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这边云浮不由担心起将来竟有什么大变故使自己也移了性情,那头的白眠鹤却看着怨灵脸上的符纸,有些挫败似的。

    金盏盯着他们观察,冷不丁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失望?”

    白眠鹤抖了抖袖子,惆怅地摇头叹息:“第一次这么积极工作,被打击着了,轮回司最新改良的符纸,竟还能让他说出这么多废话来。”

    金盏:“……吐真符还带精简缩句的功能吗?”

    白眠鹤一想也是,快快乐乐地冲她拱手:“好像是没有,多谢曦……姑娘开解。”

    金盏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面色微微发冷,移开视线。

    云浮理了理思路,又问:“若风,你掉入黑洞后,发生了什么,能否告诉我?”

    明若风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那只怨灵;金盏和白眠鹤也不约而同地收起了各自的心思,一同悄悄注视着它。

    怨灵在云浮刻意温柔的声音中变得迷茫,被血色浸染的瞳孔略动了动,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我……那些弟子推我下去,我便也将他们撕碎了……师父,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他们将我推下黑洞,就是想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指责我残杀同门,他们可曾受过惩罚!”

    云浮迅速反应过来,如果那天她没有返回宗门,也许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发展。突然失踪一个弟子,她在战场上无力去查,澜海重伤未愈,曦光被分魂,宗门里能负责的竟只剩一些小辈,彼此袒护遮掩一番,谁管得了那么多呢?

    几年后失踪的陌生弟子突然出现屠杀宗门弟子,她又怎么还听得进解释。

    云浮闭了闭眼,心知悲剧已经发生,这一切确实是她们的失职,抬起手深深一礼,苦涩道:“是我武断又自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失职,抱歉。”

    怨灵微微愣了愣,嘴角抽搐着笑了起来。他低着头,脸上在笑,血液却顺着眼角流下来,似乎在哭:“我不怪你的,师父,怎么能怪你呢?是您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进宗门的,也是您教我自立自强,坚韧勇敢,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从地狱逃出来呢?我已经将……已经将妨碍我们的东西都撕碎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好吗?”

    他靠近了些,试探着伸出手来,“师父,不会再有人妨碍我们了……”

    明若风突然站出来挡在云浮身前,它表情一变,脸上的符纸抖动得愈发剧烈,带着强烈的恨意:“又是你!你这个东施效颦的怪物,谁给你的资格站在我师父身边!”

    明若风冷冷看着它,轻蔑道:“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灭尽了师父的宗门,无论有何苦衷,都不配以师父弟子的身份自居。”

    怨灵的面色变了又变,它躁动起来,声音又变得刺耳,嗓音撕裂带血,字字句句都是控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也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我,那为何要替我去填核心!我,只要你愿意,愿意接受我,我是愿意用去做这救世灵体的,你又何来的本事,非要去牺牲!那些乌合之众,怎么配你牺牲!”

    云浮迅速抓住重点:“你掉入黑洞中,竟是分魂了么?”

    无论熠辉的猜测是真是假,至少目前众人所知的方式就是分魂去投胎,它能自认为自己可以救世,就代表确实是经历了那些事。

    怨灵颤抖着继续往前:“是,是,他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会原谅我,黑雾会散去,世界会重现光明……”

    云浮的面色沉了下来。

    如此,就可以明白,明若风坠入黑洞果然非同寻常,说不定就是幕后之人设计将他带走了。

    真的是昭煜吗?

    他的目的是什么?

    见怨灵还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云浮轻斥道:“一派胡言!这种方法我绝不肯信,你……你也别糊涂,我既然决定自己入黑洞核心,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希望,孩子,你可看到了结果?”

    “这样的破烂世界,没有你,我有什么待着的必要,”怨灵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厌倦疲惫,“我与师父一同死了。”

    云浮:“……”

    说实在的,她对这孩子的恋慕之心实在没什么实感,也就现在才品出了些决绝相随的意味,然而她实在不明白,她自认与明若风并不熟悉,也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何德何能就被如此惦念呢?

    云浮按了按眉心,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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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过身边几人:他们在提到怨灵时,都有意无意避开了对方与明若风的联系,这样也好,即便是掩耳盗铃,无望又背德的爱慕总是令人痛苦的,能避免就避免。

    她轻轻叹了口气,往前一步,竟是抬手按住了怨灵的肩膀,道:“好……我问你,如果我接受你的条件,是需要你永远只待在我的身边,不与旁人接触,不跨出我为你划定的范围半步,你可愿意?”

    明若风一下子就急了,“师……”

    金盏赶紧拽住他:“嘘,傻子,没长脑子吗?”

    怨灵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自然可以!”它的声音哽咽,仿佛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我本也厌恶其他人,你带我走吧,我以后绝不离开你身边半步……”

    云浮静静看着它,眼神悲悯而无奈。她收回手,轻声道:“但是,孩子,这不是爱。”

    她并非独行侠,也没有坚定要一人到底的打算,只是爱与不爱,总不能糊涂着过。

    “至少对我来说,爱是平等与尊重,是并肩而行,互相体谅,绝非画地为牢,将一方圈进狭窄的天地,”云浮说着,忽然出手,不知何时以血画符,转瞬贴在他的身上:“你去吧。”

    “我们没有时间了,”云浮再次垂眸表示歉意,她的弟子长成这副模样,但她没有机会再弥补了:“天下将大乱,但或许不会波及人间,你安心投胎去,也许……”

    话音未落,怨灵脚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像汹涌的海浪,翻滚着荡开,以它为中心划出了清晰的保护界限。

    “这是什么?”金盏眨了眨眼,莫名觉得熟悉,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她努力回想,脑袋都隐隐作痛,却始终想不起来。

    她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偏头看,是白眠鹤平静的侧脸:“不要勉强,等你修为越来越精进,记忆自然会回来。”

    金盏瞬间变脸,道:“谁勉强了,我才不要想起来,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就是我。”

    白眠鹤没有再接话,扭头看向云浮,一言难尽道:“这是明定安的魂灵护法。”

    “她已经魂飞魄散,但还是本能在保护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