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径直朝着乱坟岗深处走,谢酒没再管季修,跟上星魂。
走了不多远,他们来到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是一个面积不大的黑水湖。
月光照映下,湖面上翻滚着黝黑的湖水,不知下面有些什么。
黑水湖边,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尸体。
这些尸体都很新鲜,尸身完整,显然是刚死不久的。
危青趴伏在一具尸体身上,凑在脖子上吮吸着什么。
听到声音,他一抬头,惨白的面色和嘴边的鲜红对比明显。
危青露出个极其猥琐的笑:“嘿嘿,你们来不及了。到了这里,你们弄不死我了。”
谢酒十分不喜欢他这幅装神弄鬼的模样,他侧头问星魂:“怎么回事?”
星魂神情十分冷淡,与刚见面时的霸道相差极大。
“这里有他布置过的一个聚阴阵,能聚拢周围百里的阴气。”
“他实力大增,确实很难打死。”
谢酒皱眉,他也很不喜欢星魂现在的冷淡模样。
“那现在怎么办?”
星魂手指一抬,指尖源源不断的黑雾涌出,朝着危青方向飞去。
危青一把扔下手里已经断气的尸体,轰一声,他周身涨出了强烈的火焰。
火焰围绕着他燃烧,却没有伤到他丝毫。
“来呀,弄不上手,把你烤来吃也不错。”
黑雾裹上火焰,还没来得及凝实,就会烧成了灰。
危青在火焰里的脸愈发扭曲:“嘿嘿,既然你不行,那么,就要换我试试了。”
他朝前迈步,步子缓慢,可见十分谨慎。
谢酒“啧”一声:“星魂,他说你不行诶,这能忍?”
星魂转头看他,脸上的冷淡似乎裂开一条缝,钻出来一丝戏虐:“怎么,你很在意我行不行?”
谢酒手腕上的赤珏一甩,卡在手掌中间:“你别蹬鼻子上脸啊,目前为止,咱俩才是一伙儿的。”
星魂头转回去,盯着前面:“是吗?我还以为,你只和星霜或者星灭那两个蠢小子一伙儿。”
谢酒摸摸鼻子,没搭话。
人家说的也不完全错。
他抬起手,打算祭出赤珏,把气撒在对面的危青身上。
可手被星魂压住:“一边等着。”
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
谢酒一边内心“切~”了声,一边乖乖放下手,朝旁边挪了半步。
星魂两手一展,源源不断的黑雾从掌心飞出,聚拢在一起,逐渐凝成一片飘动的、黑色的绸布。
他手一挥,巨大的绸布整个朝危青那里飞去,连着火焰,一下子把他包裹起来。
火焰拼命地想透出绸布,可显然力量不足。
危青整个人歪歪扭扭,拼命挣扎,想从绸布中逃出,可无论如何都撑不开绸布。
“救命!”危青尖锐的声音从绸布中传出:“我错了!救救我!我透不过气来了!”
谢酒一抬眉。
原来星魂始终没有展露出完整的实力。
直播屏幕上的弹幕疯狂席卷:
【哇哇哇,鬼王好厉害好牛逼!】
【第一次看见谢王在旁边躺平】
【这就是有老攻的好处?】
【人家说了,是哥哥】
【楼上,放大你那双黄豆小眼睛看看清楚】
【呜呜呜,我也想要一个厉害的老攻】
【谁不想要呢】
就在这时,谢酒余光瞥见,原本烂尾楼里那七、八个啃人尸体的恶鬼也跑了过来。
一个头上长满疙瘩的癞痢鬼奔上去:“吾主、吾主,你怎么了?”
吾主。
谢酒差点没笑喷。这危青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中二的称谓。
就见那癞痢鬼手一伸,触碰到黑色绸布,就被危青一把抓住胳膊,整个拖了进去。
癞痢鬼一阵惨叫,消失在绸布外。
绸布里面,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骨头声。
谢酒突然明白了。
【这里是亡灵的天堂,也是亡灵的地狱。】
亡灵能捕捉到新鲜的人类灵魂,是为天堂;但鬼与鬼之间,会黑吃黑,一旦实力不够,只有被吞噬的份儿。这就是地狱。
绸布外其他几个鬼倒退了好几步。
绸布内的危青显然力量更强了,挣扎的幅度更大,似乎就要从里面钻出来了。
就在这时,谢酒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一直站在旁边不起眼的季修,突然从口袋里逃出一个晶莹碧透的玉兔,点了几下,抬起头看向空中。
这玉兔,这姿势,谢酒很熟悉。
这是他一直以来操控主控系统时的样子。
为什么季修会有?
他到底是什么人?
谢酒一下子懵了。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然,就见季修手指落下的那一刹那,黑水湖的湖面猛地朝上涨了一大截。
湖边小草疯长,一下卷住星魂的脚踝,把他朝湖面拖。
谢酒心里猛地坠了一下,伸手去拉星魂。
可无数大树凭空从地面长出,一下挡在他和星魂之间。
他下意识挥手成刀,砰砰砰连砍三棵树。
可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君神,窦弘锐。
他不知从哪儿跟了过来,在这节骨眼上,拦在了谢酒要去救人的路上。
谢酒只觉得双眼要冒出火来:“闪开。”
窦弘锐笑笑,姿态轻松:“赶时间吗?”
“来,打倒我,就让你过去。”
谢酒还没发话,身后宰默他们一股脑儿涌上来,和窦弘锐缠斗在一起。
没人跟他讲什么君子风度,要的就是群殴。
窦弘锐节节败退,完全招架不了几个人的围攻。
可就这几秒的时间,谢酒已经看到,星魂噗通掉入湖面。
不过,那一刹那,他手上黑雾飞出,卷住季修的胳膊,猛地一拽,同时把他拽进湖面。
一声叹息在谢酒耳边想起,是星魂的声音:“别难过。”
等谢酒跑到湖边时,湖面已经失去星魂和季修的踪影,只留下剧烈翻滚的黑水。
谢酒开始脱鞋。
一只都还没脱下来,就被尚闻一下抱住:“老大,你要干什么?”
谢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蠢透了!
他立即拿出玉兔,投射出主控系统的屏幕,打算调整湖水水位。
可还没来得及点开,一只手被一截触手缠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别费劲了。”
谢酒愣住。
他手维持着举在半空的姿势,缓缓转过头。
是星灭。
旁边站着星霜。
星灭一贯猩红的双眼中透着一丝寂寥,小声重复道:“别费劲了。”
谢酒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似乎转不过来了。
声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你是说,这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我无法阻止,对吗?”
星灭点头。
谢酒手猛地垂下来,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
直到现在,他才确定知道“必死的鬼蜮”的意思。
是执念人必死。
他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强烈的愤怒。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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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星魂?
这游戏到底是他妈谁设计的?!
季修到底他妈是什么人!
谢酒又开始脱鞋。
就算人死了,他也要见到尸体。
不仅要见到星魂的,还要见到季修的!
妈的死了也要把他拖出来鞭尸!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嘿嘿,自作孽不可活。”
谢酒猛地扭头。
是已经从绸布中挣脱的危青。
不知是否因为星魂死亡的原因,原本的黑色绸布消散得一干二净。
危青缓缓朝着谢酒走来,两个小眼睛朝着星灭和星霜脸上扫来扫去:“不错呀,走了一个,来了两个。今天活该轮到我开心开心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冰霜自星霜脚下蔓延出去,直接缠绕上危青的双腿,一下到他头顶,整个冻了起来。
危青双眼露出一瞬间的惊恐。
不过很快,哗啦一下,他周围的冰块碎裂开去,一层薄薄的火焰围绕在他身侧。
他朝着星霜走进两步:“嘿嘿,这位帅哥,你是冰,我是火。咱两很般配啊。”
谢酒猛地把赤珏甩出去,猩红珠子密密麻麻砸在危青身上,把他打成了个窟窿。
他手一伸,没等火焰点燃珠子,就把它们全部融化,渗透进危青血液中。
一向以来,谢酒打架都很规矩,断胳膊就断胳膊,用毒就用毒。他的目的,只是打倒对方。
可这次不同。
当谢酒的毒液在危青体内渗开时,他一把拉住星灭:“你会营造幻境,对不对?”
他咬着牙说:“把你能想象到的,最恶毒、最痛苦的幻境,全给他加上!”
这一回,他的目的,不是打倒对方,而是折磨。
星灭一手按在他背后,安抚似的上下摸了摸:“好。”
他深呼吸一下,双眼一闭。
对面的惨叫声就响起来了。
危青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来回在地上打滚。
他手指用力抠着脸上的皮肤,不一会儿,就抠出一个个小血坑,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可他浑然不觉,依旧在用力抠挖。
不一会儿,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
他手伸向裤子口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出来。
可他脸色一变,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嘴里喊着:“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另一边,一直节节败退的窦弘锐都被这惨叫吓得失了神,一下错了防守的节奏。
他手忙脚乱招架,可再也挡不住宰默兄妹两的联手攻击,被宰默一把抓住胳膊,用力一扭卸脱了关节,扭到身后绑起来,押到谢酒面前。
星灭睁开眼,看着谢酒:“消气了吗?”
谢酒呼哧呼哧喘着气,也不回答。
星灭叹口气,两根极粗长的触手一下伸到湖水里,哗啦一下,捞起两个人。
正是刚刚同时落水的星魂和季修。
两人都紧闭着双目,死气沉沉,不像活人。
星灭用力一甩,把季修“砰——”一声甩到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再把星魂轻轻放在谢酒面前地上。
星灭:“这下消气了吗?”
谢酒缓缓蹲下,看着星魂苍白的脸。
他双眼紧紧闭着,一点呼吸也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脆弱,完全没有刚见面时那副霸道的模样。
谢酒手有些抖,他轻轻抚上星魂的脸,触手之间,一片冰凉。
他视线仍然牢牢停留在星魂脸上,问的却是旁边的人:“怎么办?他会不会醒来?”
“他不是这个副本的执念人吗?一定会再醒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