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翔知道黑西装大剌剌地在外网发帖求助后,他抄起高尔夫球杆——
猛地一挥,狠狠地敲在他太阳穴。
黑西装的脑袋宛如破裂的水管,一股液体喷射而出,洒在白色的抱枕上,倒像一幅血腥的水墨画。
璇儿吓得尖叫一声。
“闭嘴!”徐翔摆摆手,让佣人把她带回房间。
一屋子的废物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他用手背拍拍黑西装的脸,仿佛没看到水柱似的飙出来的鲜血,“去洗把脸,换身衣服。”
黑西装没敢动。
“还有时间,别自乱阵脚。”他摆摆手,“都去干活,一周之内,我要看到进展。”
黑西装察言观色片刻,见缝插针地说:“帖子和相关记录都已经删得干干净净,我会派人盯着严厅那边的动静。”
徐翔满脸怒意终于消退,满意地点点头:“动作快点,赶在他下手之前,不然我儿子就真得在山上过一辈子了。”
毫无进展的两周过去,又有几个人的脑袋被开瓢。
徐翔冷眼扫视这群饭桶,抬手把面前的显示器砸在地上,屏幕碎成蜘蛛网。
黑西装看见一地狼藉,硬着头皮走进来。
“说话!”
徐翔吼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开口:“愚园那边加强了警力......那大概、大概......”
哐铛一声,键盘被高高举起,贴着他尚未长好的头皮擦过去。
黑西装疼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继续说:“看守的人换了一波,我们的人反馈说,有内部人员尝试物理损坏那台电脑,大概率是严厅的人......但是!但是没有得手,那台电脑所在位置十分隐蔽,他们没那么快找到......而且、而且警力增强之后,严厅没那么容易毁掉证据......”
徐翔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怎么,严厅手下的技术人员,也跟你们一样都是饭桶吗?“
黑西装立马不敢再说。
老板说的没错,严厅已经出手,他们等不起。
徐翔深吸一口气,“......去找那个人,我不管你是威胁还是绑架,让他帮我们做事。”
黑西装见自己犯的错误反倒变成正解,也顾不得头疼,连忙说:“他说他要五十万美金,当然最好是比特币。我这就把IP给他,让他帮忙破解。”
徐翔一脚踹在这蠢货屁股上,他都不用量就知道,他血压肯定高得爆表。
他今天一天的运动量,比他过去一年的运动量还多,他张大嘴穿着粗气,撑着沙发扶手坐下来,“你带几个靠谱的人跑一趟,不管这人在哪,当面盯着他干活。”
黑西装联系上对方之后,惊喜地发现那个IP显示图瓦卢的人,竟然就在国内,甚至在魔都。
对方犹豫再三,在他把价格抬到八十万美金之后,才答应当面破译。
黑西装担心节外生枝,要求对方立刻马上出发,并给了他一个会所地址。
叶一反应很快:“那是你们的地方吧?”
“那你想约在哪?不能有监控。”
“没监控?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叶一嘴上恰到好处地问着,脑子分神盘算。
天网行动之下,遍地都是监控,哪还有没有监控的地方?
他们催得急,一定要今天见面,而且要选在一个没监控的地方,总归让人心里不安。但距离开庭没剩几天,错过这个机会......万一没有下次机会呢?
可是突然有这么大的变故,易队那边来得及准备吗?
拿到IP并破译之后,他们必定会盯着他,让他当场把电脑清空,他又要怎么把证据存下来?
他在同一时间分神想着好几件事,正想着,猛地被对面的催促声打断:
“问你呢,这钱你还赚不赚?赚就趁早来会所。”
叶一回过神来,嘴先于脑子说出一个地方:“地点我定,就在载舟大学旁边那个烂尾楼吧,那里没有监控,也不是你们的地方。”
电话那端跟他确认完街道名,说道:“行,半个小时之后见,赶紧来。”
烂尾楼所在的空地一片荒芜,周遭黄土飞扬,可他在这股空气里,嗅到一种残忍的幸福。
他走到烂尾楼一楼的空地上时,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他。
黑西装指挥两位技术人员,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叶一淡定地接过他们提供的笔记本操作。
黑西装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难免犯嘀咕,
这么年轻......别是个骗子吧,
旁边两位技术人员时不时插话:
“不能这么嵌套,笔记本性能......”
闭麦。
“你这段不对吧......”
闭麦。
......
几轮指挥后,两位技术人员彻底安静,黑西装不由得多打量他几眼。
楼外的风声很大,自清晨一路吹袭至午后,扰人心烦。
“哎!你开TXT干嘛?”左边那位技术人员突兀地喊。
黑西装连忙呵斥道:“干嘛呢?!老实点。”
叶一面无表情地说:“演算,或者你有纸笔吗?”
黑西装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他,三个人摸遍全身上下,连张名片都没有。
叶一拿着尖锐的钢笔、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左边技术人员的手臂,顺着手臂看向他雪白雪白的衬衫,张了张嘴。
没等他开口,对方忍不住了:“那你就用TXT演算,别玩花样。”
没过多久,叶一就把电脑往旁边的人手里一塞,站起身:“好了,结帐。”
黑西装一愣:“这......这就好了?你们两个抓紧检查一下。”
“我删掉了愚园那台电脑上的所有证据,存在这台电脑的D盘里,检查好了就结账。”
两位技术人员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张着嘴巴点了个头。
叶一报了个账户,从黑西装手里拿走自己的手机和电脑,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八十万美金,就这么充公,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忽然感觉右边口袋有些硌手,这才想起来,那瓶香水被他装进了口袋里。
他今天一大早起床,先是买了个包装袋,把香水包起来,可怎么看都觉得包装丑,每一个都丑,只好作罢。
又想着把香水放进电梯的正中间,跟她说一声,让她自己去拿。
又似乎不太正式。
到底怎么送呢?
他其实从没给人送过礼物,也不知道该走个什么样的程序才好。
正举棋不定的时候,接到黑西装的电话,就随手把香水瓶放进了口袋里。
易队带人守在废弃工地门口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叶一刚才用TXT编辑代码,趁他们不注意改成.bat文件,将证据发送出来,此刻警方的电脑上刚刚接收到完整的证据。
叶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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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得堪称漂亮。
他暗想,要是调查出来叶一没问题,至少要把人忽悠过来做个挂职顾问。
正想着,他看见远处叶一独自一人从烂尾楼里走出来,右手按在口袋上,扬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队松一口气,徐翔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过一群经济犯,但总归是近距离接触,很难让人放心。
忽然,他余光看见一辆红色的工程车,那辆车似乎小幅度地动了动,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不对,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当————心—————!”
可是已经晚了。
工程车几乎原地弹射起步,猛地朝着那个孤单的人影撞去———
叶一反应很快,在地上一滚,轮胎堪堪擦着他的发尾。
易队呼出一口气,带着人飞奔向前。
还好还好,那辆车来不及掉头,那个角度也没办法倒车。
远处那个渺小的人影正灵活地爬起来,谁知下一秒,陡然生变。
工程车的司机不知为何突然按下卸货按钮,上百根钢筋从车厢中滚落,直直地朝着叶一砸去,他几乎甩开双手飞奔,却没能战胜沉重钢筋强大的惯性。
一根钢筋蓦地穿过他的身体,无数跟钢筋噼里啪啦地倒下,震耳欲聋。
那根钢筋被无数钢筋的重量带倒又高高翘起,连带着他温热的血肉,悬在半空。
啪。
哗啦。
碎裂的声音传来,叶一望着被黄沙遮蔽的天空,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耳边传来易队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如千军万马般的脚步声......还有......
还有什么?
世界突然变得死寂又寒冷。
耳边传来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哥......有人......爱你吗?”
有吗?
......可能没有吧。
“你们两个押着开车那孙子,你们两个联系检验科搜证,其他人跟大车,带上那三个人回警局!”易队说完,长腿一迈跨上救护车,“我跟车,走吧!”
易队见惯大风大浪,此刻却几乎喘不上气。谁能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民众配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接到黑西装的电话之后,叶一主动联系他,提出当面破译并拿到证据的方案。
易队立马拒绝,从来没有民众或线人独自完成任务的先例,他让叶一拖延一下,商讨好方案再做打算。
那时,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易队你帮帮我吧。
帮什么呢?
出于破案的私心,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易队控制不住地想,要是他不答应,这个年轻人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救护车上,易队看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拼命地跟他搭话:
“你技术在哪学的?年纪轻轻这么厉害。”
“哎哎哎!问你话呢,睁开睁开!那八十万美金你就一点不心动?我这辈子工资都没有那么多......”
......
“那瓶香水是给谁的?挺好闻的,可惜了。”
叶一终于眨了眨眼睛,瞳孔泛着浅淡的灰色。
易队见他终于有反应,嘴上不停地顺着香水的话题念叨着,心里却在想,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这么激进执拗的做法,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后来只一眼,易队就看清了这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