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佳音公主明显没有听进去,安王妃又接着说。
“你别不信,这几日城里出了好几桩命案,刑部为了这事儿都忙翻天了。”
安王妃姓冯,伯祖父是刑部尚书,她父亲也在刑部任职,所以对刑部的事格外关注些。
只是,通常不会有女眷喜欢听这些。
安王妃的话音一落,并没有人接话,显得有些尴尬。
姜挽月扫了一圈,适时开口。
“京中出了这样的事吗?我们一直在深宅后院,从没听说过。”
安王妃叹了口气。
“我也是前几日回了娘家才知道的,就这几日,死了好几个官员,前些时日,还有位宫里的太监也出了事。那太监是在太极殿伺候的,因为他也姓冯,我娘才提起了此事。”
姓冯的太监?
姜挽月眼神闪了闪,心下凛然,立刻垂下眼眸。
这话引起了定王妃的关注。
“姓冯的太监?是太极殿的传旨太监?怪不得呢!昨日来我们府上送东西的太监换了人。”
冯太监是专门负责传旨的,各家也都见过。听到熟人出事,这些女眷们才一个个紧张起来。
佳音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出事,而是担心,父皇母妃会因为这事不让她出宫。
众人就着这话题聊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姜挽月神色有那一刹那的变化。
她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怎么就这么巧,死的是那日传旨的冯公公?
是真的巧合,还是这个冯公公得罪了人?
他得罪了谁呢?
传旨的太监,也算得上是宫里的红人了,在皇帝身边,至少也能排进前五。
这样的人,居然莫名其妙死了?
姜挽月抿了抿唇。
会是李策做的吗?
她无法确定。
她也没能思考太久,要开席了。
姜挽月收回了思绪,和朱烟一起领着众人走出了偏殿。
之后,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宴席上,和几位王妃相谈甚欢。就连对栖霞郡主,她也是关怀备至。
栖霞骤然失了家人,整个人有些低沉,但大面上的礼数还是过得去的。
定王妃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时不时关心问几句,栖霞都是一脸感激地应答。
等宴席散去,姜挽月回到宜春宫,立刻叫来了钱嬷嬷。
“马副尉现在是不是领了巡防护卫的差事?”
钱嬷嬷弓着身点了点头。
“是呢!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老马虽然身体有残,但到底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一身的本事不低,又是李策的亲信,李策奉太子后,就陆续给他们都安排了差事。
巡防营属于禁军的其中一营,负责在城中巡逻。
这差事虽然不够体面,但穿梭街巷,消息是最灵通的,而且私底下还有各种孝敬,算是个肥差。
最重要的是,他巡逻的地盘就在东宫附近,想见钱嬷嬷就便利多了。
姜挽月沉了沉眉。
“你待会儿就拿牌子出去一趟。最近城里是不是出了几桩命案,死的还都是官员和宫里的太监,叫他去打听打听,出事的都有谁。”
钱嬷嬷见主子神情严肃,忙不迭点头应下,找绣春拿了出宫的牌子,出宫去了。
姜挽月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深思。
她不太相信这些事会是李策做的。
虽说李策有时候手段狠了些,但杀的都是敌人,或是背叛自己的人,不至于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叫人暗杀朝廷官员。
哪怕那冯公公和卢清霜有什么关系,以李策如今的地位和手段,想要弄死他,又有多难?
想到这,姜挽月心下微定,缓缓睁开了眼睛。
“绣春。”
“奴婢在。”
绣春忙上前。
姜挽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绣春不住地点头,听到最后,她敛了敛神,转身出去了。
姜挽月叫来了杏儿几个,换下了衣裳和首饰,又去看了看煦儿,才歇下。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一早,司馔带着三个手下女官,再次来到宜春宫拜见姜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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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宴席,她们偷偷观察了两位良娣,最后还是觉得姜良娣更加可靠。
事实上,她们也没别的选择。
先前她们也在宜秋宫做了些安排,可朱良娣并未发觉。
这份警觉和机智,朱良娣就差了姜良娣许多。
司馔下了决定,掌医也无法反驳,也跟着一起来了。
只是,她们在殿外等了一刻多钟,却没有等到姜良娣的传唤。
出来的是一个娇俏的丫鬟。
如今是宜春宫的大宫女了。
她甩了甩帕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良娣有事要忙,无暇见诸位,几位还是请回吧!”
司馔脸色一变。
掌园有些着急:“姜良娣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要多久?”
司馔把她扯到身后。
“既然姜良娣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说完,她带着三人转身离开了宜春宫。
走到长街,那掌医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就说这姜良娣不合适吧?这才第二天,就给我们脸色看了,真要投靠了她,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掌园的表情很不好看,既有担忧,也有生气,猛地扭过头。
“都这时候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除了会泼冷水,还会干什么?”
“你朝我发什么火?我也是为大家考虑啊!”
“谁不是为大家考虑?你有本事就真想出个好办法来,而不是一直说丧气话。”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一直沉默的掌食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在她们这些嫔妃眼中,我们不过是呼来喝去的下人,有谁会把我们当回事呢?”
这话,让在场几个人都沉默了。
司馔皱着眉一言不发,但脑海里的思绪却没停过。
从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姜良娣名声很不错,不像是个反反复复的人。
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了态度?
难道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姜良娣听信了别人的话?
还是说……她此举是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