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渣爹卖了的宋婼言,喝醉了酒后睡得人事不知。
把她塞回房间睡觉后,宋旬安倚着门看了女儿的睡颜很久。
程景疏叹了口气,轻声道:“是我的疏忽,不该让她喝酒的。”
宋旬安并没有生气,此前打电话骂萧腾明的战神气势收敛得一干二净,望着宋婼言的目光中满是温柔。
她似乎没有听到程景疏的话,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记得以前她上幼儿园的时候睡午觉,也是睡得这样乖巧。”
程景疏勾了勾唇,道:“她睡眠质量是挺好,怎么都叫不醒。”
宋旬安:“倒也不是,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睡觉的时候假装睡着,等老师去哄别的小朋友了就偷偷溜下床,去厨房偷吃下午茶。”
程景疏:“……”
……只能说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宋旬安目露怀念:“那时候她才两三岁,条件不好,买不起什么好吃的,我找的幼儿园也不是那种食宿条件很好的幼儿园,下午茶也只有一些便宜的小蛋糕,但是她吃的很开心。”
“由于下午茶被偷吃得太多,学校一度以为是有老鼠,后来才发现是她偷吃的,不过老师们知道我家的情况,没有责备,还每天都多给她一些零食。”
程景疏的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幼儿园的老师们很好。”
宋旬安弯了弯眉眼:“是的,后来条件好起来了,我也想报答她们,可是……”
她笑容淡了下来:“那家幼儿园早就没有啦。”
程景疏眸光闪动:“您想怎么报答她们呢?”
建一栋楼?或者是捐一个图书馆?原来的幼儿园没了没关系,动用人脉也可以找到那些善良的老师,这些他都可以帮忙。
宋旬安想了想,道:“我要包了她们的下午茶!一周七天吃六天肯德基,就周四不吃!”
程景疏:“……为什么呢?”
宋旬安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道:“因为我这人一旦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说罢,宋旬安看了看时间,下楼去给程倾泡茶去了。
程景疏失笑。
他见过太多忘本的人,得到程氏的雪中送炭后起死回生却又反过来背刺他的企业,利用完他后果断抛弃他的所谓盟友,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后反过来歧视底层人的利益既得者……以及那个借了程家的势一飞冲天的穷小子——那个当初用甜言蜜语哄骗了母亲、让母亲不顾外公外婆的阻挠执意嫁给他的,他生物意义上的父亲。
那些破碎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被打碎的全家福、闹事的妖艳女人们、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大骂、一双温柔却坚定地将他护在怀里的手……还有他本应讨厌的宋阿姨面目惊恐地对他说:你母亲,你母亲是被……!
“哥,哥,大哥,榜一大哥!”
一声声清脆又带着几分欠揍的少女声音将他从旧日的梦魇中唤醒,程景疏瞳孔颤了一下,终于聚焦,低头看向身前偷偷摸走他手机给自己转账的女孩。
他夺走手机,举高,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刚刚他的状态有多么不对:“干嘛。”
宋婼言刚被她亲爱的母亲一串反派笑声吵醒,头发还是翘的,但是狗腿子的笑容已经爬上了她的脸。
她嘿嘿一笑,露出收款码:“哥,爆点金币。”
程景疏挑眉:“你要买什么?”
宋婼言撅嘴:“大过年的我买点年货不行吗。”
程景疏:“家里都有,买什么年货。”
宋婼言气势汹汹:“你不给是吧,我将起诉你虐待未成年。”
榜一大哥丝毫不在怕的:“你有钱起诉?”
宋婼言:“我将贷款起诉你!”
程景疏不屑地笑了一声:“贷了还得起吗你?”
宋婼言:“……”
系统啧啧称奇:【人的嘴怎么能这么伤人。】
宋婼言不禁问道:“哥,你长这么大应该没坐过地铁吧。”
程景疏好笑道:“哪本小说里写的没常识的东西,霸总就不坐地铁了?”
宋婼言:“不是,我是说你的嘴跟管制刀具一样,应该过不了安检。”
程景疏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了几下,没好气道:“……知道我嘴毒就少惹我!”
狗腿宋再一次递出收款码:“爆点金币吧,二百五可买一天清净哦~”
叮的一声,宋婼言抬手一看,程景疏给她转了两万五。
榜一大哥散发着财神爷的光芒,潇洒地收起手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我一天的清净没有那么廉价。”
系统:【他好帅!他好帅啊!!】
宋婼言:“你好帅!你好帅啊!!”
程景疏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高贵冷艳地转身,走了。
宋婼言看他走了,立马收敛了笑意,裹上外套下楼。
她出门不是为了逛街。
就在刚刚,桑榆打电话过来,宋婼言接通之后,却没有听见她说话,电话那头一片嘈杂。
有带着口音的破口大骂,用词非常难听,还有打砸的声音和惊恐的叫声,桑榆的声音若隐若现,夹杂着衣料摩擦的声音,仿佛是在与人推搡的过程中误触打来的电话。
坏了坏了,这大过年的正是寻仇收债的好时候,不会是桑榆那个好赌的爹惹来的人,找上了桑榆吧!
系统想了想桑榆的武力值,宽慰她:【好像也不用这么紧张。】
宋婼言一溜烟跑出门,急道:“怎么不急!”
系统正要分析这个世界上能在桑榆手里过两招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又听她说:“去晚了,她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系统:【……】
拥挤的老城区,一条人不算很多的街道上,一家奶茶甜品店门口一片狼藉。
桑榆轻轻碰了碰左边发红肿起来的脸颊,眉毛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她顶着路边还没有散去的看热闹的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拿起扫帚清扫地面上散落的食物和碎玻璃。
周围人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那些目光有如实质,几乎要一寸寸割开她的皮肤。
“就是这个女孩啊?刚刚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听着像她爹,醉醺醺的,上来就又打又砸的。”
“真是可惜了人家老板,白白被砸了店。”
“那人我知道,好赌成性,赌得老婆都跑了,还天天打人找事,局子都进过几回了!”
“赌鬼的女儿!就不该招她!”
“这也不能怪她吧……”
“赌鬼的女儿!”
那些充满恶意或同情的话语刺痛她的耳膜,过长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让她显得阴郁无比。
像阴沟里的老鼠,她想,或者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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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店长探了探头看看外面,见那个人真的走了才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接过桑榆的扫帚,道:“小榆啊,放着我来吧。”
桑榆继续打扫:“没事店长,你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吧。”
“唉,”店长叹了口气,“没事,这几天我也好多了,这也快过年了,小榆还是回去吧,我把这几天工资结给你。”
桑榆停了下来。
这是要赶她走了。
果然,老鼠还是不讨人喜欢啊。
她动了动嘴唇,看了看周围散去的人群,和店长恨不得退避三舍的眼光,最后没说什么,轻声道:“好。”
宋婼言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抱着书包的女孩缩成一团蹲在街角,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婼言乐了:“嘿,往那一蹲跟个小仓鼠似的。”
桑榆听见她的声音,雕塑般静止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向她的方向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委屈,桑榆赌气似的不看她,道:“什么仓鼠,是过街老鼠才对。”
宋婼言往她旁边一蹲:“为什么?”
“因为我是赌鬼的女儿。”
“污蔑,你妈我可不是赌鬼。”
“……”
桑榆有些无语:“你非要占我这个便宜是吧。”
宋婼言笑嘻嘻:“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桑榆哼了一声,看了看站在对面的一车面包人……一面包车人,迟疑道:“那是干什么的?”
宋婼言发了条信息让他们散去了,道:“我找来给你撑场子的保镖大哥们,过年期间他们接单价贵了两倍呢!”
桑榆怪怪地问:“你找保镖干什么?还有,你怎么过来了?”
宋婼言掏出手机给她看通话记录,道:“这不是接到你的电话,怕你被打死了吗!”
桑榆冷笑了一声:“我被打死?他被打死还差不多!”
她那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渣爹不自量力地过来问她要钱,不给还要打她,笑死,根本打不过她!
“那你这边脸怎么回事?”宋婼言指了指她的左脸。
桑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个人蹲在街角,路旁的雪还没有化,行人走过,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街上的每一家商店几乎都在放着过年的音乐,一片喜气洋洋。
“我们就一直蹲在这吗?”宋婼言问,“要不要去别的地方。”
桑榆把自己埋进围巾,声音模模糊糊:“能去哪呢?”
过年了,买什么都需要钱,奶奶的医药费还要交,但是她的工作却没了,今天却还没过完,似乎还能去找份别的工作,可是她能去哪呢?
宋婼言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把桑榆拉起来:“蹲在这太难受了,带你去听点好消息。”
桑榆:“?”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附近最大的生活超市,音乐声喜庆热闹,不停地恭喜人发财,装饰也换成了红红火火的颜色,超市广播此起彼伏。
“好消息!好消息!年货大促销!”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水果生鲜降价啦!新老顾客快来抢购吧!”
“好消息!好消息……”
桑榆沉默了一会,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宋婼言听着四面八方喜气洋洋的好消息,通体舒畅:“你就说它是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