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兮兮妥协的最后受益人必然是秦时樾。
余若鱼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提前完成了任务。
一般来说海王收心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海王翻船鱼都跑了，要么是海王玩够了想找个老实人接盘。
但明显余兮兮都区别这两者，或者应该说——她可能从来就没有海过。
对于她来说，那些男人不过都是她排解情绪的玩具，内心真正围绕着的人始终都没有变过。
“我的订婚仪式，你会来的对吧？”余兮兮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按钮。
余若鱼顺手按下一层：“如果有空，应该去。”
一层到了，电梯向两边打开，余若鱼径直走出去裹了裹身上的毛呢外套，走到商场门口拿起手机准备打车。
一辆豪华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
余若鱼下意识抬眸，之前见过的贵妇放下车窗稍稍朝她颔首，紧接着车门自动开启对她展露出欢迎。
这是来送三亿了？
余若鱼不慌不忙朝贵妇一笑，关闭打车软件，敛起大衣弯腰上车。
大概贵妇要讲的事情很重要，她让司机将车开到附近的小巷，就让司机出去过十分钟再回来。
有点电视剧里秘密接头那意思。
崔玉然目送司机走出一段距离，才转过头开口：“这次来找余小姐是想撤回上一次的交易条件，情况有变，我希望余小姐能够继续跟我的儿子秦时樾进行……那种交易。”
余若鱼从崔玉然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让她猜猜贵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该不会是因为得知秦时樾想要迎娶余兮兮，就觉得还不如跟她继续玩替身游戏吧？
崔玉然迟疑了一下，从喉咙间挤出话语：“我看得出来时樾与你有点乐在其中，你可以继续与他做交易。”
“并且除此之外，为了感谢余小姐，我可以将个人名下的三亿资产全部都给你。”
“你想让我破坏掉秦时樾和余兮兮的订婚？”余若鱼言简意赅将崔玉然这次的用意做了个总结。
崔玉然直言：“是这样。”
余若鱼端详着这位贵妇隐忍的表情。
贵妇本就介意她和秦时樾玩替身游戏，若非走投无路，贵妇不可能退而求其次地使用这个方法。
余若鱼饶有兴致勾了下唇，贵圈真是乱得有趣。
“可是即便是破坏了，你能得到什么呢？”余若鱼是真心实意求教，不管秦时樾订婚与否，贵妇这个小继母都是不可能跟她名义上的儿子结婚的。
崔玉然一点不奇怪余若鱼会聪明得猜到他们不正当的关系。
若非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才不会鬼迷心窍找过来。
“我可以得到一个干干净净与我暧昧的男人。”崔玉然这么回答道。
她都打听过了，那些个秦朔的情人们也只是和秦时樾是暧昧阶段，并没有深入的实质性进展。
这个发现勉强让崔玉然得了些慰藉，证明她和那些情人都是统一起跑线上的，并且看秦时樾那意思，也并不准备跟她们任何一个深入交流。
但如果和余兮兮结婚那就不一样了。
余兮兮是他秦时樾受到法律保护的妻子，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崔玉然很难想象秦时樾用亲吻过妻子的嘴对她诉说情话。
崔玉然说完之后，发现余若鱼看过来的眼神略显微妙。
既然这点破事都摊开摆明了，崔玉然心底里那些黑暗翻涌的东西就开始变得源源不断，她嗤笑一声：“余小姐这是觉得我不配提出这个要求吗？我一个人到中年嫁为人妻的女人，竟然妄想得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年轻男人？”
“老实说，一开始我也是拒绝的，到底是名义上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冒出那种想法。”
崔玉然掩饰般地摸了下鬓角的碎发，眼眸发沉：“要怪就怪秦时樾那个妖孽，要不是他反复多次的撩拨，我又怎么会中了他这么深的蛊。”
“现在好了，那个妖孽转头就要学良家少年正经娶妻，他要我怎么办？！”
余若鱼从崔玉然身上看见了一种隐忍的疯意。
要是这件事不解决，这颗炸弹早晚都会爆炸的。
不过三亿的金额虽然诱人，她也没打算接，破坏婚礼势必会将她卷入更多的麻烦，她才没那么傻。
所以余若鱼明确地拒绝了：“抱歉，你另寻高明吧，我打断和秦时樾结束游戏了。”
还差十七亿就能到达百亿，她这边的工作室势头正好，直播盈利也不错，已经差不多可以顶了秦时樾这边的资金输送。
在贵妇瞠目准备开口质问的时候，余若鱼就动作利落地开门下车，插着大衣口袋向小巷口走。
走了几步，她下意识回头，发现贵妇从车里露出脑袋表情狠恶地盯着她。
“余小姐真的不再打算考虑一下了吗！？”此时此刻，崔玉然完全没有优雅可言，翻涌而出的恶意让她变得如厉鬼般可怖。
余若鱼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在小巷口拦了辆出租车离去。
贵妇这颗炸弹会不会爆炸她不知道，但秦时樾和余兮兮的订婚仪式肯定会非常热闹。
不过看样子秦时樾还不知道余兮兮那边已经妥协，又重新预约上了求婚日程。
第二天一早，余若鱼这个顾问就被秦时樾接到了C城的中心高塔上。
高塔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没点金钱和权利是无法包下这一整个华丽大厅的。
“你说这里是做鲜花门还是气球门？”秦时樾插兜站在大厅空荡荡的门边，兴致勃勃筹划布置着求婚现场。
“都可以。”余若鱼想说反正余兮兮最后肯定会答应的。
别说精心布置的现场了，现在把余兮兮接来干巴巴地进行求婚，对方应该都会一口应下。
“你这个顾问怎么提不起精神？”秦时樾半开玩笑地歪了歪头，“该不会是舍不得我这名优质客户吧？”
余若鱼顺应氛围的哈哈两声，劝他别想太多：“等你订婚仪式结束，我们两个的交易也终止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结束了。”
余若鱼说得有点渣女发言那意思：玩够了，就扔了，不行啊？
秦时樾沉思着盯她几秒，忽而扬眉一笑：“你该不会是接受了我小继母的条件，才终止交易的吧？”
余若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说你说的那都是1.0交易了，现在已经升级为2.0了。
你的小继母可是让她破坏这次婚礼来着。
“本来我还挺期待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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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仪式的呢。”秦时樾两手抱臂在胸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似的，连自由都失去了，而且还不能继续跟你预约了。”
男人一副[我好像有点亏了]的表情。
余若鱼偏头看着这个具象化的花心大萝卜，冷笑一声：“跟你订不订婚没关系，是我想结束交易了。”
“为什么？”秦时樾的表情看起来没有沈归狞那时暴躁与难过，但仍旧眉头紧皱。
“因为就是不想继续了啊。”余若鱼够直白，“你应该能够看出来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早就转移到我的手里，现在我想结束了，这就是最大的理由。”
另外就是，她再爱钱也是有道德底线的。
可不想掺和进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已经赚够钱了？”秦时樾一针见血问道。
余若鱼不置可否。
男人叹了口气，眉眼间带了些淡淡的失落。
“真没想到我会是第二个被你踢出去的客户。”秦时樾搓了搓冻得微微发红的双手，旋即插在男士大衣里，似笑非笑看过来，“唐亦他居然是留到最后的？我可是听说他总是对你出言不逊。”
余若鱼同意地点点头：“嗯，教育得差不多了。”
秦时樾：“……”
似乎彻底没有了好兴致，秦时樾看了一眼空荡荡地、还没有布置明白的大厅：“今天就先这样吧。”
余若鱼看着男人快步离去的高大背影：“你知道就算你求婚推迟，也不能改变什么的对吧？”
秦时樾得到的只会是数字更加巨大的交易账单罢了。
只要余若鱼不想继续，哪怕秦时樾这辈子不结婚，她都不可能再跟他交易。
秦时樾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转过身的表情才会那么难看——说实话，她都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位海王表露出如此失落的一面。
“我知道。”秦时樾难得的正经起来，“所以我要再重新考虑考虑整件事。”
秦时樾大脑很乱，都没有邀请余若鱼一并下楼就径直走进高塔内的观光电梯。
余若鱼站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玻璃窗边，稍稍倾身搭在围栏上，目送男人离开。
……
秦时樾说考虑考虑，一考虑就过了一个星期。
期间，余若鱼唯一跟他见过面的契机是系统的剧情BUG修改，她去附近的墓地找到了懵逼的秦时樾，剧情完成后他瞬间跳转回去也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余若鱼收获了一架价值五千万的豪华游艇。
又是一笔美滋滋的进账。
十二月十日这晚，三座城市都迎接了冬天的初雪。
这天晚上发生了两件大事，可惜余若鱼都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
第一件大事，怀有身孕的苏慈彻底被3号余兮兮逼疯了。
据当事人余兮兮亲自发来的消息表示，苏慈成天疑神疑鬼怀疑余兮兮要杀死她的儿子，昨天晚上甚至崩溃到直接将滚烫的奶油浓汤泼向余兮兮。
余鸣梁连夜联系C城最贵的疗养院，将苏慈送了过去。
余兮兮的文字消息给余若鱼的感觉很平静，只是单纯在陈述这件事。
第二件大事，是雪落时分，秦时樾和余兮兮十指相扣在朋友圈官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