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方涟与袁原都以为自己喜欢秦见君。
“何出此言?”裴眠问,他有些想不通,只是对好友多加关心,就能被误会成喜欢?
“您看见秦小娘和小丁站在一起,脸色都阴沉了,而且平日里您在厨房一待就是一整日,今日却突然回了书房。”袁原说话还是那样平铺直叙,但却让裴眠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今日确实有些反常,但不是因为吃醋,只是......
“小丁在府中做采买,工钱不算多,秦见君以后想开酒楼,于她而言,小丁那点工钱是并无助力的......”裴眠道。
袁原有些听不懂:“可感情之事哪里会有这么多衡量与计较?两人只要谈得来......”
“谈不来。”裴眠出声打断道,“小丁识字不多,他与秦见君除了家长里短还能谈什么?”
袁原没有家室,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天底下大多数夫妻都是一样的,围着屋子、围着孩子,于是他开口道:“可这世上多数夫妻,每日谈的也只有家长里短。”
裴眠蹙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可半晌过去,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道:“你不知道,秦见君她与寻常乡野女子不同,她......总之小丁配不上她。”
袁原想了想,问:“那大人觉得,什么人配得上秦小娘?”
那自然是样貌、学识、地位样样出色的,要为人正直,有抱负有理想,不滥情、不喜怒无常......
裴眠愣住——这些条件不就是从前的自己吗?
他忽然有些慌乱,他对秦见君确实只是好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啊......
她厨艺好、性子好,心地善良、坚强勇敢,最重要的是,她足够聪明博学,头脑灵活却不耍心机,是与他一样能够坚守本心的人。
可若是一定要在这世上寻一个女子,那他觉得此人只能是秦见君。
“大人?”袁原见裴眠陷入深思,呆坐着一动不动,便出声询问。
“嗯?”裴眠回过神来。
“若是大人真的不喜欢秦小娘,那我便去回禀夫人了。”
裴眠这才发觉,方涟怕是都早自己一步看出来了,只有自己傻乎乎觉得那是纯洁的友情......
另一边,裴小之站在厨房外,看到秦见君与小丁正并排站在一起说笑,气氛十分和谐。
直到裴小之进了厨房,秦见君才发现裴眠不知何时离开了。
“秦小娘,今日有什么好吃的?”裴小之状似不经意地插入两人之间,将小丁挤到了边上。
“茶香虾仁、醋溜手撕圆白菜和冬瓜肉丸汤。”秦见君答道,丝毫没注意小丁被挤开了。
“听着就香!”裴小之无脑赞叹,顺便侧头对小丁道,“大厨房那边缺人手,你去帮忙吧,这里有我就行。”
小丁只好洗干净手离开了。
“我能做什么?”待小丁彻底离开了厨房能看见的范围,裴小之才开口问秦见君。
秦见君正在挑虾线,闻言便将装着虾的盘子递给裴小之:“把虾线挑了吧。”
说完她又转身去取猪肉,准备切开剁肉馅。
裴小之朝她看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秦小娘,你觉得我们郎君怎么样?”
“嗯?”秦见君停下刀,看向裴小之。
“就是......你觉得我们郎君好不好?”
这是员工调差问卷?秦见君想了想道:“好啊,脾气好、胃口好,不拖欠工钱,很好!”说到这儿,她勾了勾唇角——好得我都动心了。
“那......”裴小之假装低头专心挑虾线,顺嘴问道,“是小丁好还是我们郎君好?”
“啊?”秦见君有些搞不懂了,老板和员工还能放一起比较的?
裴小之迫切想知道她的答复,于是放下手中的虾,有些焦急道:“就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张嘴就喊:“之管家!不好了!”
“什么事?”裴小之忙洗了手,上前问那小厮。
小厮跑得满头大汗,见了裴小之忙冲上来道:“沈府小姐来了!”
秦见君一愣,沈府小姐?前段日子跟裴眠相亲的那个?上次裴眠去沈府,也只是交换了画像,怎么今日突然亲自登门造访?
“来便来了,怎么就不好了?”裴小之问。
“她......她进门就给了看门的小吴一耳光,说他开门太迟!”小厮喘着气道,“而后又派人将池塘里的荷花都折了下来!”
“什么?”裴小之有些急了,那一池子荷花都是裴眠交代过要精心照料的,这就被沈小姐给毁了?
秦见君听着也十分诧异,明明画像上的美人透着一股温婉气息,怎么行事作风如此蛮横?
“你快去看看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秦见君对裴小之道。
裴小之便跟着那小厮走远了。
午饭时裴小之来取菜,说是老爷夫人在前厅设宴招待沈小姐,裴眠也要出席,所以秦见君做的饭菜也要摆上桌,让秦见君稍稍摆盘,做得精美些。
秦见君有些犯难,她做的本就是家常菜,再摆盘又能精美到哪里去?
“唉......”裴小之也叹了口气道,“那便算了,你随我一起去前厅候着吧,你别怕,若是沈小姐要拿错,还有郎君护着呢。”
秦见君忙脱了围裙,擦干了汗,重新整理了头发,这才跟着裴小之往外走。
裴府前厅十分宽阔,在中间摆上一张大桌子也不显得拥挤,周围零星站着些下人,秦见君就混在其中。
她悄悄抬头去看那位沈小姐——比画像上还漂亮,端坐在桌前的样子明明就恬静又温和,怎么会突然扇人巴掌呢?
“婉婉啊,喜欢什么就多吃些,别客气。”方涟用公筷给沈婉夹了点鱼肉,面上带着笑与她说话。
没想到沈婉并未搭理方涟,伸手指着桌上明显和其他菜色不同的茶香虾仁道:“这是什么?”
秦见君做的菜都放在裴眠面前,那沈小姐与裴眠坐对角离得远,却还是坚持要过来挑错,这下秦见君都忍不住蹙眉了。
“茶香虾仁,沈小姐若是想吃......”裴眠话还没说完,沈婉忽然摔了筷子。
“本小姐最讨厌虾!桌上不许放虾!”她声音不算大,却十分清晰。
裴眠微微蹙眉,但在方涟与裴礼卿的示意下,他还是让裴小之将虾仁撤了下去。
沈婉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面上还是不开心:“看着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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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恶心。”
方涟与裴礼卿都忍不住皱眉了,素闻沈府小姐学识渊博、品行高洁,怎会如此不知礼数?但她又确实同画像上长得一样......
气氛一时僵住,没人说话,沈婉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们,指着秦见君道:“你,过来。”
秦见君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这下桌上四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你叫什么?”
“秦见君。”
沈婉点点头,让她到桌边来,问:“哪些是你做的?”
秦见君上前,并未提方才被撤下去的虾仁,而是指了指醋溜圆白菜道:“这道醋溜圆白菜是我做的。”
沈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道:“那你说说这道菜如何?”
这场面秦见君不算陌生,从前在含萃楼时,她经常跟着韩思霖去客人包厢里介绍菜色,有些客人习惯用餐前跟主厨交流菜色。
“这道醋溜圆白菜选用的圆白菜脆嫩甘甜......”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沈婉抬手端起醋溜圆白菜的菜盘扔在了地上,瓷盘应声而碎。
“都下去。”方涟屏退下人们,只留了桌上人与裴小之、秦见君在前厅。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行过礼后便离开了,前厅一时又静了下来。
“沈小姐。”裴眠开口了,他声音有些冷,“虽不知沈小姐此次登门是何意思,但今日这番未免太过了,裴府自认并未有得罪沈府之处......”
“自然是没有得罪。”沈婉打断了裴眠的话,起身缓步走到裴眠身前,居高临下道,“可裴家不是想与我们沈家结亲么?”
两家心照不宣的事就这样被直白地摆到台面上来,大家的脸上都有些僵住。
“既要结亲,那我自然是要看看我未来夫家,是否一切都合我心意。”沈婉虽是对着裴眠说话,却并未低头将就坐在轮椅上的他,反而微微仰着头,垂眸看他。
“沈小姐,议亲是家中长辈商量,眼下还未有准话,你如此贸然前来,不合礼数。”方涟开口了,她爹方第声与沈婉的爷爷沈叠山是旧识,她尚在闺中时听过沈婉的身世。
沈婉刚出生不久,她爹便随军出征,死在了沙场上,她娘收到丈夫身亡的消息,日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没多久也病逝了。
沈叠山听说了这消息,在宫中领完凯旋封赏便匆匆接回了沈婉,从此沈府只有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方涟依稀记得,方第声提起沈婉时说是个温和的孩子,怎么如今性情大变?
“确实不合礼数,裴夫人教训的是。”沈婉转头看向方涟,嘴上说着软话,表情却依旧傲气,她行了个礼,随口道,“是我不懂礼数了,今日贸然打扰,还望裴老爷与裴夫人见谅。”说完也不等裴礼卿与方涟说话,自顾自转身出了前厅。
沈婉经过秦见君时,秦见君发觉她似乎在发抖,可擦身也只是一瞬的事,秦见君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于是眼神追着沈婉一路出了门。
“秦见君。”
身后响起裴眠的声音,秦见君转身去看,他脸色很差,蹙着眉,唇角也绷得平直。
“怎么了?”秦见君走上前问。
裴眠没说话,只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问:“方才伤着你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