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万舸戈差点要问一句:“咱俩很熟吗?”

    她转过头时,恰好看见一只肥嘟嘟的小鸟撞到树枝上,赶忙勾着脚站稳后,还快速晃动小脑袋往旁边瞅了瞅,像是生怕有谁看见它方才的窘态。万舸戈笑了笑,收回眼神,又用余光瞥了眼柳栖,突然觉得他和刚才的小鸟有点像,尴尬时很爱说蠢话,她更想乐,硬是忍住了。

    方才,她接连“啊”了两次,对方才揉着眉心道:“开个玩笑。”

    万舸戈便没说什么了,感觉柳栖连挂五次确实挺受打击呢。

    秋阳温吞,几缕被风吹得长长的云丝悠悠飘着——柔柔的光和风落在人身上,渐渐抚平了一些零碎情绪,两人无话半晌后,柳栖清了清嗓道:“我得去趟驾校开个证明,然后去车管所重新申请考试,是这个流程吧?”

    万舸戈想说“不清楚,没这个经验”,话到嘴边改口道:“应该是的,等下再问问驾校的工作人员。”

    顿了顿,她又道:“我跟你一起去驾校吧。”

    柳栖的眼睛微微睁圆,疑惑中看着亮晶晶:“嗯?”

    万舸戈像是不太好说出口,抬手捏了一下自己耳垂,艰难道:“那个,我去申请科目四的考试。“

    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柳栖点头:“哦。”

    “你别……”

    “你不用……”

    俩人同时开口,柳栖示意万舸戈先说,她便笑了笑道:“你别太沮丧了,没事的,重新考起来也快。”

    柳栖也笑:“嗯,我知道。”

    万舸戈又问他:“你刚想说的是什么?”

    “你不用小心翼翼的,我们还是正常说话就好。”俩人到驾校旁边挺好车,柳栖看着万舸戈说,眼神很真诚。

    “那行,唉——我老觉着你大受打击呢。”万舸戈夸张地松了口气,不过她也是真顾及对方情绪,毕竟一个过了,一个重来,若她是第二种情况,估计这会儿要难过地哇哇叫了。

    柳栖装作苦恼的样子说:“确实大受打击,考驾照是我截至目前受过的最大打击。”

    万舸戈乐了半天。

    驾校前台的小姑娘人还不错,很快为俩人分别办好手续,还十分贴心地讲清楚后续该做的一切事宜,万舸戈道谢后叹口气道:“要是教练都像你这样多好,估计我们这位大帅哥也能早点过了,人都考懵了。”

    女孩浅笑了下,也叹气,是无奈:“我当初是想应聘教练呢,但没辙,没驾校愿意收女教练,后来就在这当前台了。”

    当着柳栖这位男士的面,万舸戈不好说当今社会还存在着比较严重的重男轻女问题:一面夸女性温和细腻,适合老师、护士这些服务类行业,却又极其歧视女司机、女教练,明明女司机开车出问题的几率要比男司机小太多太多……她笑笑,便没接前台的话。

    没想到柳栖说:“别丧气,女性的春天已经来了,以后会有更多女性加入原本被男性主导的各行各业,都会慢慢变好的,坚持理想。”

    前台女孩喃喃重复道:“坚持理想。”直到俩人要走时,她看着身高腿长的柳栖背影,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喊了句:“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俩人同时回头,同样地挑了挑眉。

    女孩愣了一秒,假装拿起手机:“怎么了?我打电话呢。”

    万舸戈看着柳栖揶揄地笑笑,没说什么,和他走了出去,回家。

    路上,她问:“你得换个驾校吧?”

    柳栖拧了拧眉,说:“我在考虑。”

    万舸戈想了想说:“要不换一个吧,总不能各个驾校都这样,再找朋友打听一下,换个服务态度好的。”

    柳栖点点头,“嗯。”

    分开后,万舸戈先去了趟罗雨歇店里,主要是担心小梧桐。

    刚到店门口,小梧桐就捧着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舸戈小姨,我病好啦。”

    “哎呦,我的宝贝。”万舸戈抱起她,顺手擦掉了她嘴角的烤红薯渣滓。

    “唉哟,我的舸戈。”小梧桐用脸跟她贴贴,生病的宝贝可粘人呢。

    万舸戈也贴贴她,问:“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没等女儿说话,走到店门口的罗雨歇故意笑她:“知道你考完试肯定要来一趟,人都往门口跑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谁姑娘。”

    “我的。”万舸戈乐了,笑得一口白牙。

    罗雨歇她老公罗恒帅也在,这会儿正带着几个大姐跳健身操,一米八大汉扭腰甩臀的,挺有喜感,逗得几个大姐时不时笑一阵,健身馆的气氛比往常活跃不少。

    万舸戈觉得自己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总想笑,朝郭恒帅大声喊了句:“郭帅,直接转行得了。”

    “呦,过来了。”他让大姐们先自己跳,擦了擦汗过来。

    万舸戈说:“我说真的。”

    郭恒帅接过女儿抱着,点点头,装得一本正经:“嗯嗯,赶明儿就让雨歇去工地,我在店里领舞。”说着还扭了扭,逗得小梧桐乐起来。

    “把你能的。”罗雨歇煮好果茶,一人给倒了一杯。

    万舸戈接过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嚷嚷道:“我说你们俩口子咋回事,没一个人关心我考试呢,又挂了,快安慰安慰吧。”

    俩人不愧是夫妻,同时开口:“快得了吧。”

    罗雨歇揶揄好友:“笑得牙花子都漏出来了,肯定过了。”

    万舸戈“嘿嘿”乐,又赶忙闭嘴,往旁边全身镜瞅了眼,疑惑道:“不能吧,我牙花子真全漏出来了?”

    旁边的一家三口被她逗得又笑半天。

    郭恒帅坐了一会儿,又去带操,他只要不在工地,空闲时间基本都在这帮媳妇领操,好减轻罗雨歇的压力。

    剩下俩姐妹东扯西扯的,自然又说到“挂了四次的帅哥”。

    倒不是罗雨歇八卦,实在是自己的圈子里没有碰到过挂这么多次的人,确实好奇:“这次过了吗?”

    万舸戈又是一脸乐:“没。”

    “啧,那得重新来过啊。”罗雨歇也笑了半天。

    “确实挺惨。”最后,俩好姐妹还是同情柳栖,毕竟这事搁别人身上好笑,放自己身上确实挺烦,都有同理心。

    “啥时候考科目四?”罗雨歇又说回好姐妹。

    “三天后。”万舸戈回道。

    “那挺快,等拿完照,你就能大干特干了。”罗雨歇说着,往沙发上一趟,挤得旁边的小梧桐不满地“哼”了下,挪了挪,继续看动画片。

    提到创业,万舸戈罕见发愁:“唉——人家辞职能在家躺平好久呢,我这一天到晚不见闲,练完车还得接溜忙,我这富二代,哦不,算是富三代吧,可真不能享一天福呢。”

    “看把你啰嗦的,富三代。”罗雨歇逗她,“谁还不知道你,真让你闲着,你也坐不下来。”

    “那倒是。”万舸戈点点头,一口一口啜着茶,似乎真有些苦恼,半晌才道,“我是不是想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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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啊,创业不算多大事,我到现在琢磨不出来干啥。”

    罗雨歇立马反驳:“NO!创业怎么不算多大事,我整这点前后琢磨半年呢,不认真对待,就等于玩票。就算你家有钱,也不能胡来。人不都说,不怕富二代好吃懒做,就怕富二代出山创业。”

    万舸戈被她逗得笑了半天。不过罗雨歇话说得没错,创业就该认真对待,她这些天除了练车,就是跑市场、做调研、写分析,但总觉得都不合心意。她是想至少自己成功能做项目了,将来才能把老妈的超市继续扩大,否则全都是空谈。

    罗雨歇还是坚持:“不急。”

    万舸戈也就不琢磨了,等两口子讨论着去哪儿吃午饭的空挡,打开驾考APP刷起了题。

    “真让人敬佩。”罗雨歇说。

    万舸戈眼睛都没离开屏幕,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最后几个人还是在旁边烤肉店吃的,一是实在不知道吃啥,也懒得出门,二是考虑到郭恒帅好久没吃这家烤肉了,便就近速战速决。

    吃完饭,罗雨歇带小梧桐去打针,郭恒帅继续带操,万舸戈也不想回家了,索性窝在店里继续刷题。

    时间很快来到“考科目四的大后天”,万舸戈一早收拾妥当,最先来到车管所考试大厅,头一批完成了考试。简单,98分通过。

    两天后,去驾校领驾照的路上,万舸戈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柳栖打个电话,但又怕人觉得她炫耀,最后还是作罢。

    不就是个学车搭子么,算了。她想。

    每一次来驾校,万舸戈都觉得自己像是进了鸭场,一帮仿若雄激素过剩的教练们“乌拉乌拉”“啊吧啊吧”,完全不能好好说话。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柳栖。

    万舸戈的脑中飞快闪过“他怎么还报这个驾校”,然后犹豫了下,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吧。

    柳栖和原先的科目二教练同时看到了他。

    最先说话的是依旧戴着大金链的胖教练,此刻乐开了花,跟旁边的教练说道:“我学员回来看我呢,是不是来送锦旗?”

    真是贴脸开大。万舸戈面无表情:“锦旗?我统共练过几次车,挨过多少次骂,您心里清楚吧?我倒觉得驾校得给我们这些学员锦旗呢,毕竟省心还送钱,最重要的是,能当免费受气包!”

    万舸戈一席话说得在场教练瞬间红温,愈发雄激素上头,对着自己的学员“嗷嗷”骂起来。

    她没理在后面哇哇骂的胖教练,把柳栖拽到一边,头次跟他说话有些不客气:“你受虐狂啊?怎么还来这个驾校?”

    柳栖只好把“固丰市几大驾校有个不成文约定,凡是考爆了的学员只有原驾校能收”这个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万舸戈。

    “我真是服了,都什么奇葩啊!”万舸戈有些怒气冲冲。

    “别气了,没事,我这快得很——这还你说的。”柳栖道。

    “啊,是,”万舸戈一秒没了火气,问他,“那你考到哪一步了,听说可以同一天考好几个项目呢,有人两天就拿照了。”

    “科目二挂了一次,再练一下,明天考。”柳栖说这话时,已然没了任何表情,身后,胖子教练又“哇啦哇啦”地骂。

    万舸戈“啊”了一下,然后盯着他发起了呆。

    就在柳栖以为对方怎么了的时候,只见万舸戈突然笑了,大大的眼睛愈发弯起来,灿烂得像秋日最明媚的向日葵。

    声音也是那般激昂:“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