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铃到了石头家左小芹已经走了,左大娘一脸的疲惫,看见金铃勉强挤出了一个笑,金铃也没多待吃了几口点心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左大娘拿出一块料子就要送给她,金铃推脱了好一阵没成功。
“这都是那丫头拿回来的,都是以前主子赏的,她们府里年年做新的,所以就攒了这些,你拿着回去做衣裳穿吧,我年纪大了这花色很不合适,白放着也是可惜了。”
左大娘一脸伤感的看着金铃说道。
金铃摸了摸发现这比她在布庄看见的好料子还好,果然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外面轻易难见着。
拿去卖只怕也不少钱,所以金铃不敢收,就道:“您拿着送亲戚家的女孩子也好,我天天出去摆摊这样的好料子可惜了。”
左大娘却不管,硬是送到她怀里:
“哪里还有几个亲戚,石头他爹去的时候就都得罪完了,要么是不愿意跟我来往怕我缠上打秋风的,要么是打官司想要霸占这房子的,如今能走动的没几个了,也就你穿着合适。”
金铃其实特别不喜欢推来让去的,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真是难以避免,人家是真心想给,自己也真心不敢要,但是硬拒绝了也不好,所以就有这过程了。
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她收了只怕左大娘更高兴些,毕竟诚心给的。
回到家银铃这个眼尖的果然又一眼看见了,她最近因为做衣裳得了几个钱,所以对于这些料子就更喜欢了。
拿过来看了半日爱的不行,这料子阳光底下还有些波光凌凌的意思,果然大户人家随意一出手就是好的。
金铃看她喜欢的都放不下来就道:“给的尺寸多,你去帮我一段时间的忙也给你做一身出来。”
反正她的衣裳都要指望银铃动手的,有多余的料子也不可能让她看着,金铃不是那小气的人。
哪知银铃听了反而皱起眉头,金铃就道:“你这是怎么了?这还不高兴?”
银铃苦着脸道:“这样好的尺头我不敢动手,若是做不好我自己都心里过不去难受,这东西以后都不一定能有,可不能浪费了。”
左小芹拿回来这块料子很多,至少能做三套衣裳出来,银铃没事儿就看看摸摸琢磨做个什么花样出来才不辜负了,结果有一日左大娘进来的快就给她看见了。
好东西人人都识得,左大娘自然也一眼看出这东西好了,就想把这块料子留下。
银铃自然不可能给她:“这是人家送给二姐做衣裳的,您留下算什么?咱们家除了我们姐妹谁还能穿这艳丽的颜色不成?”
这是一块丹熹红的料子,已经很接近正红了,且里面还不知掺杂了什么好线,所以阳光下才看着霞光闪耀,左大娘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样的料子用来做婚服都是很合适的,等闲富贵人家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么一身衣裳来。
左大娘想到自家金珠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是秀才老爷了,到时候成亲穿这一身岂不好,这料子做男女俩个的婚服都够了,所以就开口讨要。
银铃不给她又非要,声音大了起来那边跟画眉说话的金铃都听见了,画眉向外看了一眼只当不知道也不开口,她如今不爱凑到王大娘跟前,她怀孕越到后面跟婆婆的关系越不好。
金铃跟她说了一声自己过去了,一进门就见银铃挡着王大娘俩个人拉拉扯扯的。
王大娘看见金铃也不抢了,把脸一沉道:
“那块料子那样鲜亮你整日出去灰头土脸的穿着不合适,不如留在家里我以后用,就当你孝敬老娘了,这半年也没见你给家里一分银子的孝敬,这个也勉强可以抵了。”
银铃急的不行,这衣裳哪怕她不穿也必须要穿在二姐的身上,没道理家里有点什么好的都给俩个哥哥,她气不过。
金铃拿过那块料子包起来道:“这怕是不行,这是人家送我的,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不好辜负。”
王大娘哼了一声道:“送你了自然你怎么处置都好,难道你给了老娘人家还能说什么不成?这是你的孝顺。”
金铃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此事难了,冷淡着问:
“娘您要这块料子做什么用?这样的颜色您留着也没用,总不能拿去送人,左大娘跟咱们住在一块,你送出去她必然要看见的,人家看见我的脸往哪搁?”
王大娘道:“这样的东西送出去可惜了,留着给金珠成亲穿吧,也体面,你做了日常衣裳也没去的场合,穿着这个上街才是浪费了。”
金铃却不愿意给,若是金珠真是跟她一个血脉又感情深厚的亲兄弟也罢了,可偏偏不是,且金珠一向拿下巴看她,哪里当自己是一家人过,给他不如扔了自己心里还舒服些。
不过这话不能对着王大娘讲,她还没有彻底脱离这个家,人家握着她的命脉呢,现在闹起来自己吃亏,等什么时候户籍文书上她自己占一张纸了才好撕破脸。
于是道:“金珠明年就下场考试了,到时候成了秀才老爷什么好料子没有,这个却是旧的寓意不好,等到时候扯新料子才算美满。”
王大娘却不依她,这料子看着实在好,错过可就真的没有了。
“就是做新人衣裳不好留着以后穿也可,你就这样舍不得给你老娘送些好的?”
金铃道:“既然成亲用不着留着以后给谁?金珠难道还日日穿红不成?还是说给我以后的弟妹,我就那么不值钱?有点好不配穿非得留给一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弟妹?”
王大娘不愿意承认她偏心,于是开始胡搅蛮缠。
“反正我说留下就留下,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一块破布还斤斤计较跟我这个当娘的拌嘴,今日你若是不给以后不要叫我娘,看以后你有什么脸出去。”
金铃气笑了,一下子火冒三丈,本就不是她的娘威胁谁呢?她最讨厌人家威胁她了,金铃一向吃软不吃硬,于是也忘了刚才还说要心平气和。
便道:“王大娘,什么称呼我都能行,我的脸也随了你了,足够厚,外面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不怕的。”
说完抱胸看着王大娘再不吭声,王大娘指着她说不出话,她竟敢立刻就改了口?
俩人僵持一阵王大娘看她一点歉意没有就一边掀帘子出去一边哭骂道:“我没脸活了,养的女儿都不叫我娘了。”
银铃吓的不行,以前金铃跟王大娘也吵架吵的凶,可今日不同,她一句王大娘喊出来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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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就是现代也没几个女儿敢这么做,一堆委屈死了都要拿钱回去孝敬的,最多也就是不理会,金铃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王大娘在院子里喊着画眉让去找前头铺子里的男人回来,自己扶着墙哭个不停,金铃不知道她怎么哭出来的,自己怎么一点眼泪都没,一会儿看着就是自己欺负人。
银铃慌乱的给她打包行李把重要的东西裹起来放她怀里道:
“二姐,你赶紧先跑吧,可不能等爹过来,今日我也要挨打了,我挨打就挨了,你可不能再跟爹娘怎么样了,这样下去以后可真难见面了。”
她是真怕了二姐这个嘴了,说出来的话刺激的人脑子疼,全是大逆不道的,她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今日若是打了她能把事情了结了也算好了,都是她眼皮子浅,没事拿出来看什么看。
画眉听她们吵得凶也有些慌,却也不敢过去劝,她这个小姑子可不是寻常女子。
如今王大娘亲自喊了她却不敢再躲,只好扶着肚子出去。
果然刚出去就被牵连,王大娘看见她就哭骂道:“都是不孝顺的东西,能指望你什么,看着婆婆这样连个人影都没,谁家媳妇这么没眼色的。。。”
画眉这会儿不敢辩驳,只低头去了前面。
因为王大娘到了院子里不想被邻居看笑话所以就压低了声音,旁边等闲听不见,前头铺子更是因为人来人往又隔着几道门所以也没听见。
画眉不敢直接叫王老三怕闹大,只瞅着空儿对着金宝招招手,金宝看见她赶紧跑过来问怎么了。
画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娘跟二妹又吵了起来,这次凶的很,我也没凑到跟前去,如今娘在院子里哭呢,让我叫爹进去主持公道,你看如何是好?”
金宝一听也吓了一跳,又问:“娘是真哭还是假哭?”
画眉推他一把没好气的道:“自然是真的,若是假的我也不这么烦恼了。”
金宝这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长辈等闲不会掉眼泪的,尤其是他娘这样好强的人,今日怕是真的不好,又不敢跟王老三说。
只好对画眉道:“等会你躲开些,你如今有身子的人万一推搡起来碰到你就不好了。”
然后进到院子果然看见王大娘还扶着墙哭骂呢,看起来是真的伤心。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娘,可是二妹惹你生气了,我去说她一回,没王法了还,您快不要伤心了,大节下的不好,天儿又这么冷,冻着了我心里也难过。”
王大娘看见大儿子更委屈了,她一直觉得跟金铃的各种事情里她自己才是受害人。
苦心巴拉的为这个闺女打算她却没有一次领情的,自己好歹是她的娘,她就不能说几句软和话么?
而且若是人家知道自己都做不了女儿的主那更是丢人,天下就没有她这样丢人的娘。
跟女儿要一块布都舍不得给她,这样不孝顺的丫头就该当初生下来便溺死在马桶里。
“这次的事儿你说了没用,去叫你爹来,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咱们家都让她祸祸完了,你爹也是无能,前头就不该放她出去,养的她心大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