法让他开心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