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捡了个人回来啦。”李木鱼摆动着手肘从外面跑进了木屋。
发现一个人,她其实心里是喜悦的。她希望他们平淡的小日子有点儿什么不同,也希望能有个伙伴与她一同玩耍。
玄烛正为他们缝制被子,密林里生长的羽毛蕨,其叶片质地柔软光滑,夏凉冬暖,是为上好的天然材料。
听闻她捡了个人,他反应道,“你以为都是你啊,被人给捡到。”
“叨扰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玄烛猛地回头,在门口,在李木鱼身后,站着个高个男子,尽管衣服凌乱,但也看得出来他那一身的精致。
尖领的白色衬衫,宽松的灰色长裤,一双染上泥渍的圆头皮鞋,这些都是城中上等家族才穿戴起的打扮。
他放下手里的闲活起身,询问道,“阁下是?”
李星瀚踏进屋里,灼灼目光盯着这个尚且有点儿修为的法师,嘴角挤出一个笑来,轻蔑又不失礼貌地回答,“李星瀚。”
李木鱼跑到玄烛跟前,冒冒失失想做说明,“师傅,他说…”
这话到了嘴边,她竟又给忘了,很是难为情地挠挠头,实在想不起,便又回头问他,“你说你干嘛来着?”
李星瀚对她的反应充满惊奇,“你没长脑子?”
“长了呀。”李木鱼一本正经,后又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跑着跑着把你刚刚说的话给跑忘了。”
李星瀚惊掉下巴,寻思这人真是笨到家了。他鄙视地闷哼了一声,与玄烛说道,“我失忆了,来向你们寻求帮助。”
玄烛往前一步,客气道,“可否让我探一探你的灵识?”
李星瀚豁然伸手,“请便。”
“小鱼儿,去给客人搬个凳子。”
“好的师傅。”
李木鱼迅速搬来个高凳放在李星瀚身边,“坐吧,只需要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就好了。”
李星瀚坐下,斜过眼又特意看了看这个李木鱼,就一普普通通的凡人,既没脑子又冒失好动。
这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怎么她出现,他的神力就消失了?
莫非真有什么东西能克制他的能力?那到底是什么?
他定要探个究竟,再不济,直接让她从这世上消失,看在她无辜的份儿上,给她个安稳舒服的死法儿。
李星瀚随意坐着,闭上眼,等待着玄烛进入自己的灵识。
“那我们就开始了,打扰了。”玄烛说完,便也阖眼,对于一个能只身一人到达森林深处的年轻人,他不得不警惕。
但很快,玄烛就睁眼了,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你是经历了什么失忆了?你的过去果然是空白的。”
李星瀚睁眼,对他的反应一点儿不意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非,你是被魔神夺取了记忆?”玄烛疑问地问道。
李星瀚对此猜测感到有些好笑,这世间的人呐,一有什么不对,就怪魔神。
他也不爱听魔神这个称呼,但坦然接受,身为神明,他不需要被理解。
“魔神夺人记忆干嘛?”他带着好奇探问道。
玄烛满眼警惕地盯着他,“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星瀚抬起下巴朝李木鱼点了点,“我知道你们是清梦师,但压根不好找到你们,这不误打误撞被她给捡到了。”
李木鱼肯定点头,“他被一头狼给抓伤了,我刚好在附近。”
玄烛偏头,与她道,“去拿药箱给人清理一下伤口。”
“不用,小伤口而已,会很快好的。”李星瀚根本瞧不上这样的伤口,即便现形凡人,也不能真像个凡人一样窝囊。
神没有弱点,无所不能。
李木鱼不解地目光盯着他看,心生嫌弃,“我警告你喔,你背后的伤说轻也轻,说严重也是很严重的,这儿水汽大,可不保证空气中有什么能要你命的东西,你最好收起你的傲慢。”
李星瀚听不得她的话,冷眼相对,扭过头去,“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啊?”李木鱼吃惊,两手叉腰朝他走去,“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没招你没惹你,竟然说我烦?我看你是这世上最讨人厌的家伙!”
“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吵不吵地,玄烛还是留李星瀚在这里住下了,他不能将他置身于险境,在他的灵识中也查不到点儿什么,他暂且当他没有危害。
当森林被黑暗笼罩,玄烛点起蜡烛在木屋里照明。
“下午我在附近采了点儿果子跟野菜,咱们晚饭还算丰盛。”
“师傅,您怕是没见过丰盛的晚饭什么样?我们寒酸死咯。”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李星瀚针对她道。
李木鱼回头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你别吃了,我吃。”
李木鱼目瞪口呆,“你说你认识我?难道是之前我不小心惹着你了?你怎么口出狂言呢?”
“你俩见过?”玄烛疑问。
李木鱼解释,“他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
“你没记忆你怎么认识小鱼儿?”玄烛又起疑心。
李星瀚解释道,“你们在城里的时候我们有打过照面,玄烛师傅的名号声名远播,徒弟李木鱼也小有名气,我认识你们,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嗯。”玄烛放下戒备,目前来看,他猜测他该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李木鱼不客气地与李星瀚道,“我跟师傅没办法帮你恢复记忆,明天天亮我们把你送出山,你再去找别的门派试试看吧。”
李星瀚冷眸一瞥,“用不着你来替我安排。”
“什么!”李木鱼站起身,气冲冲俯视他,“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难说话呢。”
一间小屋挤三个住,李木鱼在这边,中间挂着一门帘,玄烛把床铺让给了李星瀚,他坐在地板上打坐入睡。
深夜时分,“咚”地一声巨响将玄烛从睡眠中叫醒。
他点上蜡烛,借着微弱烛火发出的光亮,看见从床铺上掉落下来的李星瀚。
他挥手一抬,将他整个人从地上运到床上去。
随即,他起身过去,借着烛光,看见他通红的面色。
玄烛探摸他额头,果然是高热。
“哎,在逞什么强。”
于是这一晚,他忙忙碌碌又是给他消毒包扎又是外出打水给他擦拭额头降温。
天蒙亮时,巨齿鸟发出嘶哑难听的鸣叫叫醒了整片森林。
李木鱼翻了个身,也“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哎呀…”她呆愣地支地爬起,“师傅,能不能把床搞大点儿啊?我都掉了…”
玄烛往后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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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摔疼吧?”
李木鱼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惺忪睡眼,瞧见前头帘子掀开着,玄烛衣袖卷起着,坐在李星瀚床前。
“他怎么啦?”李木鱼问。
“发烧了,一直没降温。”
李木鱼匆匆跑过去,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她问玄烛,“师傅,他会死吗?”
“发烧而已,死不了。”
她半躬身体,两手撑在膝盖上仔细看他不省人事的可怜模样,“他看起来还挺严重。”
“师傅得麻烦你去采集点儿冰草,那片儿地儿不欢迎我,还得你去。”
李木鱼点头,“好,我去。”
说完,她一溜烟就到了门口。
玄烛忙叮嘱,“早去早回啊。”
冰草生长于一处山洞里,属阴生植物,叶片雪白剔透,冰凉至极。
而那附近也生长着带有毒刺的地蔓,一旦触碰,便延展藤蔓抓住闯入者,猎物被困,再缠绕勒紧,同时毒刺发挥作用,不给猎物一丝生还的机会。
李木鱼双手叉腰看着满地苍劲有力的地蔓,“大家不用客气啊,该进攻进攻,该下毒就下毒,我受得住。”
地蔓却往两边去,给她腾开一条道来。
李木鱼觉得愧疚,不好意思道,“有个人高烧,我需要采一株你们守护的冰草就救他,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白白摘走去用。”
她拿出小挎包里的小刀,打开刀来将利刃直指自己指尖,虽怕疼,还是狠下心扎了下去,汩汩红色鲜血流了出来,她挤压手指流更多血滴在地上,“这是回馈给你们的,大家好好生长吧。”
采得冰草,她一路奔跑着回去,未到屋前,声先到了,“师傅,我回来啦。”
她冲进屋里,玄烛细细打量她,“没受伤吧?”
李木鱼摇摇头,“快给那家伙用吧,别死了的。”
玄烛以棉巾将冰草包裹,轻轻敷在李星瀚额头。
一日又一日,直到第三日,他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背部疼痛如针刺一般,四肢无力,甚至还有强烈的饥饿感折磨他的意志。
这…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你终于醒啦?”
竟然是那个听着令人心烦的声音,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李星瀚转头过去,看见她,“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吧,不过好在你终于退烧了。”她拿起床边的碗,木勺搅动着要给他喂水,还得意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你那伤口会感染的,你还嘴硬,瞧见没,这就是你嘴硬了后果。”
李星瀚又将头转到另一边,拒绝她喂来的水,“我不喝。”
“你这个人可真是。”
她放下碗,挤着他坐在他床板上,强行掰过来他的头,捏住他下颌不叫他动来动去,“冒犯了啊,你真的需要喝点儿,这可是师傅专门熬的营养汤。”
李星瀚被投喂了一大勺咽下去,冰凉轻甜,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的确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被她强制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想抬起手推开她,却使不上力气,只好对她发出警告,“你这么对我我定要让你吃点儿苦头。”
李木鱼呆愣地看着他,“你还是继续睡吧。”她毫不客气给他一拳,力道合适,他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