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归狞的质问，余若鱼大脑飞速运转，羞涩低头。
“我本来想给你去买个礼物的，出去才发现附近没有商场……”做戏做全套，临上来时她真的出酒店逛了一圈，有监控视频为证。
沈归狞没有信她，说起来还多亏这次的“飞行”经历，让他头脑变得清晰。
“你少给我装了余若鱼！”他不为所动走上前，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给我解释，你为什么要出电梯！”
是不是在设计谋害他？！
余若鱼委屈撅起嘴，眼尾泛红：“你怎么了沈归狞，为什么要对着我喊姐姐的名字？我就是想去给你买个礼物……你弄疼我了。”
男人不动声色垂眸，还想看她怎么编。
她不再挣扎，含泪倔强地看着他：“沈归狞，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嘛！”
一滴眼泪滑落，重重砸在沈归狞的心尖。
他狠狠被这滴泪拿捏，恍惚间以为真的抓痛了‘余兮兮’，声音放软：“抱歉……”
沈归狞松开手，下一刻，就反被眼前人紧紧握住。
余若鱼眼泪还挂着未干的泪，却反过来担心他：“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沈归狞。”
沈归狞动容：“兮兮……”
余若鱼认真聆听沈归狞的讲述，两人缓缓落座。
华丽的桌子对面，男人说着让他心有余悸的电梯经历，罕见的露出一丝慌乱。
“居然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上来了。”她蹙着眉头，眼眶泛红，表现得非常自责。
其实此时的余若鱼是有点想笑的，但‘余兮兮’必须要为这件事感到担心。
沈归狞描述着自己的感受，余若鱼拉住他的袖口，关切询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沈归狞动容地盯着她，眼眸微亮，本能去握她主动递来的手。
但余若鱼要比他反应快，先一步收了回去，随意搭在桌边：“沈归狞，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男人没有多想，弯唇摇了摇头：“不用，不是什么大事。”
这时候，去检查电梯监控的经理表情难看走过来，向沈归狞汇报视频并没有什么异样，身姿压得很低：“沈总，您要不再去看看？”
沈归狞不耐烦挥手，让经理下去。
现在和余兮兮的气氛正好，他不想被人破坏，将菜单递给她点菜。
嗯？等等。
他忽然抓住一闪而过的理智。
——余兮兮在国外，坐在面前的是那个万人嫌余若鱼！
意识到这点，沈归狞好不容易被调节好的心情再度跌入低谷，脸冷得像冻上了寒冰。
余兮兮当然不会害他，但余若鱼可就难说了。
沈归狞气压低沉地坐直身子，冷眼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余若鱼没有管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多黑，翻动着菜单主动推起这次晚饭的进程。
不愧是霸总挑选的地方，每一道菜的价钱都很漂亮……她翻动到下一页。
突然微微皱了下眉。
对方捕捉到她这一表情，表情阴晴难定：“怎么，不知道兮兮的口味？”
晚餐才是这次交易的关键，若是余若鱼扮演得不像，他这边可以拒付尾款。
余若鱼头都没抬翻看着菜单，按照余兮兮节俭的习惯选了一道最便宜又能饱腹的奶油黄金饭。
她刚才的皱眉与沈归狞无关，完全是因为系统告诉她这次完成剧情没有奖励。
余若鱼笑着将菜单交给沈归狞，脑中责问系统：[理由？]
系统将一条很小很小的奖励规则搬出来：[若剧情任务涉及到救人等增加功德的事情，才会有相应的奖励赠予。]
余若鱼：“……”
看来以后得让霸总们多[出去]转转了。
她看着对面的冤大……哦不，金韭菜，看在她今晚赚了不止一百万的份上，勉强接受了没有奖励这件事。
沈归狞合上菜单，按铃叫来经理，报了一串听上去就不是很好吃的菜肴。
“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余若鱼看出他没有按照余兮兮的习惯点餐。
沈归狞轻笑，好像她在问一个明知故问的事情：“你又不是她。”
他慢条斯理咬出余若鱼三个字，裹挟着痞气和不屑，好像这些菜品对她来说都是赏赐。
“这是你的失职……”男人向后一靠，恣意翘起长腿，“你没有让我彻底相信你就是余兮兮。”
余若鱼没有说话，扬了扬眉。
不一会儿，餐厅经理带着服务员和后面的厨师集体过来赔礼道歉：“对不起沈总，鹅肝没有了，鱼子酱也没了。”
余若鱼早有预料，问：“那我的奶油黄金蛋炒饭……？”
众人抱歉：“没有奶也没有蛋了。”
沈归狞面色阴鸷正要发怒，就听见余若鱼下一秒就问：“应该有鱼吧？”
“有的有的！”经理差点就想给她磕一个，“草鱼、鲈鱼、三文鱼、鲷鱼、鲍鱼……应有尽有！”
余若鱼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剧情，还真是一个[鱼快]的夜晚啊。
她重新拿起菜单翻看，坐在对面的沈归狞眼神都快要喷出火来：“兮兮她从来不吃鱼——你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么？”
余若鱼点了份仙玉浓汤，停下手中动作，用余兮兮的声音回应他：“沈归狞，我不吃鱼是因为看你不喜欢吃呀，其实我很喜欢吃鱼的。”
她通过系统提供的资料以及原身的记忆片段做过功课，余兮兮从小就很爱吃鱼，之所以和沈归狞吃饭时刻意不点，无非是在照顾对方的情绪。
余若鱼又点了几道鱼菜，放下菜单。
经理众人像得到了救命一般，感谢着她的解围堪堪退下，来道歉之前他们连去哪儿流浪都想好了，A城谁敢得罪沈归狞？！
男人目光微滞：“……我以为她不爱吃。”
余若鱼眨眨眼，两手托腮看他：“沈归狞，你忘记我第一次请你吃饭的时候，你嫌弃鱼刺太多吗？”
“……记得。”
她笑得乖巧：“我想你不爱吃，以后我们出门吃饭就不点了。”
沈归狞喉结滚了滚，艰涩得说不出话，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这点，原来兮兮一直都在照顾他的情绪。
他自诩深爱着她，却连她的喜好都不知道。
男人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棒，震得脑袋轰鸣空白，无力地垂下眼。
几道鱼菜上得很快。
余若鱼没有管对面的男人究竟陷入了哪种情绪，自顾自地拿起刀叉，将挑出鱼刺的白嫩鱼肉小心放进他的餐盘。
沈归狞抬起头的表情可谓丰富。
“我知道你也爱吃。”余若鱼邀功一般笑着，眼睛亮闪闪的，“但是你很讨厌挑鱼刺对吧？没事，我都帮你挑好了。”
认真如她，除了研究余兮兮的资料，她也顺手研究了一下这位霸总的。
沈归狞身为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可能都不知道鱼肉里还有鱼刺这种东西，所以两人第一次去吃小餐馆时，他吃得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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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余兮兮只认为沈归狞不爱吃，以后点菜时会下意识避开。
而余若鱼要扮演的余兮兮，要比真正的她更加善解人意——这种加分的小细节更容易让她赚到钱。
果然，沈归狞的睫毛微颤，炙热动情的眼神差点没在她的身体烙下印记。
他忘记了真正的余兮兮从未给他挑过鱼刺，缓缓坐直身体，愉悦地拿起刀叉：“……谢谢你兮兮。”
余若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心率显示，愉悦地勾唇：“不客气。”
男人彻底进入状态，神态温柔地说着最近的工作和生活，余若鱼认真聆听并热情回应。
两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一晃而过。
最后用完晚餐后，沈归狞姿态慵懒地向后一靠，唇畔有淡笑：“还要去哪里转转？去你一直想去的书店怎么样？”
见他吃完了，余若鱼脸上温柔善良的笑容一瞬消失无踪，不慌不忙擦干净手。
她推出手机：“本次晚餐交易完成，除去沈总之前付过我的三十万定金，你该付的尾款音为七十万，但由于有两次你的心率骤然跌落，视为我这边的责任。按照沈总与我签署的合同，你最后应该付我的尾款为——50万元整。”
她大方亮出这次的晚餐全程心率记录供对面检查，表明童叟无欺。
沈归狞像被一下打断了高/潮，僵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从氛围中缓过来了，阴晴难定地掏出手机，给余若鱼直接转了150万。
“给我继续装！”沈归狞在齿缝间咬出这句话。
刚才女人的瞬间变脸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胸口还像堵了块石头，浑身都特别特别的不爽。
余若鱼了然地笑起来，切换回工作状态，看了眼手机屏幕：“都这个时间了，沈归狞，我该回去了。”
这个时间，乖巧懂事的余兮兮都是要按时回学校的。
沈归狞压着脾气，烦躁地付钱结账走人，余若鱼得以免费吃了一次全鱼宴。
车内，男人的气压低得厉害。
余若鱼能理解，他在最兴致勃勃时被打断……嗯，短时间内肯定无法调整好心情。
如果是余兮兮，肯定会问他是怎么了，但余若鱼知道这等于往枪口上撞，只跟没看见似的将视线扎在窗外。
十多分钟后，保时捷远远停在校门口。
余兮兮不希望同学看见她在豪车上下来，总是在这个位置就叫停。
余若鱼用余兮兮的模样挥手告别，但门打不开。
“你是不是想逃走？”沈归狞极冷的嗓音打破安静，五官藏在树影的黑暗中。
他本就是攻击性的俊朗浓颜，这分钟生气起来更添得一丝杀伐之气。
“沈归狞你说什么呢？逃去哪里？”余若鱼无辜偏头，“马上就到宿舍熄灯的时间了。”
沈归狞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哪有宿舍，余若鱼，你不是刚办了一年休学吗！？”
车内一瞬静得出奇。
前方的司机和助理都有意屏住呼吸。
“沈归狞你总是提我姐姐做什么？你弄疼我了。”余若鱼任他这么抓着也不反抗，扬起倔强的小脸，“沈归狞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沈归狞在这句话出来时恍惚了一下。
心脏登时像被狠狠地揉捏了一把，疼得无以复加。
这种抓不住的无力感让他崩溃，下一刻，他几乎是将余若鱼压在了身下，像头发疯的野兽：“她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