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樾幽幽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女,下一秒一股刺痛自手腕传来,随机一阵冰凉感笼罩全身。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个格格不入的粉色镯子,神色冰冷抬眸看着季疏浅。
季疏浅顶着毛骨悚然的感觉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镯子送你了,以后你有危险我第一时间知道会来救你的。”
季疏浅当然知道她这番话听起来有多荒谬,再怎么也轮不到宁樾被她来救,其实···亏的是宁樾啊。
她正想编两句来突出这个镯子的价,就看着宁樾皱着眉,眉间戾气涌现。
她视线往下一顿,宁樾一只手正扒拉着镯子,但那镯子竟纹丝不动。
不对啊,当时她从阿姐手上摘下来不是轻轻松松吗,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吃力。
季疏浅抬手拨弄手上的镯子,瞬间傻了眼。
那镯子就像长在手上一样,任凭她怎么弄都摘不下来。
这边宁樾发现这个镯子的古怪后,右手掌心反转冒出一簇血红的火焰,正准备对着镯子烧去。
季疏浅余光看到他的动作,赶忙抓住他的手腕,这魔头疯了吗,拿玄火烧自己?
宁樾在少女的手抓上来的时候猛地一震,停下了动作,愣了两秒冷冷说道:“摘下来。”
“啊······我好像也摘不下来,但上回我和阿姐戴的时候摘得可轻松了。”犹豫了一下季疏浅再补充道:“这个真的是我说的那样的功能,绝对不会害你,你就帮我施个术嘛。”
其实季疏浅心里有点慌张,她也不知道这镯子怎么突然摘不下来了,也不知道功能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宁樾冷冷的盯着她,压下了心中想要把她内丹捏碎的想法,幽幽开口:“你知道耍本王的下场吗?”
“知道知道,我真的没有骗你,魔王殿下以后就知道了。”
宁樾看了看眼前冷静的少女,默了一瞬:“去你要去的地方。”
意思是他也要去?季疏浅默了默,好吧,他答应就很不错了。
季疏浅在桌上留了一两银子的银票,然后看着宁樾说:“现在还有点早不方便,我···带你逛逛广陵城吧。”
走在街上,季疏浅有些忐忑,她还是骗了他,那个镯子的功能她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
突然目光看到街边一个摆着的小摊,小摊周围围了一圈圈看热闹的人群,还时不时响起“当,当”的声音。
犹豫一下,季疏浅拉了拉宁樾垂下的袖子,示意他来这边。
宁樾看了眼人群,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千年前除了和宁瑈呆在一起的时候会来这般热闹的地方,其他时候好像自己都是孤身一人·······当了魔王后,唯一的陪伴便是无尽的长夜了······
有些不习惯之余,少女清冽的声音响起:“宁樾这是三大炮,你以前吃过吗?”
宁樾听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沉默的看着她,季疏浅立马会意,看来是没吃过的了。
“其实就是糍粑裹上黄豆粉,味道还不错,这个名字嘛说的是它的制作过程。”季疏浅一边和他解释,一边牵着他的衣袖往人群中走去。
面前的师傅不断捏出一个个米白色的小糯米团,一边念念有词地扔进盛着满满黄豆粉的大锅里。
围观的群众里有小孩撒娇的声音响起:“阿娘,我也想要···”眼前的场景不自觉与十多年前的小女孩重合,季疏浅低下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递了一块银子给师傅,“师傅,要两碗。”
师父看着那块银子愣了愣,这都够得上他一个月的收入了,张了大嘴盯了盯眼前的少女,目光却在触及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男子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么俊俏一个公子,怎么板着一张脸那么凶神恶煞呢。
随后他递了两碗热腾腾的三大炮,笑着说:“两位下次再来啊···”
热腾腾的三大炮捧在手心倒是格外温暖,季疏浅把左手端的那碗递给了宁樾,“你尝尝,很好吃的。”
宁樾沉默着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三大炮,用竹签串了一块放入嘴中,沾着红糖的糍粑有些甜腻,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季疏浅见他尝了一块后,拉着他的袖子说道:“那边是汴河,夜晚烟柳画桥,广陵美景可漂亮了,明天是中元节,河里禁游船,今天我们去坐坐吧。”
宁樾有些无语,“你要是来玩的,就不必拉上我了。”
听到他冷不丁的一句,季疏浅愣了愣然后盯着他正色开口:“魔王殿下虽说有的是机会来广陵城,但是每时每日的风景都是不同的,过了今日,再是相同的风景也不会是今日的了。况且···单纯的活着多累啊。”
宁樾似是没想到一向沉默的少女突然说了这么多话,有些诧异,可见少女神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最终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季疏浅一时伤感,想到前世,她没有机会再看看繁华至极的广陵城,今生也算是弥补遗憾了,方才脱口而出一堆话。
她转头看了看跟上来的宁樾···好像还挺奏效···
到了码头处,季疏浅想了想包了一条画舫,就她的观察,好像宁樾不是很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
坐上画舫,游船往来不绝,千灯照亮汴河,波光粼粼。河道两旁的建筑雕梁画栋,各色的灯笼高高挂着,灯火璀璨,人群川流。
季疏浅看着这美景不禁有些感慨,看着对面望着河两岸出神的宁樾问道:“魔王殿下,以前来过人界吗?”
“来过。”宁樾没有回头看她。
“是有事前来···还是来游玩啊?”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疏浅心中默默投向了前一个猜想。
“都有。”毫无波澜的声音简洁的回答。
季疏浅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居然来人界玩过···看起来和他一点不搭边啊。
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大魔头居然会来人界玩。
她转了个话题:“等会···你和我一去回家一趟吧,顺带去一趟镇国公府?我想查一点事情。”
闻言宁樾终于转回头看着她:“回家?”
季疏浅知道他的怀疑所在,觉得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在天道山修行的人十年内都不能回家,又因着我是元容与的亲传弟子,他特地在我家设了禁制,我一去就会被他发现···”
亲传弟子?元容与居然会收徒弟,宁樾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低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想杀他?”
季疏浅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总不能说他前世几乎把自己所有亲近的人都赶尽杀绝吧。
虽然人有轮回,但轮回后不会带着前世记忆,更不会像她这样遇上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经历······
她斟酌着开口:“因为···我觉得他挺复杂的,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而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想杀我阿姐。”
听到这话宁樾倒是惊讶了一下,千年前在牢狱中他才看清了自己这个看似温润的弟弟的真面目······
估计元容与自己都想不到,那般精巧的伪装居然被这个小姑娘看破了······
没有细想,宁樾揣摩一下元容与的意图,既然在他的以为中自己已经被封印,那他还想做什么?
不过千年前他失去的···再怎么也寻不到了吧?宁樾冷冷一笑。
二人各怀着心事,不知不觉间,画舫停在了岸边。
夜已深,家家闭上了大门,街上渐渐就剩下了他二人,季疏浅看了看宁樾:“我们现在去季府吧。”
眼前是一座朱红色大门的府邸,大门上挂着一块黑金描边的牌匾,大大的写着季府两字,大门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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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金锁已经落了锁。
想到前世见到的破败景象,季疏浅在心中浅浅叹了口气,幸好这一世来得及时······
宁樾看了看季疏浅,少女拧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染上一丝伤感。
默了片刻,宁樾抬手施了个术将自己和季疏浅都罩了进去:“走吧。”
季疏浅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紧锁的大门,换了个方向看了看四周的围墙:“翻墙吧。”
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翻进去了,季疏浅看了看宁樾,一向冷冰冰的脸上······好像有点局促?
季府的格局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变化,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正房的左侧便是他爹的书房。
明知她和宁樾二人有了术法的庇护,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声。
···有点做贼心虚?
季疏浅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归家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拉了拉宁樾的衣袖带着他悄悄进入书房,掌心中亮起一抹暖黄色的光,书房霎时明亮。
书房和她记忆中一般无二,雕着花的檀木书桌上叠着摆放整齐的文书,季疏浅翻了翻应当都是平常公文,她转向了一旁的书柜。
记忆中她爹爹喜欢用一个大书箱装重要的信件,就着光,她在书柜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那只书箱。
将书箱搬出来后季疏浅才发现书箱上坠了一把银色的锁,季疏浅略带些茧的修长手指慢慢拂过锁,陷入了沉思。
这把锁以前她从未见过,应当是这几年挂上去的······
“御赐的。”宁樾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啊?”季疏浅一时没反应过来。
“侧面有独属于皇室的记号。”
季疏浅闻言看了看锁的侧面,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火焰纹。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千年过去了,人界洲分分合合皇室不知换了多少代,听他的意思千年前的皇室也是这个标志?
宁樾没有说话,神情淡漠地看着那把锁不知在想什么。
季疏浅看了看那把锁,抬头望向宁樾:“千年前的人界洲一统了吗?”
“嗯。那时的人皇受神族庇护。”
而据季疏浅所知,人界洲分分合合千年,到如今人界洲分裂为两大国,一是她的国家齐国,另一个是蒙国。
季疏浅收回了联想,摩挲了一下掌心的锁,好像和平常的锁不大一样······
银锁没有寻常的孔,而是在方正的底部有一个极为精巧的机关,季疏浅翻过来看了看,类似于一个拼好了的微型七巧板。她轻轻的碰了碰,发现每一块都可以按压下去。
她心中了然,应该是要按几块特定的板就能打开了,但又一时发愁,这上面足足有十来块,简直不知道从何下手。
一只骨节分明却有些惨白的手拿过了锁:“我试试。”
季疏浅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低着头的男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只一眼季疏浅就立马收回了目光。
不知宁樾按了哪几块,就听见“咔哒”一声,银色的锁扣开了。
宁樾一挑眉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季疏浅,抽出了锁打开了书箱,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季疏浅看了看他墨色的背影,收回了目光,看向散着墨水浓香的书箱,有一丝错愕。
正低头看向里面的信件,赫然映入眼帘的那张微微泛黄的信纸牵动了季疏浅那纷飞的思绪——那是她从天道山传回来的信。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层信,颤着指尖数了数,刚好八封。
每年她传回来的信件原来都好好的留着,想到这里季疏浅鼻头一酸。
压下情绪,她很容易地在剩下的寥寥几封信件里找到了镇国公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