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8
    伴随昼月法海的玄会结束,黎皎皎新开的洞府居然也收到了两片讯叶。

    她才给自己新洞府取名灵叶府,提了字,就收到了新消息。

    如今黎皎皎大小也是个小门派府主,昼月法海里讨论过的重要事情也会收到群发的讯叶。

    第一枚讯叶是通知玄天境各大门派,雪川宗的新弟子擢选在即,有意者皆可参加。

    第二枚讯叶是月剑台剑主谢慈之事,谢慈已入狱两载,如今大家要投投票,看是否要将谢慈处死。

    黎皎皎对雪川宗收徒并不感兴趣,注意力则放在第二片讯叶之色。

    谢慈?她心里轻轻嚼过这名字,蓦然便心尖儿发凉,微微一颤。

    谢慈这个名字,她刚刚入雪川宗时,已是如雷贯耳。

    月剑台是雪川宗里一个凶地,内里剑修皆是出类拔萃,远胜别处。

    可这凶地也不那么容易进。

    月剑台里有无穷妙藏,远胜这世间任何修士家族,放雪川宗也是独一份。

    这样丰厚资源无人敢染指,也源于月剑台弟子素来凶猛,战斗力爆棚。

    剑修能入月剑台要求极为苛刻,且还有一个不同于别峰的规定。

    那便是凡大家族子弟入月剑台,须得跟家族脱离关系,从此再不能有半分勾连。

    家业自然是不能继承半点,且绝不能再受丝毫家族恩泽,一旦被发现,则必被逐之。

    这条规则极为严苛,总有人会生出些私心贪恋,也因此生出许多厮杀。

    这固使得月剑台如一潭活水般不断注入新鲜血液,却也使得月剑台弟子异常凉薄。

    入了这地,家族亲缘皆舍个干净,自然绝不会再有什么同门情谊。

    故月剑台也有个别称叫樊狱。

    樊狱是个玄天境的地名,是一片海。那里海水是黑色的,阴海之力分割出一片空间,天空只有墨色的水汽,从来看不见太阳。

    内里妖兽彼此厮杀,以对方尸首为食,故也凶猛异常,乃至于人修罕至。

    那是一块出了名的凶地。

    雪川宗也有这么个类似的凶地,那便是月剑台。

    此地是历任仙长都干涉不得之处,亦是雪川宗一块修罗地,更是雪川宗最强战力。

    这许多年来,月剑台修士南征北战,斩杀的妖兽尸骸能堆山填海,斩下的头颅亦不计其数。

    凉薄、冷血、嗜杀——

    那些词汇仿佛都是为月剑台修士而生。

    历代剑主皆需从月剑台内部推举,且维持时间并不常。

    这些月剑台弟子骨子里已习惯了厮杀,天生都渴望着胜利,自然已无法真心服膺于一人。

    直到谢慈到了月剑台。

    月剑台修士们那些躁动的无比聒噪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被安抚得平静下来,在谢慈面前变得恭顺。

    就好似盲目无序的蜂群终于应该有的王,因此顺从于他。

    一切变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谢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剑主,那些月剑台修士匍匐于他跟前,唯他一句话,便能为之冲锋陷阵,抛却生死。

    樊狱是一片没有太阳的黑色海水,如今却有了自己的太阳。

    黑阳耀耀,众剑臣服,不过短短几十载光景,月剑台便有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也许算不得真正的太阳,却也足以照耀月剑台这幽暗嗜血之地。

    谢慈并不是个温暖仁善的人。

    他性子自负,骄奢无度,又唯己独尊。

    他又极喜享受,好华服,好美酒,好熏香,好仆从,兽宠以及法剑都必定要是这个世界最出挑的。

    他喜与当世那些大修一战,击败对方后,使对方签下血契,沦为奴仆,供他驱策。

    幽月门的师仙子花容月貌,姿容举世无双,何昭娆之前,原是师恕雪被称作本境第一美人儿。

    谢慈将她夺为己有,收做禁脔。

    然而谢慈喜的也并不是她容颜,也并不觉得师恕雪如何貌美,而是因为师恕雪有一把好嗓子,十分对谢慈喜好。

    闲来无事,他便让师恕雪唱上一曲,以作消遣。

    也不过如此而已。

    黎皎皎刚上玄天境,入了雪川宗,好奇打听一下谢慈,诸如此类的故事也是很多很多。

    她也想不到雪川宗有这样霸道跋扈之人。

    那时听了,黎皎皎心里已生出了几分抵触之意。

    她是月国的小公主,自幼被悉心教导,教的是忠君爱国之心,纯良向善之念。

    不过那些月剑台修士却不在意,有的甚至津津乐道,推崇备至。

    樊狱之中太阳,大约本来就是这样颜色,与仁慈、善良如此种种沾不着半点干系。

    谢慈修的是传说中修罗剑道。

    以剑为骨,养魂塑骨。

    寻常修士每升一境,身体便会有很明显变化。其身躯要先运气调息,再淬体加固,又炼化玄息为玉液,结玄府而成仙胎。

    谢慈修的修罗剑道身体变化却与寻常修士不同,也不分什么聚气、淬身乃至半仙之境。

    故旁人也不清楚他与燕不屈的高低。

    只知千剑谱上谢慈法剑大音血雀排名第一,恰恰将燕不屈排名第二的法剑太月压了一头。

    千剑谱榜首是以大音国一国精魂炼成的凶剑。

    唯月剑台剑主可驭。

    此剑不详,但谢慈偏喜它无敌。

    他言自己只要世间最好之物。那是何等自负,何等骄狂!

    黎皎皎当然也见过他。

    她第一次见着谢慈,正是月剑台大胜归来。

    谢慈血战三年有余,征魔归来。

    黎皎皎自入玄天境,入目皆是秩序井然,一派祥和。各峰之间虽勾心斗角,但大抵也是知晓分寸,又或者那些个勾心斗角终究也在规则以内。

    可这时谢慈却征战归来,燕不屈以礼相迎。

    当然自也有人给黎皎皎讲谢慈的战绩,北方魔族作祟,谢慈三年间连灭七族,扫平战场。

    短短几句话,轻描淡写,已有无尽血腥。

    也没人细细说魔族如何作祟,所有人只称赞谢慈战功彪炳,罕世莫敌。

    也从这只言片语中,黎皎皎仿佛才窥见几分玄天境的几分血腥杀伐。

    那时黎皎皎才入门半载,也才第一次有机会窥见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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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

    漫天的月剑台弟子御剑归来,半空中乌压压一片,极具压迫力。

    然后黎皎皎便瞧见一头九头巨蛟!

    她从未见到此等体型庞大妖兽,不但身躯庞大,而且极具威压。

    但黎皎皎也曾听人提及过,谢剑主的坐骑乃是这么一件罕世妖兽,据说是躲冰窟里活下来的上古妖兽,玄天境独独这么一只。

    谢慈最喜张扬,什么都要独一无二的新奇,便驯了这么个妖兽为自己座骑。

    仿佛只有此等罕物,方才能烘托出他的逼格与气派。

    黎皎皎这等第一次开眼的,多少受了几分震慑。

    她掠收敛心神,才窥见九头蛟居中一个头上站着个人。

    九头蛟身躯巨大,单单一颗头颅,也有几丈宽阔。远些望去,站着的那个人也并不十分明显。蛟身上又挂着些装饰,仿佛是白色串起的珠子。

    黎皎皎震撼之余多少生出点儿感慨,心想这样妖兽也会被人凡人踩在足下。

    那九头蛟飞得近了,黎皎皎方才不大费心留意的白色珠串才清晰起来。

    也不是什么白色珠串,是一颗颗人骨串起来,缠在蛟身之上,被风吹得啪啪的响。

    这装饰还真是极别致。

    她当然也更清楚的看到了谢慈,谢慈身披玄甲,面上还戴着一片血修罗面具,遮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肌肤。

    黎皎皎也听着别人议论,说谢慈出征杀了敌人,便斩颅炼成白骨,系于九头巨蛟之上。

    那些作乱魔族听着头骨摩擦撞击生出得嘎嘎滋滋之声,便会闻风丧胆,惊惧不已。

    这样的人却偏生叫谢慈。

    也不知他哪里称得上一个慈字。亦或者谢慈取这个名字,本亦有讥讽之意。

    黎皎皎听得心尖儿也微有凉意,口里却刻意调笑:“据说谢剑主姿容妙绝,天下无双,也不知今天有没有福气看到。”

    黎皎皎是故意调侃的。

    只听着谢慈传闻,见着他气派,黎皎皎就生出了几分怯意。但她并不喜欢这样感觉,修士也不应该有太多畏这样的情绪。

    黎皎皎调侃两下,也是为了放松心情,活跃一下气氛。

    她一旁的沐雪尘压低嗓音,柔声提点:“皎皎,不要胡说。”

    黎皎皎轻轻将手指比在自己唇前,示意自己已然收声。

    但私底下大家都这样议论。

    谢慈身边并没有侍寝的女修,师恕雪那样的美人儿,也入不得谢慈的眼。

    旁人皆说他修为极高,又生得稀世之容,便有极怪诞扭曲的孤芳自赏之意。

    据闻谢慈居所有一面铜镜,极是高大宽阔,光亮可鉴,照时能纤毫毕现。

    谢慈便喜揽镜自照,欣赏自己容貌。

    与他自己相比,师恕雪这曾经的第一美人儿也显寻常。

    也因谢慈素来自恋,身边也没个温存贴近的人,更无女修可亲近。

    黎皎皎随口提一提,倒真生出了几分好奇,也不知晓谢慈摘了面具,是何等美法,竟令他自己如此的沉迷?

    蓦然间,她打了个寒颤。

    黎皎皎抬眼一看,谢慈正向此处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