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了飞来横祸的飞鸟扇动着翅膀坠落而下,好不容易调整好身子,却直直地撞到了一栋建筑的窗口之上。
啪!
一滩难看的血印留在了窗上。
“坏了,又干涉历史了。”
莫灵连忙朝着窗口飞去,想看看自己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
可到了窗前,却看到了房间内三人面面相觑的景象。
队长、医生、年轻的老徐。
又是这样。
既影响了,又没影响。
这种奇特的感觉再次在莫灵心中出现,他连忙控制方块拉远。
命中注定的无奈感又开始从内心爆发而出。
不一会儿,莫灵就飘到了一滩清澈水潭的上方。
见到这一场景,莫灵也很快就猜到了这大概是什么时期。
谁能想到乱丢垃圾还有这样的危害?
被那种奇怪的感觉催促着,莫灵控制方块拉上了高空。
这好像是历史的某种保护机制,会让所有干涉历史的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逃避感,强迫着人远离,不再去影响历史的进程。
不过,莫灵发现自己又来到一片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比之前还要久远,飘了很久,都没看到什么建筑。
看着这略显熟悉的水潭,他立马就认出了这是平静期的喷泉。
这也让莫灵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人类此时还没有发现绿洲。”
“不能在这里久待,自己的行为对历史的影响太大。”想到这,莫灵找到一个附近的虹光曲面,飞了过去。
不过莫灵自始至终也没想过,自己丢出的罐头居然也能砸到过去的鸟。
甚至有可能是人类还没有发现绿洲之前。
这时候水潭还没有被人为地保护起来,周围没有护栏,也没有什么路面,水潭旁就是一滩泥泞。
“这是绿洲城建立之前?”
这一次的影响更甚,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行为让老徐和其他调查队员之间产生了隔阂。
“又是相同的感觉。”
就连之前那些老旧的铁皮建筑都没看到,只有一片片荒芜的草地。
再看周围,一片荒芜,荒无人烟。
莫灵在附近飘了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人类的踪迹,这就是一片绿洲之中的空地,平平无奇。
“老徐的命运被我的行为改变了两次。”
莫灵越想越愧疚。
“这又是什么时代?”
等穿过闪烁的虹光,莫灵心中那种强烈的逃避感才稍稍减缓。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身影闯进了莫灵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调查队,他们全身都沾满了沙砾,显得土黄土黄的。
衣物之下大多是疲惫的脸,行进时也显得有气无力。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带着血迹的伤员,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便歪歪扭扭地跟着队伍,显然是医疗条件也很差。
甚至还有一些人躺在担架上,被其他队员抬着。
调查队的装备也显得十分老旧笨重,磨损率很高,一看就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儿的。
“队长,前面有水源!可能是淡水。”
“好,去看看,能不能驻扎,这应该是一片绿洲,可以作为临时的据点。”
为首的青年面带兴奋,连忙招呼着队员上前。
这些队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饮水了,嘴唇发干,他们急急忙忙地冲到了水潭前,尝试性地捧起一点水来。
“队长!是淡水!”
久旱逢甘霖,这声激动的大喊唤醒了所有人的活力。
“先检测这水能不能喝!”队长也控制不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最终还是压抑下了自己的渴望。
“检测设备坏了,队长。”一位戴着眼镜的队员说道:“之前被沙暴袭击的时候损坏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深渊之中,不能碰任何未知的东西,这是调查队的规矩。
更何况还是要喝到肚子里的水。
调查队之前经历过水中的寄生虫,经历过带有某种特殊毒性的水,甚至经历过伪装成水的生物,它们会替代人体内所有的水分,慢慢将人类转化为他们的奴隶。
更不用说这片突然出现的绿洲,还有这恰到好处的水源了,就像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一样。
深渊里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可能转眼之间就成为某种潜在的隐患。
这些无声无息的杀伤比肉眼可见的危险更加恐怖。
眼镜队员见众人都不说话,于是小声地说道:“队长,这个时候不是纠结能不能喝的问题,保命要紧,但是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队长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可以先让几位伤员喝一下,如果他们喝了之后一段时间之内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再……”
“够了!”一位年轻人站了出来,怒斥道:“你这是拿我们的同伴去赌博!”
这位仗义执言之人,正是年轻的老徐。
被这么一怼,眼镜队员无话可说。
队长也摇了摇头:“再找别的办法吧。”
然而这时,一位担架上的年轻伤员举起了手:“赞同让伤员先喝水的,举手。”
一时间,所有的伤员都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而所有没有负伤的队员,都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举起手。
“队长,伤员全部同意,选几个人去喝水吧,我算一?。”躺在担架上的这人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说话却是无比坚定。
这人正是莫灵之前看到过的中年士官。
现在的他还年轻,可是那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却与很多年之后的他一模一样。
队长面色复杂地看着年轻的士官。
本以为队长就要顺势同意,但他的选择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否决。”
“全体调查队员,否定的占多数。”
“所有还有活动能力的队员,等会儿都分散开来,没有遗物的在绿洲之中寻找熟悉的植物,收集汁液,有遗物的组队猎取动物,还有一部分人留下来搭建帐篷……”
“按照我说的做。”
听到队长的话,队员们先是一愣,而后便都松了一口气,拿起装备四散开来。
只留下僵在原地的伤员们。
“为什么?”担架上的年轻士官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是队长。”
队长走到年轻士官的担架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