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宴必拉住谢酒胳膊,一脸不理解:“你......就为了弄明白几个问题,命都可以不要吗?”
谢酒笑笑:“我这条命早挂帐上了,阎王爷早点来收晚点来收一个样。”
“要是死了都没把心里的疑惑解决干净,那才叫死不瞑目。”
宴必愣住。大概是没想过谢酒能这么说自己。
“你家里人呢?你连爸妈都不管了吗?”
谢酒微眯了眯眼。
他突然发现宴必为什么眼熟了。
他跟自己长得有六七分相似。
难怪会觉得眼熟。
谢酒:“我爸妈早死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为什么会和自己长得像?
不会是什么从小失散的亲兄弟之类的狗血剧情吧?
但看这宴必的模样,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知道些什么?
来找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宴必捏了捏拳:“那你从小一个人长大,不会渴望亲情吗?......”
话才说一半,就被谢酒打断:“我有亲人。我三岁以后和我哥生活。我不渴望亲情,我有亲情。”
“说完了吗?”
他话里已经挂上了不耐烦的语气。
宴必点头:“明白了。”
眼见谢酒抬腿要走,他一把拦住:“酒哥,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找到了你,你......想回去吗?”
谢酒深深看他一眼:“不想。”
“我三岁在大街上差点被狗咬破喉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说完,他一推宴必胳膊,头也不回走了。
宴必被推了一下,倒也不恼,眼神流连在谢酒后背。
“小心!”他突然大喊一声,一步跨过去,猛地抓住一把戳向谢酒后背的刀!
手掌心直接抓住刀刃,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宴必毫不迟疑,另一只手的袖口一落,早就藏好的匕首落在掌心,一刀戳向对面偷袭人的心窝。
对面的曲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满疑惑的眼神用力地质问他。
可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噗通。
曲格倒地。
双眼圆睁。
心窝处的鲜血把他身上的花衬衫迅速染红,朝着四周晕染开来。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赔本的买卖。
花掉一大笔积分,拽了个人进游戏,还没来得及去现实世界享受一下人上人的生活,就被买家捅了心窝......
都说游戏里的老玩家一个比一个心黑,没有人可以信任。
但他绝没想到,这个他亲手拽进游戏的新玩家,这个看着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算计了自己。
什么家人,什么争夺财产,什么小三上位,什么破坏家庭,什么给他个教训......
都他妈是骗他的。
可笑他一个在游戏里混了多年的老玩家,居然就这样阴沟里翻了船......
曲格再如何愤怒,他也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用力喘了最后两口气,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宰默皱眉:“谢酒,你和这个人有仇?”
谢酒也皱眉看着曲格:“不认识。”
一旁的红孩儿他们已经撒开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宴必手伤得很深,微微颤抖。
尚闻站得纹丝不动。
谢酒瞥了宴必一眼:“谢了。”
宴必摇头,一边深呼吸缓解着手掌心的疼痛,没说话。
谢酒:“快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包扎一下。打两针破伤风。”
他一转头,对着其他人:“你们也是,快滚。”
谢酒转身,两步就走回了洞穴。
头顶的阳光一下消失,他又重新回到阴暗湿冷的山洞里。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如果他不去做,也许一生都无法释怀。
走了几步,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一回头,除了宴必外,其他人齐齐整整跟在他身后。
诸子瑜脸上是鄙视的面容:“酒哥,你看人不准啊。”
“我们会这样走掉吗?”
谢酒笑笑。
这一群......战友,没白交。
当谢酒他们沿着原路返回,重新大大方方走进立方体那扇铁门时,星灭正在清点抓回来的囚犯。
除了他最后故意放走的那几人,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该留下的,一个都没有少。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星灭诧异转头。
就见谢酒他们插着口袋,恣意地走了回来。
星灭难得一回想爆粗口。
这些人......脑子有什么毛病吗?!
都放他们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真把这儿当度假的地方了吗?!
他们一旦进入这里,自己就没有理由再放他们离开了。
星灭看了谢酒一眼:“回来找死?”
不知为何,谢酒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故意甩着两边胳膊,摇摇晃晃走到他跟前,微微仰头问:“你是执念人对不对?”
“你的执念是什么?”
“我回来帮你。”
星灭没说话。
这个人类,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明明已经通关,可以逃离这个黑暗湿臭的地方了,就为了帮他,所以又回来了吗?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一个都没有。
可谢酒身后,还站着一批他的朋友。
一个都没有少。
哦,不对,好像少了一个。
不重要。
第一次,星灭有了一丝期待。
也许,这个人真的能够创造不同。
把他从这个地方救出去。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松动了一刻,他立即否定了自己。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把他从这里救出去。
只要楼上那个人还在,他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星灭转身,淡淡吩咐狱卒们尽快把囚犯处理好。随后,没有再看谢酒一眼,走了。
冀乌手里拿着鞭子,指着谢酒:“快一点,都回到自己牢房里去。”
谢酒很不爽。
星灭这家伙,居然给他甩脸子,居然不搭理他。
搞得他巴巴回来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他朝着宰默:“交给你了。”
说完,自己走到角落,往地上一蹲,不动了。
宰默手一甩,手心里多了一把很长的刀,朝着冀乌走去。
冀乌看着宰默手里的刀,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宰默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里的刀,他才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别过来啊!”
向来都是狱卒收拾囚犯,像现在这样,囚犯反过来明目张胆地对付狱卒,还真正是冀乌有记忆以来的头一回。
而且,看这囚犯手里拿着的这巨长无比的刀......
感觉真的是被威胁到了。
宰默根本没有理他,手一挥,刀瞬间朝下劈去。
冀乌转身就跑,身旁几个狱卒飞快地跟着逃出了铁门。
门轰一声关上。
宰默没追,收起刀,走到谢酒面前:“赶走了。”
谢酒点点头。
“辛苦大家,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等明天......”
等明天会怎么样,这句话他没有说完。
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如果星灭一直拒绝他帮忙,他只能自己查了。
但是,到这个监狱以来,他和星灭的接触不算少,却并没有挖掘出他太多的想法。
监狱里不寻常的事情太多,他也不好分辨,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件,会成为星灭无法逃脱的执念......
第二天,谢酒是在一个空着的牢房坑洞里醒来的。
没有牢房,也没有床。
还好坑洞的平底还算平躺,并没有太胳得慌。
一睁眼,他就觉得这黑匣内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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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酒站起身,刚打算找找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可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牢房。
牢房不再是空的。
关着星灭。
谢酒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走几步,扑在牢房的栅栏上。
没错,是星灭。
他盘膝坐在牢房内的地板上,双眼紧闭。
但是汗水沿着他额角缓缓往下淌,连面具都没有遮盖住。
发生了什么事?
谢酒的心一下子被揪起来了。
看星灭现在的模样......他好像很难受?
怎么会?
他不是监狱长吗?不是副本里地位最高的boss吗?
突然间,谢酒想起来,星灭曾经说过,自己是否越狱,他根本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是警报。
换句话说,只是作为一个监狱长的职责。
而且,凭星灭的本事,那些囚犯根本一个都跑不掉。
可他还是把红孩儿他们给放走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星灭根本不是这里的决策者。
看守这个监狱,也并不是他本心。
他不过是个被迫无奈的执行者而已。
他身后,还隐藏了一个决策者,那才是黑匣真正的主人。
突然间,谢酒感觉到手里握着的栅栏“嗡——”得震动了下。
牢房里的星灭猛得炸开了身后所有的触手,在空中胡乱飞舞。
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电击了下,全部都乱了。
而星灭浑身不明显地小幅颤抖,面具边缘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鬓角,顺着清晰的脖颈线条往下滴落。
谢酒用力拍了下栅栏:“喂!你怎么回事?”
星灭仍然闭着眼睛微微颤抖,胸膛肉眼可见地加剧了起伏。
谢酒等不及他回答了。
他内心有种十分强烈的焦躁感,想要立即知道答案。
他打开了主控系统。
翻到了“环境设置”,刚打算点下“调整栅栏软硬”,才发现这个选项是灰暗的。
想起来了。他和系统的融合度,只够支持他选择5次。
他已经把额度用完了。
怎么办?
对了,宰默给过他工具,用工具同样可以撬断牢房的铁栅栏。
谢酒点开控制面板中的商城。
剪刀、美工刀、匕首......
他一个个翻过去,没有特别合适的。
他一刻都没停,立即发信息给宰默,让他再买一次工具,积分算他的。
上次的老虎钳,只在高等账户中才有购买。
宰默的消息回得很快:“同一个副本中只能购买并使用一次。买不了。”
谢酒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刚打算不顾一切,祭出赤珏,和这一排铁栅栏硬碰硬的时候,星灭睁开了眼。
“你干什么?”星灭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魅惑,反而十分冰冷。
谢酒手停下来。
他看着星灭:“谁把你关起来的?”
星灭眼睛再次闭上:“和你没关系。”
看星灭的态度,谢酒就知道,要从他口中撬出一点真实的消息,是不容易的。
如果他真的是裴星渊,又故意不打算告诉他的话......会很不好对付。
谢酒苦笑了下。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哥哥站在对立面。
谢酒深吸口气,冷静下来。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
“我放弃了通关离开,”谢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现在只有解除执念这一个办法可以活下来。”
他勾起嘴角,让自己显得“公事公办”一些:“我不担心。在这个游戏里五年多,从第二个副本开始,我无一例外,全部帮执念人解除了执念。”
“怎么样,你要不要赌一下,赌我这次也能?”
星灭双眼微微颤抖一下,好几秒,才慢慢睁开:“你疯了吗?”
谢酒笑笑:“只要你不肯说,我还有更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