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地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江瑶听见他的声音,俯下身靠近他的面庞,慌张道:“你醒了吗李苇?你一定要坚持住。”
“姑娘......”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苇此刻抓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了,她握住李苇的手,贴近李苇的面庞,“你说什么?”
“姑娘没事......没事就好.......”他颤抖的抬起右手,距离江瑶脸上一厘的距离,想触碰却又不敢,“别......别哭,姑娘.......别为......我这种人......哭......”
江瑶眼泪直直落下,打湿了李苇的掌心。
李苇的眼前变的模糊一片。
姑娘没事了,他可以闭眼了。
“啪嗒。”李苇的手落下。
江瑶惊恐的抓住李苇落下的手,颤抖道:“李苇,李苇!”
她再次伸出手探他的鼻息,尽管很微弱,但他还活着。
不行!她要冷静!她不能和李苇在这里等死。
江瑶站起来,艰难的将李苇背在背上,身上的重量让她每一步都深陷在泥里。
“坚持住,李苇,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知道吗?”
“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这些又算什么。”
“李苇,听得见我说的话吗,就当是为了我,你一定要活过来,不然我就欠你两条命了,我怎么还的清。”
“说来也好笑,一觉醒来,记忆全无,做什么都和无头苍蝇一样,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理解这里理所应当的对人命的践踏,看不惯这里的对人分尊卑贵贱的阶级,我醒来后,看见的宫里的第一个人是你,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了这一切的荒谬。”
“我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吗?伤害过很多人吗?也和这里的人一样吗?我总觉得我从前不该是那样的,但却始终找不到解法,我一醒来,面对的就是这些,你知道我看见你倒在雪里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我生怕手上会沾上人命,生怕有一个人会因我而死。”
“还好,你活下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改变不了世界,总能改变你的世界,所以求你,你一定要活过来。”
李苇的手指动了动,眼角无声的落下一滴眼泪。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前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雨的洞穴,尽管这种天气,洞穴随时都会塌陷下来。
江瑶艰难的将李苇背了进去,她小心翼翼的找了块干着的地方将他放在地上。
可就算找到了避雨的地方,却没有火。
哪怕有,也没有柴火。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冷......”地上的人无意识的呢喃道。
江瑶蹲下身,轻声道:“李苇?”
冷?
可是现在,没有御寒的衣物。
他们的衣物也已经湿透了。
她坐下来,将李苇上半身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撑过去,李苇,就像从前一样,这一次也一定要活下来。”她声音依旧暗哑的不成样子了。
她从没想过,李苇会毫不犹豫的陪她一起跳下来,那般的不顾性命。
她欠他太多了,两条命,可他却总觉得一切都是她施恩于他。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颈,有意识的往她肩颈里钻,嘴里一直唤着冷,直到他的嘴唇碰到一片温暖,才停下了呢喃。
江瑶有片刻的僵硬,最后还是缓缓放松了身体。
她拥住他,给予着本就不多的温暖。
等大亮之时,李苇渐渐清醒,眼前一片漆黑。
他动了动,却发现触感不对劲。
李苇瞳孔瞪大,猛地将头抬起来。
只见姑娘的头还靠在他的肩上。
他刚刚!
他刚刚!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竟然靠着姑娘!
而且,嘴唇还!
瞬间,脸色的雪白变成一片血色,他将自己的脸憋的通红一片。
“姑.....姑娘,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该死......奴才......”他试图解释,但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是醒来了自己自己这样冒犯了姑娘,他不如死去算了。
江瑶一动不动的靠在他的肩上,侧过的脸唇色苍白无比。
“姑娘?”李苇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他伸出手碰了碰江瑶,发现她浑身烫的厉害。
“姑娘!”他惊慌道。
姑娘发烧了!
这时李苇才发现,她竟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了。
她竟然!她竟然......
李苇忍住眼泪,将自己的和她的盖在他身上的外衣扯下,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江瑶靠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生气。
“姑娘......”他带着哭腔,四处张望,在右手一米处看到了一块石头,他伸手拿起石头毫不犹豫的对着右手腕狠狠割下。
瞬间手腕上鲜血直流,他本就失血过多,现在眼前更是一片漆黑,模糊的快要失去视线。
但是他现在不能倒下,撑着最后的意识将手腕对准江瑶的嘴唇。
这件事,他谁都没说,他的血,有治愈的奇效。
进宫那年,他受了刑,血流了一地,一只路过的被打的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猫舔了他的血,没想到几天后竟然变的活蹦乱跳了。
那只猫,在刑房陪了他三天,没有去任何地方,没有吃过喝过任何东西。
唯一碰过的,便是他的血。
后来,他数次尝试,验证了这个猜测。
但倘若他的血能够救人,那之前的又算什么?因他而死的人又算什么?
六岁时被断的命,又算什么?
他到底是不详,还是什么?
还是说,他身边的人因他不幸是真的,用血救人也是真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做为一个普通人类,他既死不掉,血还拥有治愈的奇效。
这样的能力,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进了皇宫,连自己都救不了。
李苇此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身躯颤抖的不成样子。
他错了,如果上天注定要他承受这些,他愿意,他只求上天还没有收回他的能力。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只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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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她活着。
江瑶以为又下雨了,但是雨水怎么会是咸腥的。
她睫毛微微颤抖,挣扎着睁开眼睛。
李苇正闭着眼睛痛苦不已。
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不停的压抑着他的颤抖。
江瑶看着这一幕,眼前静静清明。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像天空下了一阵雨,雾蒙蒙的,阴沉的,寂静的。
雾里站了一个人,看不清脸也不能靠近。
现在,这层雾像是蒙进了心里,让人有些窒息。
她终究还是抬起了手,用自己的掌心遮住他的眼睛。
一瞬间,李苇的身体顿住。
江瑶的嘴唇离开他的手腕,退了些距离才看到他血肉已经模糊了的手腕。
原来,腥的是血,咸的......是眼泪
她无比轻声缓慢道:“外面,不是有雨水吗?”转头朝洞口看去,雨下的正大。
李苇弓着背,哭的更凶了。
眼泪流了江瑶一手。
“我......不是因为口渴吗?”一滴泪从江瑶眼角流下。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如同缠绕了万千根看不见的线,窒息难过却又不见伤痕。
命运就像一双无情的手,桎梏着眼前的人,她纵使同情、怜悯、心软,可却像看着现在的天灾一样无可奈何,因为总是无可奈何,所以更加心痛。
“姑娘。”李苇轻声道。
江瑶抬起了头,“嗯?”
她缓缓移开自己的手,眼泪打湿了李苇的睫毛,显得他的睫毛更加纤长无比,一双瞳孔在泪水的浸染下,明亮的不可思议。
“奴才第一次,为所拥有的能力,感到开心。”他是发自内心的。
第一次,为自己所经受的苦难感到感谢。
“姑娘还记得,奴才曾经说过的话吗?”
“奴才不会死,无论如何,也死不了,就像这一次,奴才也没有死。”
因为自己不会死,所以死死不松开江瑶的腰,因为两个人绑在一起,一定会被一起冲上岸。
“奴才的血,有治愈的功能,奴才从前,一直觉得这些都是诅咒,今天,是第一次感谢。”
“可是尽管如此......先给人带来厄运,再用这些能力救人,又何尝不能说是诅咒。”
李苇的笑意越发的深,眼眶越发的红。
“所以姑娘,回去后,送奴才走吧。”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江瑶几乎快要听不见,但却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他在责怪自己,痛恨自己。
责怪自己的存在,痛恨自己的能力。
他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异类,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这是他从小就认定的。
也是他被书写下的命运,无从更改,无处可寻。
江瑶沉默了许久,她失神的看着已经结成血块的手腕,脑海中闪过一粒一粒的文字,一副一副的画面。
像是预知未来一样,但却又如此熟悉。
为什么?是错觉吗?
江瑶回过神,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她总觉得他们见过。
从第一眼,就有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