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兵王沉默了一会,虽然依旧是对峙的姿态,但起码不再电光火石地冒火星子,挽救了宋婼言的头发。
直升飞机很快就带着他们到了目的地,不知道是不是主办方不敢为难他们,肯德基疯狂星期寺队落地点在一个既有完整掩体又有物资的小木屋旁。
肯德基疯狂星期寺是宋婼言新起的队名。
荣华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钻进小木屋后就问她。
宋婼言当场双手合十:“表明我们是寺里来的,不杀生,请其他队伍放我们一条生路。”
荣华担忧道:“那其他队伍会不会觉得我们好欺负啊?”
宋婼言皱起眉,像在看一个说话难听的熊孩子:“说什么呢你?”
荣华开始愧疚,觉得自己很没有团队精神,竟然质疑团队的集体水平。
宋婼言:“我们本来就很好欺负啊。”
荣华:“……那真要被欺负了怎么办啊?”
宋婼言想了想,笃定道:“那就风光大办。”
荣华:“?”已经准备好吃席了吗喂?!
看见荣华蔫了吧唧的表情,宋婼言这才放弃开玩笑:“嗨呀,这个我们不用担心,我们有三个兵王带我们飞!”
宋婼言指了指程景疏:“我们有镇山的虎。”
指谢明危:“善战的狼。”
指桑榆:“和远见的鹰。”
荣华听的热血沸腾:“哦哦哦哦哦那我们是什么?”
宋婼言指了指荣华:“你是看门的狗。”
指了指荣锦:“她是出头的鸟。”
最后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是害群的马、退堂的鼓和墙头的草。”
桑榆捡到了把步枪正在检查怎么用,听到这话默默回头:“你还挺厉害,一人分饰多角。”
宋婼言自信一笑:“能者多劳。”
这时出头的鸟飞了回来,跑到程景疏身边叽叽喳喳:“我在楼顶看见有一伙队伍在朝我们靠近!”
程景疏扛起狙架在窗边,对准荣锦说的方向,问道:“他们看见你了吗?”
荣锦:“肯定看见了啊!不然我是怎么被打到只剩一格血的。”
宋婼言:“?”
这难道就叫枪打出头鸟?
她凑过去检查荣锦,发现胸口的血量显示器果然显示她只剩一格血了。
真人大逃杀采用红外装置,被命中三次会判定“死亡”,然后淘汰。
荣锦在有程景疏在的时候脾气会收敛许多,此时有些扭捏地扯着衣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们要是真的把我淘汰了,你会怎么样?”
程景疏慢条斯理道:“放他一马。”
荣锦尖叫道:“为什么!!”
程景疏平静地调试枪,似乎根本不在意:“因为我是寺里的,不杀生。”
荣锦眼眶红红地跑走了,边跑边喊:“不要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人跟上去好不好啦。
荣锦一个猛回头,死亡凝视:“让你们别跟你们还真不跟啊。”
宋婼言搜出一个医疗箱,好说歹说才把愤怒的大小姐劝回来,给她补满状态。
接着,她状似不经意实则超在意地问桑榆:“如果我被人淘汰了你怎么办?”
桑榆擦了擦枪上的灰尘,架起AKM瞄准宋婼言脑袋:“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婼言痛心疾首:“好啊你,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早就怀恨在心,是,没错,是朕!偷吃了你冰箱里的芒果千层,是朕!不小心把你出好的卷子弄丢了,但你为什么非要恨朕!”
桑榆连开两枪,超逼真模拟枪声在宋婼言耳边炸开,把她吓成一滩鼠鼠,红外线擦着她的耳边射过,击中宋婼言背后的偷袭者。
宋婼言惊魂未定,嘴一张吐出一缕魂魄,缓缓倒地,捂住心口:“原来你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瞄准时的姿势。”
桑榆摘下眼镜擦了擦,头也不抬:“千层就是给你做的,卷子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完蛋了。”
接着,她皱了皱眉,冷冷地看向秦止。
秦止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面色不变,平静地举起双手,只是他浑身写满气定神闲,还微微歪头,眼睛定定地锁在桑榆的身上,看起来不像是差点被她送出局,倒像是蓄势待发的猎人。
宋婼言嫌弃地紧闭小嘴。
系统:【这不像你。】
宋婼言:“为什么?”
系统:【你现在不是应该叭叭地开始骂她吗?】
宋婼言在心里回答:“这你就不懂了,我现在不能开口。”
系统:【为什么?】
宋婼言:“因为我怕一开口,‘妈的,最烦装逼的人’就会脱口而出。”
系统:【……】
但是嫌弃秦止这项工作后继有人,桑榆冷淡地看向他,语意不明:“怎么,高端的猎物往往以猎人的形式出现?”
秦止笑了笑,立体的眉骨给眼窝处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他的目光看起来幽深无比。
他放下双手,朝前走了两步。
寺里的小伙伴们渐渐围了过来,警惕地看着他。
秦止礼貌地点点头,道:“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宋婼言伸手指了指他后面好几个抱着枪的队友,和停在旁边的一辆山地摩托车,问道:“这叫没有恶意?”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季斯甜,这个没有什么杀伤力,暂且不谈。
但另一个是学校的体育生校霸,孙进,一身腱子肉,端着一把狙抖着腿站在那,不屑地哼了几声。
山地摩托车上露出一个粉色的脑袋,隔壁班搞二次元的小美举着一把贴满HelloKitty的粉色手枪,宋婼言的后桌一脸崇拜地在旁边看着她。
虽然有几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但是他们的装备比宋婼言的疯狂星期寺要完备得多。
宋婼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来都来了,就把装备留下再走吧。”
荣华扶了扶头盔,问道:“不是说我们不杀生吗?”
宋婼言再次皱起眉,不赞成道:“说什么呢,出家人的事能叫杀生吗,这叫化缘。”
孙进嗤笑一声,打量的眼神落在宋婼言纤瘦的胳膊上,嘲讽道:“就你?”
宋婼言切了一声,跟旁边的人指了指校霸,语气自信丝毫不虚:“别不信,我能跟他打个三七开,他三我七。”
桑榆:“……你确定?”
宋婼言:“他三拳,我头七。”
孙进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他掰了掰手指,指关节发出令人心惊的咔哒声,看起来下一秒拳头就要落到宋婼言的脑瓜上。
谢明危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孙进跟谢明危打过几场,看他很不顺眼,无论他做什么都想跟他做对。
现在看他护着宋婼言,孙进就更想做点什么了。
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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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客气地将宋婼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道:“这么护着她,你喜欢她?”
谢明危面色不变,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宋婼言能看见他被头发遮住的通红的耳朵尖。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收紧,手臂上青筋跳动,深渊般的眸中似乎酝酿起黑色的风暴。
孙进突然就回想起这小子打人时不要命的风范,感觉颧骨有隐隐的幻痛,心里发怵,但还是持续作死:“小妞长得确实不错啊,能让你这么护着,怎么,她包了你了?一晚上给你多少钱?”
谢明危面色变幻,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你胡说什么!”
孙进心里发笑,刚想嘲笑他“情绪这么不稳定啊”“也太敏感了吧”“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就听到他下一句话。
谢明危大声澄清:“我是那种要钱的人吗!”
宋婼言:“???”
不是,哥们,你澄清的不应该是你没有被包养吗?
下一秒,程景疏的死亡凝视投向她的后脑勺,似乎在无声质问: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孙进不敢置信:“你竟然还是免费的?你要不要脸!”
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似乎在说:没想到你们玩的这么花。
谢明危也意识到这么说有歧义,怕是会影响宋婼言的名声,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去给她做饭,炒菜你们知道吧!”
周围人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谁不知道现在“做饭”和“炒菜”这两个词有什么延伸义啊!
荣锦拍拍她肩膀,神色复杂道:“姐们,我把你当姐妹,你竟然要当我嫂子。”
宋婼言忍无可忍,上去一巴掌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谢明危拍回队伍:“你就是这么败坏姐的名声的?去去去一边去!”
谢明危被拍的踉跄一下,红着脸怪怪回去,蹲在角落里,看着她。
宋婼言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好像跟他有什么,但又好像没什么,但要是真的说她跟他毫无关系,她心里又有点不高兴。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打人的冲动。
于是她走上前去,仰头打量了一下孙进。
刚看完谢明危的俊脸,现在看孙进,感觉眼睛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于是她闭上眼睛,语气嚣张:“就你丫造我谣啊?信不信姑奶奶能把你揍得去见你太奶?”
孙进嗤笑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
宋婼言:“谁说的,我明明是闭着眼的。”
孙进:“……”
孙进气笑了,又开始掰手指,牙齿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响,仿佛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
秦止拦了他一下,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用对大家都好的语气商量道:“我们的装备和武力值都要高于你们,硬碰硬,你们肯定是没有胜算的,我劝宋婼言也不要这么冲动,女孩子受伤就不好了。”
程景疏把宋婼言拎回来,漫不经心道:“你这么狗了还装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说。”
秦止噎了一下,不管是作为疑似潜在情敌,还是学习和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看程景疏都非常不顺眼。
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依旧保持着风度,他看了看桑榆,道:“把桑榆换到我们队伍里,我们就不对你们做什么。”
桑榆这才正眼看他,清冷的黑色眼眸看不出情绪。
宋婼言啧了一声:“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现在看来你这种人才一千个人里面也才出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