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芯懵懂的眼神,谢酒“好心”解释了句:“我接了个任务,五点前解除执念。完不成的话......”
这“好心”解释,直接把林芯给解释懵了。
她直直瞪着谢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连钱至的危机意识都比她强:“完不成的话,大家一起完蛋?”
谢酒没回答,直接把密码箱放在桌子:“你们两个,都过来看看这个数字。”
林芯和钱至都围拢过来,看着密码箱上的“020913”。
谢酒抬眉问:“有印象吗?”
钱至直接摇摇头。
林芯眉头皱着,缓缓道:“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她顿了顿:“对!是孙杭的员工牌。上面有员工号码,就是0209!”
谢酒紧缩眉头。
没错。
这正是他要验证的结果。
他也看到了孙杭的员工牌,号码是0209。
回想他在办公室里打的那通电话......
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是秋建中,并不是孙杭......
所以,如果孙杭希望投标失败,从而给他带来什么利益,是讲得通的。
而且,孙杭和秋建中一样,也晚到了会议室。
他对标书下手,既有动机,也有时间。
在下手时,因为时间紧迫,顺便把密码调换成自己下意识熟悉的数字......最后两位随机。
是这样吗?
可是......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太顺利了。
难道因为这是个新手本,所以答案非常明显?
谢酒呼出一口气。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怎么样?”诸子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迈着匆匆的步子走来:“那几个客人承认了吗?”
谢酒看他一眼。
他此时应该在监视秋建中。
诸子瑜看懂了他的眼神,立即解释:“秋建中受的打击不轻,一直待在办公室,连点动静都没有。我估计他短时间内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我在他门缝里夹了道具,他若是开门离开,我会知道的。”
谢酒点头:“应该不是那几个客人调换的标书。目前为止,孙杭的疑点大一些......”
林芯直接站起:“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去找孙杭啊。对了,还要叫上秋建中,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
谢酒并没有站起,他盯着箱子上的密码:“如果0209是孙杭的员工号码,那后面的13,又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都一愣。
对啊,密码是6位数。
没人知道答案,几人面面相觑。
林芯猜:“随便设置的吧......”
谢酒沉吟:“你们觉得......桑青今年多大了?”
林芯一下举手:“这个我知道。按照她的皮肤状态来看,她应该在22岁上下。”
钱至惊到:“这么小?不会吧,我看着她样子挺成熟的。”
谢酒看眼诸子瑜。
诸子瑜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两声,才说:“我比较赞同林芯的说法。皮肤......咳咳,是挺嫩的,像个小姑娘。”
林芯兴奋地说:“看,我说的肯定对!谁还敢说我是花瓶?”
诸子瑜瞥谢酒一眼,紧紧抿上了嘴。
谢酒也终于站起来:“行,那走,我们去问问她。”
他一手拎起密码箱,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林芯还在问:“什么意思?你怀疑这个密码是桑青设置的?是她的出生年月?”
诸子瑜在一旁好心回答:“有这个可能。”
林芯一头雾水:“可我们怀疑的不是孙杭吗?怎么突然扯到桑青了?”
谢酒没有过多解释:“先查桑青。”
说完这两句,大家已经走到会议室,可桑青并不在。
谢酒:“去前台看看。”
几人又跑去前台。
可桑青仍然不在。
钱至:“这小姑娘去哪儿了?”
谢酒看了看前台桌面,突然一把拿过打印机上放置的几张纸。
诸子瑜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叫起来:“这纸上的内容和那份错误的标书一样!”
谢酒眼睛眯了眯:“早该想到的。”
整个临东分公司上下,所有办公室内,只有前台有打印机。
林芯眼中有一丝迷茫:“什么意思?”
诸子瑜:“意思是,那份错误的标书,很可能就是这台打印机里出来的。”
他解释完,又说:“不过,公司内部若是联网,打印命令可能由任意一台电脑发出。”
“也不一定是桑青打印的。”
谢酒笑笑:“秋建中谨慎,孙杭精明。除了桑青那个没脑子的,谁还会打印错文件数量,致使多余文件留在打印机上?”
“查一下前台电脑吧。”
诸子瑜:“我来。”
他绕到前台后,拿过键盘,极其熟练的噼里啪啦打起来。
谢酒凑过去看了看。
诸子瑜一番操作行云流水,调出电脑后台,显示出电脑中过往每一步操作痕迹。
看不懂。
看来他说的系统架构师身份,应该是真的。
谢酒“啧”了声:“果然是高手。”
诸子瑜神情严肃:“IT工程师出身,也只会干这个了。”
谢酒“啧”了下:“安排你去听墙角,可真是委屈你了。抱歉啊~”
诸子瑜:“......”
怎么没从你这语气中听出有抱歉的意思。
“没关系,IT技能一开始用处不大。主要还是靠你。”
“说起来......”
谢酒打断他:“别闲聊,认真查。”
诸子瑜:“......”
他就是想问问谢酒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人警觉心可真强。
两分钟后——
诸子瑜:“查到了。”
“文件是桑青打印的。旧电脑反应慢,应该是桑青没耐心,执行了好几次打印操作。”
“等等......”
诸子瑜神情严肃。
谢酒挑眉:“怎么?”
诸子瑜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打印机上,根本没有其他版本的标书痕迹。”
“所以......”
谢酒接上话:“一开始被放入密码箱的,就是错误的标书。”
两人对视一眼。
诸子瑜又低头,三两下后。
“找到员工通讯录了。”
“桑青......生日......02年9月13日!果然是她!”
林芯在一旁喃喃道:“居然是桑青......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这会不会是一起意外?秋建中发错了?”
诸子瑜又低头。
键盘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不是意外。”
“秋建中发给她的,是最新版本。”
“我翻找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工作聊天记录中,没有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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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青为什么会有第一版?”
谢酒:“那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林芯瞪大眼睛:“谁?”
诸子瑜:“酒哥,你一开始不是怀疑孙杭吗?会不会是他指使桑青做的?”
谢酒停顿了几秒,缓缓道:“能指使桑青的,原则上来说,有两个人......”
“不过......”
“这次的幕后黑手,应该是葛志明。”
几个人炸了锅。
“葛志明?”
“怎么会是他?”
“不是一开始分析,孙杭有作案动机吗?”
“这怎么分析的?”
谢酒也不着急,等他们乱哄哄地闹了半分钟,才问:“如果你们是项目总监,打印这么重要的标书,装箱密封前,会检查吗?”
诸子瑜抢先答:“肯定会。这是必要的流程。”
谢酒点头:“那秋建中为什么不检查呢?”
大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谢酒没有涮他们,立即给出答案:“除非,他想检查的时候,被人打断了。”
“此后再也没有找到机会。”
诸子瑜:“谁会那么巧去打断.....”
说了半句,他想起来了!
“......郭飞鸿说过,他上午监视葛志明时,看到他从办公室离开,把秋建中带了回来......”
“会不会......”
谢酒:“会。就是他。”
林芯:“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也许葛志明只是刚好有事去找秋建中呢?”
“这并不代表他是幕后黑手啊。”
谢酒瞥她一眼,没解释。
林芯跺一跺脚:“你这什么眼神?!”
诸子瑜叹口气,好心解释:“葛志明是一个刚愎自用、鼻孔长在头顶的老板。他怎么会亲自出门找一个下属,就为了谈话?”
林芯:“......”
诸子瑜:“秋建中找桑青打印文件,桑青一边打印、一边通知葛志明。”
“为了顺利放入错误文件,葛志明及时赶到前台,带走秋建中。”
“桑青及时把错误文件放入密码箱,修改了密码。”
“秋建中回来后,一直打不开箱子。就算他去找桑青,对方也一定会避而不见。”
“直到会议前,孙杭和秋建中是一起进来的。密码箱很可能是孙杭搞定的......”
“这个孙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一边解释,一边手上没停,在电脑上翻找着什么。
林芯:“这都是你的猜测吧......”
诸子瑜“啪”摁下最后一个按钮,把显示屏展示出来。
“根据桑青和葛志明的聊天记录显示,第一版标书,就是他传的。”
林芯一脸不敢相信:“幕后黑手竟然是葛志明?可他不是临东分公司的总经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还有,密码箱是孙杭搞定的。他到底是想帮秋建中,还是想害他?”
谢酒迈开长腿:“走,一个一个去问问。”
诸子瑜一脸无奈,跟在他身后:“又要去挑衅NPC。你是不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他伸手轻轻戳了下谢酒背:“诶,你要有抑郁症,想寻死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
谢酒抬了抬眉:“怎么,你要看着我?不让我死吗?”
诸子瑜“呵呵”一声:“我躲远点,省得被你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