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神秘机器
    “明日你们去报案吧。”

    玄烛留下这句话,便径自起身离开饭桌。

    贾逢年有些懵地看着他走离,“师傅要去哪儿?”

    李木鱼淡定吃菜,无所谓道,“他这人就这样,你习惯就好。”

    “习惯什么?”

    身后又起玄烛那调皮清和的声音。

    这给李木鱼吓得直哆嗦,她扭头直埋怨他,“大家都以为你走了。”

    玄烛拿起桌上的酒盅,一口喝完剩余的酒,这才心满意足放下,扬眉呲嘴,一本正经说道,“话说,你们知道养孩子多辛苦嘛?”

    他左看看这边的贾逢年与任听白,右看看这边的李木鱼与李星瀚。

    任听白反驳,“我们又没有养过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养孩子辛不辛苦?”

    玄烛摊手,继而叉腰,“真的很辛苦的,走哪儿都得带着,做什么又很操心,冷了热了饿了不开心了,都还得哄着,现在好了,我自由了。”

    李星瀚转动眼珠,嘴角上起,了然他所说而斜睨看向李木鱼。

    李木鱼后知后觉,觉得在说她又不敢确定,便疑问道,“师傅这是在说我?”

    玄烛努嘴,抬臂挥手,轻快得意,“师傅还年轻,要去做年轻人该做的事儿啦。”

    这次,他离开就再没折回。

    李木鱼好生郁闷,“师傅也太夸张了,竟然把我当小孩子?还说养我?把他厉害的嘞,我明明是自己养自己。”

    李星瀚浅笑温声,“师傅把你养的挺好,蠢蠢笨笨天然呆,不错不错。”

    任听白不认同,“小鱼儿才不笨呢,聪明机灵又善良大义,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嗯嗯。”贾逢年连连点头,“小鱼姐姐是最好的姐姐。”

    李星瀚无语。

    “你们干脆把她夸上天好了。”

    李木鱼拍了他一下,“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夸夸我吗?”

    李星瀚眉眼含笑,被她打这一下,他心里美滋滋的,嘴硬道,“呆子!”

    “哼!”李木鱼气呼呼扭过脸,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气的。

    从酒馆出来,敞明的天灯之下,街上更热闹了些。

    孩子们扎堆在一起放纸灯笼,高高低低的个头,胖胖瘦瘦的身体,男孩儿女孩儿无论年纪围在一起热闹。

    贾逢年瞧着挪不开眼。

    李木鱼看了看,提议道,“我们也去买些纸灯笼吧,听说当纸灯笼飞地更高更远,神明就会收到,我们写上心愿,可以祈求神明实现我们的愿望。”

    李星瀚觉得幼稚,便悄声凑近她道,“神明不会收到。”

    这头贾逢年已经蹦蹦跳跳地“好好好”了。

    任听白带头走在前头,“说干就干。”

    李木鱼跟上,李星瀚也只好跟着她。

    买得纸灯笼,四人寻得一片空旷草地坐下来。

    贾逢年不会写字,交于李木鱼,“小鱼姐姐,我想写,我要有一番作为,不久的将来,再建北贾村。”

    “好!”李木鱼豪爽应允。

    任听白高举着墨笔,“希望奶奶身体安康,希望母亲公业顺遂,希望我如愿破解天灯的秘密富甲一方。”

    李木鱼写好贾逢年的,开始写自己的,看着那粗糙的白纸,她想到许多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笔。

    李星瀚写好径自点燃蜡烛先于大家放飞了纸灯笼。

    他手背后仰目注视。

    李木鱼抬头看他,“李大星你写了什么?”

    李星瀚坦然,“我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神明,神明放纵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任听白嘲笑他,“你这问题问的,若有神明,都觉得你这凡人莫名其妙。”

    李木鱼低下头,重又思考自己该写什么,她落笔书写:愿你愿我愿她愿每个人都得偿所愿,愿天空生得日与月,驱散阴霾光照天下。

    任听白特意看她写的,“你这未免有些为难神明吧,什么日月啊。”

    闻声,李星瀚斜眼去看,当他再次仰望深邃黑夜,他便暗下决心,若有机会,定要创造这日与月,实现她心中所愿。

    锁头桥上,中心楼阁边,玄烛与一女子并身而立。

    任听白最先瞧见,只是被那女子吸住眼睛挪不开眼。

    “那位,就是我们未来的师娘吗?”

    大家这才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女子一袭轻纱渐变红衣,蓝色头巾半遮面,身姿曼妙,风采卓然,如这黑夜中燃烧的火焰。

    李星瀚淡声道,“我以为师傅不会介入男女之情。”

    李木鱼应声,“吴知晓,河东县第一画师,出身红楼,早年与师傅途径这里,两人就相识了。”

    李星瀚拉她衣角,“我们走吧,别让师傅看见,我们才不要打扰他约会。”

    “说的是,师傅有师傅的约会,咱们几个也不要错过这美景夜色。”任听白拉过她到身边,好声询问,“咱们去看看住哪家客栈。”

    “你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吧。”李星瀚针对道。

    办理好入住,四人聚在房里商讨起报官的事儿。

    任听白首当其冲,“明儿一早,我带着年年去报官。”

    李木鱼忙说,“我也去。”

    任听白拒绝,“首先,明天你还不一定什么情况呢,其次,我们不要都露面,总得留一手暗中接应。”

    “没错。”李星瀚肯定道,也提道,“关于那个长青丹的事儿,我想我们该同时查一查,至少尽快找到据点,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

    “这个有些难吧,师傅都找不到,我们该从哪儿着手调查啊?”李木鱼困惑问。

    李星瀚郑重叮嘱任听白,“明儿去报官,仔细留意一下公府的格局以及重要人员,万一出不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在里头,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孩童失踪的相关案件。”

    “孩童失踪?”贾逢年疑惑反问,这事儿在他心里似曾相识,“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任听白摁住他肩膀,强调道,“别瞎觉得,你好好的。”

    夜色幽长,大家各自睡下后,李星瀚想着该怎么带李木鱼一起去查孩童失踪的事儿,其实只要恢复些神力,他便能轻松找到地点,可如此,他要牵她的手,一想到要与她牵手,他心慌意乱,她灵动可爱的模样就在他眼前,她非女神的存在,却极尽完美,完美地收走了他的心思。

    这世间情爱,到底是怎样的运作?偏偏对她生情?

    她明明只是还不错,竟觉得她无可挑剔?

    李星瀚翻了个身,不想再想,越多想,只会睡不着。

    天灯渗透微弱的光亮照在窗子上,噬灵兽趴在李木鱼房里的窗外檐上,逛一天逛累了,此刻,也安然入梦。

    只是这深邃黑夜,李木鱼独醒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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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还祈祷她得偿所愿的,这来到她的世界,却要亲眼看着她婚姻破裂。

    “苏新。”

    她叫了一声,苏新无反应,李木鱼便知道这次又是旁观的状态。

    苏新来到一酒店,脸色难看,阴郁寡欢,她抱膝坐在一间房门外,听里头传来的男女欢爱的声音。

    “这…该不会就是朱启背着你出轨吧…”

    李木鱼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也终于叫她打开新的拼图——关于苏新与朱启婚姻破裂的最直接原因。

    她静静陪在她身边,门口能听见里头朱启轻浮夸张的笑声,令人恶心。

    她对她说道,“倒霉蛋,你在经历你母亲的命运嘛?其实不用的,跟他解除婚姻关系吧,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你那么多追求者,重新选一个不好嘛。”

    苏新抬起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过去,朱启接通了,关心的口吻问她道,“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

    “开门。”她的声音沉到地上,如巨石降落。

    很快,门被从里打开,朱启裹着毛巾,赤裸着上身,看见她,他惊慌的双眼顿时满是恐惧。

    “你怎么来了…”

    苏新起身,站在门口,红着眼直视他,冷静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启难安回避目光,杵在原地既不敢动又不知该说什么。

    苏新苦笑,“把人叫出来我看看,我想知道是怎样的女人让你出轨。”

    朱启拉住她的手,好声祈求,“对不起阿新,我错了…”

    苏新咬牙切齿,狠甩开了他的手,反问道,“是我给你的爱不够多吗?是我们儿子不可爱吗?他那么爱你,为什么…”

    她终是不能再克制自己冷静而泣不成声,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攒在拳头里,可她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将力气陷在指尖狠狠扎自己。

    “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相爱的,我以为,你绝不会像我爸那样的人。”她终于忍不住拍打他,歇斯底里地发泄冤屈,“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臭男人,该死!

    李木鱼憋不住这心头的火气,嫌她下手太轻,她甘愿让自己被情绪支配,虽无形体,她还是假想着活动自己身体的筋骨,蓄力在拳头上,往朱启的腹部重拳出击。

    “去死吧,臭男人!”

    这一拳下去,她穿透了朱启的身体,李木鱼忽然意识到,若是可以,或许该叫他粉身碎骨才得以解气。

    朱启因忽如其来的腹痛倒在地上。

    苏新绕开他往屋里去,在床被凌乱的床上,一身体干瘦如柴的女人正在套衣服穿。

    苏新静静打量,李木鱼也在一旁审视看着那仍保持安静的女子。

    “男人喜欢文弱的?”她在苏新耳边问道。

    苏新只是转身离开,经过朱启,她说道,“我成全你们,等电话谈离婚吧。”

    李木鱼跟着出来,问她道,“你未免太冷静了些,要是李星瀚敢背叛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她顿了下,又说,“算了,我还是不要喜欢他了,万一他这么对我,我可受不了。”

    转眼间,她们已在一间灰暗的实验室里,四周满是硬冷的机器,凌乱的线与数十个方形透明瓶里奄奄一息的白鼠。

    苏新启动了什么机器,旁边屏幕自动输入文字:脑神经意识提取试验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