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酒再次醒来,耳朵里一直听到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响动。
仿佛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敲击铁栅栏。
谢酒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
艹,监狱长居然把他扔回了牢房。
算他识相,没对自己做什么,要不然......
敲击声停止了。
“喂!”旁边一个牢房有人喊:“你醒了吗?”
谢酒站起来,走到铁栅栏后,把脑袋挤在两个栅栏中间,去看隔壁的人。
“你谁啊?”
“我叫骆行。”隔壁喊:“很高兴认识你啊。”
谢酒嘴角抽了抽。
怎么谁都来学这一套。
“有话直说。”谢酒后脑勺还突突地疼,很是不耐烦。
隔壁有了些声响。
按这动静判断......对方又往他这个牢房靠近了些。
果然,下一刻气声传来:“喂,哥们儿,你太牛逼了。”
“我在这儿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谁能正面硬刚监狱长还没死的。”
“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谢酒皱眉:“如果下一句话还是废话,我的起床气就朝着你撒了。”
骆行有点急了:“哎,不是,你这人怎么......”
谢酒“咚”得狠狠敲了一下栅栏。
“越狱!”隔壁喊了第一个音节,立即把声音压下来:“我在计划越狱。怎么样?算你一个?”
谢酒嘲笑:“我都跑不掉,你凭什么?”
骆行:“我有我的本事。”
谢酒“哦”一声:“祝你成功。”
骆行被呛得没再说话。
谢酒揉了揉眉心,在床上坐下,打开了控制面板。
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这中间有没有事情发生,他要问问清楚。
这个副本的名字......每天少一个牢房的监狱,到底是不是真的字面上的意思。
谢酒叭叭叭在面板上点着。
宰默很快回了消息过来:
【最顶上一个牢房不见了。】
【里面是个衣着暴露的妖娆女子,身手不弱。】
谢酒醒来的事,立刻被他所有队友知晓。
所有人纷纷发来“贺电”。
诸子瑜:
【酒哥,下次咱们别浪了,对自己几斤几两要有自知之明。心脏病被你吓出来了。】
杜文:
【酒哥,伤得重吗?】
尚闻:
【老大!你怎么样啊?!】
【要不要我过去给你治疗?】
【你别不上心啊,有些伤病是不可逆的!】
连宰默都加了句:
【以后少逞能。该接受帮助的时候,少装逼一次不会死。】
谢酒:“.....”
啪一声关闭消息。
还好卫安逸这个懒鬼懒得不想发消息。
可他刚关闭消息,咚咚咚的消息提示声不绝于耳。
谢酒只好又打开来看。
诸子瑜:
【酒哥,昨晚出事了。今早起来,上面少了个牢房。】
宰默:
【我已经告诉他了。你们觉得这消失的牢房是随机的吗?】
杜文:
【那牢房是顶上一圈的中间一个,不是最靠近出口的。】
谢酒:
【一般来说不会随机,需要玩家破解规律。】
诸子瑜:
【酒哥,你说执念人是不是监狱长?要不要去问问他牢房消失的规律?说不定能告诉我们呢?】
谢酒:
【切。就算那变态是执念人,你觉得他像是会和我们合作的样子?】
这时,不远处一个牢房突然传来一声绝望的喊叫。
“啊——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今晚就把我收了吧!”
有囚犯快疯了。
杜文:
【我发现一个规律:会被处决的囚犯,他的牢房会被调到最高一层,距离出口近,方便机械臂操作。】
谢酒:
【那我们先观察下,最顶上一圈的牢房有哪些囚犯。再看下今晚会消失哪个。】
最顶上一圈的位置并不满。
都是第一次考核时很有实力的人,谢酒对他们都有印象。
那个手持利器的凶悍男子,看着老眼昏花的老头子,还有那个红孩儿。
令谢酒惊讶的是,那个叫房玉的漂亮少年居然也在最顶端。
他皱了皱眉。
看昨天星灭对这个房玉的态度,应该是有所好感,会加以照顾才是。
怎么也会让他沦落到即将面对死亡的地步?
难道,这个鬼地方,并不由监狱长操控?
就在玩家们琢磨的时候,星灭独自一人,隐身在黑匣最顶端一个角落里。
无事的时候,他常常待在这里,看着这里的囚犯,或麻木、或哀嚎。
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也说不上为什么要来看着。
他在这个副本五年,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和现在副本相关的一些事,甚至连死亡的记忆,都变得模模糊糊了。
那个叫房玉的男孩,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惜自己救不了他。
他每天都会琢磨一遍房玉的事,反复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
直到昨天。
自从那个叫谢酒的玩家来,他就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第一眼看见他,他灵魂深处的震撼怦然而响。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从那个好看的男人身上迎面扑来。
他第一反应,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但记忆被尘封得太久,窥探不得一点。
但是,当他朝谢酒靠近时,血液突然沸腾了起来。
那是他骨子里对仇敌的深刻记忆,铭刻进了身体。
谢酒居然是自己的仇敌?
如果是这样,那么,强烈的熟悉感也说得过去......
他本来有机会杀了他的。
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留在这个副本太久了,他很寂寞。
遇上个可以消遣的事,就想......多玩两次。
还有一个似乎微不足道的原因。
他觉得,若是没有这份血液里仇敌的本能,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青年,他应该是......会很喜欢的。
深蓝色的眼眸,微卷的可爱发型,满不在意肆意洒脱的神情,每一点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也许......他们之间的仇敌关系并没有到不可化解的地步呢?
也许......失去了所有记忆,并不一定是坏事,反而是上天给他的一次馈赠呢?
星灭缓缓吐了口气。
难得的,他心里有点儿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习惯把这事儿拿出来反复看、反复想,直到脑海里的思维渐渐清晰。
如今,对于谢酒,他也打算这么干。
星灭站起身,是时候进行今天的第二项考核了。
黑匣里,冀乌已经再次召集了剩余的一千多人,把大家装进了集装箱。
谢酒他们几个挨在一起,包括宴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隔壁那个叫骆行的青年。
骆行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着一头白发。
不是染色,而是年老者精力耗尽衰竭的那种白发。
但他脸色红润,皮肤很有弹性,与那头白发格格不入。
集装箱内,骆行为了表现诚意,叨叨说了不少黑匣里的事儿。
比如囚犯的淘汰率和入住率都非常高,人员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能在这里当老囚犯的,都是非常牛逼的角色。
又比如从他住进来起,那间大牢房从来没人入住过,不知道是为了谁准备的。
还比如监狱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特别喜欢在心理上给人施压,让人在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崩溃。
当然了,也可能以前从来没有过像谢酒这样能和他正面硬刚的玩家。
至于第二项考核,骆行说,是脑力方面的测试,一般来说不难。
毕竟这个黑匣里,有脑子的囚犯也不算多。
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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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系统播报:
【第二项任务:通过今天的考核。】
这一回,集装箱走得并不远。
不过拐了两个弯,就停了下来。
当所有人走出集装箱时,他们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
若黑匣是个阴暗湿冷的人间地狱,那这里就是天堂。
与黑匣同样大小的空间里,铺满了纯白色的地毯。四面白色墙上点缀以莲花灯,整个天花板则散发着均匀的亮光。
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只在前方放了一张高背椅。
金色的椅子是西方古典风格,极高的椅背,流畅弧线的扶手,周围镶嵌了一圈色彩各异的宝石。
就像是尊贵的教皇的座椅。
而如今星灭正坐在上面。
谢酒走前两步:“哟,监狱长有范儿啊,坐这儿跟个教主似的。”
他脑袋一歪:“不会是什么邪教吧?”
星灭瞥了他一眼:“你要入教吗?”
谢酒被呛了一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嘴。
冀乌组织所有囚犯排好队,催促着第一个人上前,站在星灭面前。
这人衣衫褴褛,眼神浑浊。
狱卒:“报上姓名,年龄。”
囚犯:“鲁超,34岁。”
星灭看都没看他:“昨天的考核中,你沿途一共见过几种超过10米的大树?”
这问题一问出来,鲁超傻眼了。
什么玩意?
昨天光顾着逃命,谁会一直仰着头看经过的大树有几米高啊?
几种?
不仅要看高度,还要留意树种,还得记得住几种?
鲁超在侧面裤缝上擦了擦手心的汗:“额......8、8种?”
一看就是瞎蒙的。
星灭手一挥,把鲁超整个儿掀飞出去,扔给他一块黑色圆牌。
鲁超摔落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两个狱卒很快上前,一左一右拖着他走了。
诸子瑜捅了捅谢酒后背:“酒哥,要问你这个问题,你答得上来吗?”
“当然。”谢酒不以为然地说:“我们昨天经过那条路,一共有36种超过10米高的大树,13种不满10米的小树。大树的数量在300-400之间,小树比较少,大概100多。”
诸子瑜眼睛瞪圆:“卧槽,我一直知道你厉害,但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谢酒“嘿嘿”笑了下:“刚刚问宰默的,不过,”他朝着星灭抬了抬下巴:“他才是真厉害。”
“几千个囚犯,每个人经过的路线,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个人能见到多少个品种,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啧”一声,双手交叉抱胸,颇有一点被比下去的不爽:“这都他妈成精了吧。”
说话间,第二个囚犯抖着腿,哆哆嗦嗦上前。
囚犯:“我叫邱学民,29岁。”
星灭:“监狱里一共有几个牢房?”
邱学民瞬间双眼放光:“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四面墙一共有4000个位置,目前有囚犯的牢房一共是1718个!”
“我、我昨晚睡不着,闲着没事,一个个数来着。”
星灭点头,递出去一块绿色圆牌。
一旁的狱卒把他带下去。
邱学民手舞足蹈的,十分兴奋。
第三个、第四个囚犯接连被带上去。
每个人都被问了一个问题。
有些难到令人皱眉,有些难到令人绝望。
和骆行之前所说的“不会太难”完全不相符。
谢酒瞥了眼骆行。
这人一直保持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神态,一直回不过神来。
再扫一眼,同样状态的囚犯不在少数。
看来,是监狱长擅自提高了这次考核的难度。
大概是监狱长自己心里也有逼数,知道这些问题难出了天际,所以,这次的惩罚都不重,没有一个人死亡。
按照骆行之前所说的,这就算是监狱里难得的“过节”了。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了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