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假期的最后一天,早上八点。
宋婼言今天要陪桑榆一起去医院看奶奶,不能再睡到下午两点了,但是她前一天晚上刚熬了大夜。
她挣扎着起了床,眼睛都睁不开,后悔不已:“我真想跪着求自己晚上别玩手机了。”
系统:【然后呢?】
宋婼言:“然后我发现跪着也能玩。”
系统无语至极:【我的健康提醒系统每天都在催你早睡。】
宋婼言羞涩道:“早上六点睡怎么不是一种早睡。”
【……对,你到阎王爷面前也这么说,看看他愿不愿意放你回去晚点再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义正言辞地批评系统这种不正当的懈怠思想,“阎王要我三更死,我二更就到了,就为了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系统呵呵冷笑:【你再磨叽下去将会错过最近的一班公交车。】
宋婼言闭上小嘴巴,在餐厅一闪而过,窜出门去。
餐厅,正在吃饭的三个人:“?”
程倾惊魂未定:“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宋旬安精准地捕捉到一抹绿色:“是言言吧,这么着急出门干嘛,带够钱了吗?”
程景疏看了看桌上的餐盘,发现属于宋婼言盘子里的早饭不翼而飞了,淡定地继续吃:“是她,没事了。”
宋旬安还在担心:“她平时也不爱找我要零花钱,万一真没带够呢……”
程景疏抬手给宋婼言转了两万五,指了指本该有个三明治放在那的餐盘,宽慰道:“没事,她有这样的手法在哪都不会饿死的。”
宋婼言叼着早饭一路狂奔,终于在最后时刻赶上了公交车。
还好门口有辆不知道谁停在那的共享单车,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最后她先于桑榆一分钟出现在她必经的那个路口,喘地跟狗一样哇地一下跳出来,吓了桑榆一跳。
桑榆战术后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见是她,又漾出几分笑意:“你怎么先来找我了,我不是说你直接去医院门口就行了吗。”
宋婼言比了个心:“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毫无逻辑的,比如天上会掉馅饼,走在路上会捡钱,逛街逛到一半被富可敌国的爷爷认回家当富三代,还有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桑榆沉默了一下,诚恳道:“我还是比较想要前三个。”
宋婼言收回比心,面无表情地后撤一步:“臣一罪,遇你;臣二罪,识你,后面忘了。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桑榆唇角勾起一个像素点,正要把她拉回来,宋婼言又自顾自地给自己找了台阶:“但是地球是圆的,只要我退得足够多,最后还是会回到你面前。”
系统:【种地的大伯过来都要夸一句真是好土啊好土。】
桑榆憋不住笑了起来:“还去不去了?”
宋婼言:“去!”
她费尽心思从脑海里搜罗出桑榆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怕路上有乱七八糟的人找她麻烦。
桑榆住得偏,离奶奶的医院倒是不远,直接走过去就行了,但是这段路小巷众多,挤着一堆苍蝇馆子和给长期住院病人家属提供的廉租房,鱼龙混杂,环境不算太好。
而周围的标语也充分体现了彪悍的民风。
比如在路边容易被乱丢垃圾的角落,竖着的牌子上写着:“禁止在路边丢垃圾,丢一袋,死一代。”
或者:“每种垃圾都有家,保护环境靠大家。”
或者为了警示小偷,墙上挂了超大超醒目的告示牌:“请小偷们注意!一经抓获,从巷头打到巷尾。全巷长786米。”
“小偷们有福了,一经抓获拖出去枪毙十五分钟。”
宋婼言啧啧称奇。
真是好简短,好有力的标语!
巷子内熙熙攘攘来往的人不算少,但走到其中一段路后,人群突然消失了。
两人正纳闷呢,就觉得脚底踩到一片泥泞,低头一看,是未干的水泥。
“蛙趣,”宋婼言把脚拔出来,“这边修路怎么也不在前面立个告示牌或者拦一下啊,奇了怪了。”
桑榆此时突然警惕起来,拉着宋婼言就要转身离开:“快走。”
宋婼言一脸莫名,但乖乖加快脚步,没走两步,路就被一伙人挡住了。
两人警惕地停下。
为首的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个子不高,看不清面容。
几个身形高大、凶神恶煞的男人把路拦得严严实实的,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
“桑榆是吧?”一个刀疤脸向前一步,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桑榆,“桑庆东是你爸?他可是欠了我们很多钱呢。”
桑榆面无表情道:“那你们去找桑庆东还,关我什么事?”
刀疤脸啐了一口,邪笑道:“但是那傻B还不上啊,你做女儿的不应该帮爹还债吗?”
桑榆依旧不为所动:“实在不行你可以当我没爹的。”
说真的,摊上这个爹,打游戏对面骂她爹死了,她都得说借你吉言。
几个催债的哄笑起来,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刀疤脸狞笑着,视线扫过她精致的脸蛋,和被宋婼言投喂一个寒假明显变得有曲线起来的少女身材,语调油腻:“妹妹别开玩笑嘛,你要是实在没办法,陪哥哥们一晚也是可以的,就不要你钱了嘛。”
宋婼言默默握紧了拳头,桑榆摁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见她似乎要服软,刀疤脸笑容更得意了,道:“是吧,这也是不亏的一桩生意嘛,毕竟你爹欠了我们这么多钱,就算加上你旁边的小美女朋友也是不够还的……”
这下连桑榆自己拳头都硬了。
在刀疤脸说出更多找死的话之前,为首的黑衣人咳了一声,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刀疤脸竟然很听这个人的话,转言道:“当然,你们要是真的想好好地走出这条小巷,我们还能大发慈悲给你们另一条路。”
“你们前段时间被绑架过是吧?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这个事对我们老大还真的造成了一点影响,条子们一定要从严处置,你们要是同意和解,我们就把桑庆东的债务一笔勾销。”
刀疤脸对桑榆眨眨眼:“怎么样?很划算吧,据我所知你还有个病重的奶奶,就在旁边那家医院住院,对吧?”
桑榆面如寒水:“你们别想打我奶奶的主意。”
“哪来的话!”刀疤脸扯着嘴角笑道,“我可不想打七老八十老太太的主意,我要是想也是打你的主意嘛,对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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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刀疤脸越来越不正经,黑衣人害怕有人闯进来被发现,只好自己开口:“咳,只要你们同意和解,今天就能安全回去。”
黑衣人举起手机:“很划算的交易,如果你们同意,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警察。”
那声音很奇怪,一听就是人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还带着似乎很久没有喝过水的嘶哑。
桑榆淡淡地瞥了黑衣人一眼,扯出一个微笑:“好啊,我同意。”
黑衣人大喜,立马拨打电话,扔给她,几个大汉默默调整站姿,摩拳擦掌,似乎打算只有没有听见想要的回答就立马一拳揍下去。
“喂?这里是公安局,请问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桑榆平静地开口:“您好,我是去年年底五零四绑架案的遇害者当事人桑榆……”
“您好桑榆小姐,是查询办案进度吗?我方已经掌握了指使人的信息……”
这时宋婼言突然出声:“我们被幕后黑手堵在兰港人民医院花冲巷321号和287号中间一段正在修的小巷里了要死人了快来救我们!”
宋婼言话音未落,手机便被刀疤脸劈手夺去!
“妈的,”刀疤脸大骂一句,面色狰狞,“天堂有路你不走……”
宋婼言一拳揍过去:“但姐会送你去天堂!”
刀疤脸躲闪不及,被重重砸到,当即飚出两行鼻血,眼前发黑,脑袋嗡嗡响。
他火气也上来了,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就冲上来揪住宋婼言衣领:“小婊|子你是不是想死?!”
宋婼言咵地一抬腿,狠狠踹向他的裆,刀疤脸没想到她来那么阴,面色扭曲了几瞬,硬是扛下来了,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结果掌风还未落下,刀疤脸突然浑身抽搐,翻着白眼轰然倒地。
桑榆在他背后出现,露出手里的女巫法杖电击器。
而她身后,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疯狂抽搐的大汉。
宋婼言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对她竖起大拇指。
牛啊,人间司空震,大招当普攻用!
她环视一圈,周围已经零零散散聚集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居民,有的还在帮忙报警:“救命啊撒人啦!警察快来啊!!”
而那个黑衣人见状不对,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警察来的很快,由于性质比较恶劣,来了许多人,把小巷围得水泄不通,全面排查逃跑的蒙面黑衣人。
走到案发现场时,他们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几个大汉半清醒半抽搐地在地上哆嗦,有几个因为电击还失禁了,地上一滩可疑的水渍,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而旁边蹲着两个楚楚可怜的少女……不,一个蹲着另一个在躺着,蹲着的那个似乎被挟持了一样,毫无感情地大喊:“啊,我的姐妹,你不要死啊,求求警察叔叔为我们做主吧!”
刀疤脸哆哆嗦嗦地指着桑榆:“她她她她她……她说的……全是我的词儿啊!!”
警察往前踏了一步,迟疑道:“呃,小姑娘,你没事吧?”
宋婼言躺着举起手机:“有事,当然有事,他们把我害成这样,不赔点钱我是站不起来了。”
“那您现在是在?”
“在讹……在看今年奔驰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有没有发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