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航抽时间联系上了季廷,有杨启帆铺垫在先,季廷会有什么反应他都不用猜,果然上来第一句话,“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句型都不带换的。
贺宇航把他那套失忆了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紧随而至的是熟悉的沉默,季廷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周五晚上一起吃个饭吗?启帆也在。”贺宇航问。
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做了点小小的功课,找杨启帆逼问了一番,知道季廷就在他在的这个城市,在郊区建材市场里面开了家五金店,据说生意还不错。
贺宇航听出了他的犹豫,对他没有像杨启帆那样热情地表示要赶来见他有些不满,但也只是小小的不满,季廷性格如此,加上那么多年没联系,生疏在所难免。
“那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想着大家一块聚聚,这么多年了,要不是赶上我失忆,可能都没这机会。”贺宇航适当示弱,“我挺想见见你的,真心话。”
季廷挨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了那天过来,贺宇航把这个消息告诉杨启帆的时候,杨启帆不冷不热地回了个好。
唉,破镜难圆,任重道远。
怪他。
跟魏总约了早上十点在公司见面,贺宇航为此紧张得一夜没睡好,怕出洋相是一方面,更怕的是毁人前程。
“他”应该挺看重这份工作的。
还记得回去那天推开门,家里书桌上地毯上密密麻麻堆的全是资料,目之所及更是有数不清的设计图纸和草稿,不难看出在开启休假模式前,贺宇航刚经历过一场硬仗。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搞砸了,后果可想而知,万一一气之下“他”不回头了,那他拯救老父亲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所以无论怎样,贺宇航都得把这关先挺过去。
杨启帆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看着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准备好的表情一下凝固在了脸上。
“你知道我现在看你什么感觉吗?”杨启帆把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他。
贺宇航整了整衣领,压低嗓音轻咳了声,“我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杨启帆憋着笑,“你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吧。”
“什么?”
“去搜一下就知道了。”
没好话,一听就是在调侃他。
“不好意思啊没当过大人,比不上有些人轻车熟路。”贺宇航坐进副驾,拉下遮阳板照了照,“哎操,好像是有点喷多了。”
杨启帆还在笑,停不下来了,“你是特意买的,还是家里哪摸出来的?”
“买的啊,叫的外卖,半个小时就送到了。”贺宇航看他一眼,“差不多得了。”
“家里没有说明你平时不用,这都想不到,衣服呢,衣服也是临时买的?”
“那没有,柜子里多的是,我特意挑的这件,怎么了,不合适吗?”黑色中长款的羊绒大衣,最简洁的设计,多一处细节都没有,贺宇航低头看自己一眼,挺正常的啊。
“大了。”杨启帆逐渐收了笑。
“是有一点。”贺宇航朝两边扯了扯腰身,上身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大了,这或许是他以前的衣服,但剪裁版型都是他喜欢的,就没换。
本来没什么,杨启帆这么一提醒,他瞬间有些不自信了,神态气质追不上,现在连衣服都不合身,更多了几分装腔作势的味道。
而且,贺宇航突然想到,这衣服,不会不是他的吧。
那男的那天回来说有东西忘了,说明他以前也是住这的,卧室里整整一面墙的衣柜,上下好几层,贺宇航还感叹过他衣服怎么这么多,穿得完吗。
现在想,完全有可能是混了两个人的啊,衣服这种东西,多拿一件少拿一件谁看得出来。
想到这,他立马抬起手来闻了闻,除了羊绒制品本身的味道外,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气味。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男的应该是什么味儿。
杨启帆看他一惊一乍的,以为他是紧张,“以你的学历和经验,在一纪这么多年应该挺受重视的,放心,他们舍不得放你。”
“但愿吧。”贺宇航纠结了一晚上想开了点,主要这真的不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看时间还来得及,带你去洗个头吗?”
“要吗?”
杨启帆望向他头顶,“……抓一抓也行。”
“那一会下车前你给我抓一抓吧。”
公司位置还挺偏,到了后杨启帆把车停在路边,抓一抓说起来容易,对着他这颗半露额头半遮眼睛不伦不类的头型来说,杨启帆比划了一会,愣是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我这儿这道疤,你知道怎么弄的吗?”贺宇航指了指右眼眉骨的位置。
“我那次问过你,你没肯说。”
贺宇航撩起西装裤,“那这道呢?”
杨启帆没说话。
贺宇航忍不住“啧”了声,“我以前嘴有这么严吗。”
“谁知道呢,可能就对我严吧。”
“屁,对谁严都不可能对你严,咱俩什么关系。”
杨启帆笑,给他把头发大致拨得松散了些。
“没准是干了什么坏事。”贺宇航自言自语,“估计又跟那男的有关,也就这我会瞒你了。”
“晚上问问季廷吧。”杨启帆突然说。
“嗯?”
“脚上那道,你问问他。”
贺宇航想说什么,杨启帆给他开了车门,说时间快到了,让他早点上去等。
门禁是靠刷脸,杨启帆远远看了一眼后教他要怎么刷,进去后里面的门要么还是刷脸,要么就刷员工卡。
员工卡贺宇航有,家里翻到的,其他诸如毕业证房产证护照之类的重要证件也都被好好地收在抽屉里,那两天他没事就在家里到处翻。
翻到过国外留学期间出去旅游时拍的各色风景照,也翻到过床头柜里一盒过期了两年的安全套。
贺宇航脸色大变,扔之如烫手山芋,恨不得当场把柜门都给焊死。
晦气。
男人又不会怀孕,干嘛还用到这个,难道说他俩谁有病?
贺宇航敢肯定自己没有,他身体好着呢,达到出院标准。
那就是应蔚闻有。
操,脏东西。
这天晚上睡觉,想到这玩意就在自己床头放着,贺宇航翻身而起,捡出来连夜打包,下楼扔进了垃圾桶,回来后他不可抑制地又开始想他俩到底谁上谁下的问题,魔怔了一样。
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吧,应蔚闻看着也不太像会心甘情愿躺下的人,这玩意已经过期两年了,是说他俩至少有两年没有那个过了吗,是两年前分的手?还是从那时候开始没性生活了啊?
而比起“有没有”,贺宇航更在意那个“有”,这东西的出现算是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只得开解自己,与其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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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上找安慰,不如翻开高中政治课本现读几页辩证法以求正确看待灵魂与□□的关系更能救他于水火。
整一栋楼小五层应该都是一纪的,建筑整体很有科技感,外观以及细节处的布景都十分符合航天的题材与意境。
贺宇航走进去,前台妹子跟他打招呼,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要他去找魏总是不可能的,他压根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知道他坐哪,他连自己工位在哪都不知道呢。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先去找管文静,把要延长假期的事跟她说说,毕竟是人事,再让她陪着一块去找魏总。
但他刚准备发消息喊她来大厅,魏总的信息先一步进来了,问他到了吗,到了的话来四楼二号会议室一趟。
还真是给地图连大头钉都放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贺宇航心情一下迎来拐点,他感觉今儿这事八成能成。
他用员工卡刷电梯直上四楼,没走几步就看到贴着二号标签的会议室近在眼前,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贺宇航直到这一刻才反应出不对来,他跟魏总之间的私人谈话,怎么会选在会议室啊?
贺宇航来不及思考,二号会议室门没关,他刚一走近,一个穿着西装外套,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就起身朝他招手,嗓音洪亮,“宇航来了。”
“来,快进来。”
贺宇航人是麻的,如果这人就是魏总的话,那么此刻坐在他旁边的应蔚闻算怎么回事?
他们是一个公司的吗,同事?!
没人跟他说过啊。
这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贺宇航看着应蔚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应蔚闻也在看他,眼神里同样显露出一丝诧异。
贺宇航很快反应过来应蔚闻的诧异并不是因为在这里见到了他,而是针对他此刻不可置信的反应。
贺宇航顿觉自己不应该,来之前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杨启帆都无数次地给他做心理建设,让他无论遇到什么都首先要镇定,在信息差不可逆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首选。
想到这他立刻收敛了神情,目光转看向别处,会议室里除了魏总和应蔚闻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坐应蔚闻旁边,另一个胖乎乎的略微有点秃顶的男人坐他们对面。
秃顶男人自从他进门便面露微笑,此刻接触到他的视线,更是眉眼如过春风。
贺宇航喜欢这一款的,和善,他点点头,主动打招呼:“你好。”
话音落下,梅开二度。
熟悉的诧异感席卷在对方脸上,而应蔚闻也再度朝他看过来。
贺宇航感觉自己要完。
杨启帆有一条策略是让他装病,猛烈咳嗽,嗓子咳哑不能说话的那种,他不以为意,跟魏总面对面请个假而已,不说话还怎么请。
现在他却恨不得给自己连根毒哑了。
“各位都认识吧?”魏总适时加入,虚扶了一把他肩膀,见他没反应,笑着说:“来我给大家再正式介绍一下。”
“这位是贺宇航,一纪的高级工程师,这一次的鸿鹄项目由他跟关博主要负责。”
说罢他转向另一边,“这位是应蔚闻应总,GS重川运载火箭的副总师,旁边这位是他的助理,李雪李经理。”
魏总语速很慢,一口烟嗓粗中带细,明明没说几句话,贺宇航却差点因为这过载的信息量而当场宕机。
……这么,刺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