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看着沈凌云,“你想必也知道,如今天下并不安稳,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天下要乱了。我也没什么本事,这日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沈凌云与陈二已太久没见,猛地听到她这一番话,不免有些诧异。陈二过去局限于营州那方天地,所知之事无非是军中发生了什么小摩擦,城中又出了什么事。每日忙于伙房的事务,从不曾读书识字。
如今瞧着谈吐得体,比过去沉稳得多,开口便是对中原局势的担忧,短短两年倒是像换了个人。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身处乱世,自身也没什么大志向,明哲保身即可。”
沈凌云看着陈二,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陈二没接着沈凌云的话继续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梅花,
“石青,去里间歇息吧!”面上依旧看着温和,但语气却很强硬。
这位艺名为梅花,真名唤作石青的男子,瞪了瞪陈二,顺带给了沈凌云一个白眼。但也没执着留在这,转身往里间走去。
石青离开后,陈二面色有些忧伤起来。“石寨主离开后,这宅子里一直纷争不断。我并不想牵扯进这些是非中,也起过离开的念头。但石寨主对我有再造之恩,我绝不可能放任不管。”
陈二拿起桌上的酒,仰头将酒灌进去,一脸的愁苦。
沈凌云看着她头上蓝色的光,轻声回道:“陈二,我知道你的秉性。但事已至此,为何不直接接手山寨?以免那石寨主想守住的一切,都毁在她们手里。想保护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不是吗?”
沈凌云转动手中的酒杯,仔细观察身旁有些沮丧的陈二的一切微妙神情。
陈二听到沈凌云的话,头上的光不断在红与蓝中变换,光在她反复拉扯的思绪中,变成透明。陈二最终摇摇头,“我做不到,寨中的二当家与三当家更受寨民们的尊敬。寨主一走,没人能压得住她们。”
沈凌云了然,陈二是想接手山寨,但她属于外来人,在寨子里没什么话语权。
不然她头顶的光不会因为沈凌云一番话,而不断变化。
“眼下不正有一个直接的法子!你娶了那位石公子,不就可以不费力地拿下山寨。虽暂时会受制于其他当家的,但只要你做出成绩,让寨民能过得更好,迟早会将所有人收服。”
只要创造出比其他人多的利益,那你就能胜过她们。因为底下的人只会看自己的日子,只会瞩意对自己有利的人。
“可我对小公子并无女男之意,我娶他岂不是耽误他一辈子。况且我也只答应石寨主照顾他,并非就一定要娶他。”
陈二显然并不赞同娶夫这条路。
“但据我观察,那石公子心悦于你。你说照顾他一辈子,但日后他嫁人你娶夫,他与他妻主生活在一起,你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且无权无势之人,如何护他、照顾他?”
沈凌云觉得如果不能用权势护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放在身边吗?不然在这样一个时代,离得远远的,这人什么时候死了,没准都不知道。
陈二低头继续喝了几杯酒,再抬头时,双颊绯红。
“可我、可我一个在逃通缉犯,如何配得上他?”说完便枕着手臂,趴在桌上。
感情不是不想娶,是觉得自己不配啊!
沈凌云听着她这醉醺醺的话,有些傻眼。
她真没想到陈二居然喜欢娇蛮小公子这种类型,从前在营州陈二可不止一次说,要娶个贤惠体贴的夫郎。
沈凌云往屏风看去,“你也听到了,她对你也有这份心。”
石青从屏风后走出,“我早就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毕竟我不是呆子。”
他走近陈二,坐在一旁仔细打量陈二绯红的脸。
沈凌云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石青转过头看向她,沈凌云笑起来。“我有办法能帮你,既保全你母亲的山寨,又能得偿所愿。”
石青坐直身子,“什么办法?”
“陈二此人很是传统,若是你二人礼成,她便会对你负责。你二人成婚,到时让陈二混一个当家做做。到时再传信给我,我会将法子告诉你们。”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得到什么?”石青对于沈凌云这份善意感到警惕。
沈凌云轻声笑了笑,“我与陈二互为姐妹,自然想要如她所愿。”
两人视线交汇,沈凌云垂下眼眸,盯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透明的酒映出沈凌云淡漠深邃的右眼,她一勾唇,那双眼睛便弯起来,眼中的淡漠散了些。
“你们山寨可是在徐州,占着龙关山?”
“你怎会知道,方才陈姐姐似乎并未与你说?”石青惊疑。
“陈二说自己一路往南,且就在方才,一向节俭的她,竟以两倍的价格拍下你。这桌上的酒也价格不菲,她身上的料子看着像是散花绫。有如此财力,且你名为石青,自然不难猜到是徐州龙关山,也只有那个山寨能有此实力。”
沈凌云语气徐徐,笑着回答。
石青看着沈凌云,紧紧皱着眉。
“龙关山地势险要,但处于中枢位置,许多镖局都会经此,但周围却少有人烟。”沈凌云对上石青的眼睛。
“用不了多久,恐怕会有很多难民途径此地。我的条件便是,将难民中一些较为健壮的女子留下,让其好好锻炼。”
“你要干什么?让那些女人留下,她们必定拖家带口,地方是有,但龙关山可养不起这么些人。”石青立即质问,语气又快又急。
“钱我自然会想办法。你也可以不答应,这也没什么。到时你落入谁手里,我也管不着。至于陈二,照着你寨子里那些当家的脾性,到时是否还有命活,谁又能确定呢?”沈凌云将酒一饮而尽,背靠椅子,神色有些无所谓。
“我答应你,只是到时希望你所说的法子真的有用。不然你想要的,我全都毁掉。”
“我会将初步计划写进信中,你们离开魏州城时,只需去城西那个驿站报‘凌云’二字,就可取。”
沈凌云立即将接下来的打算说出来,随即看向陈二,“等她醒了,记得帮我告诉她,我还记得营州军营里的姐妹诺言,只望她以后都能平安顺遂。”
说完便起身离开,给两个人腾位置。
沈凌云下楼时,拍卖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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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刚坐的那地方已经没人,姐几个应该上去快活了。
她趁着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便从大门那离开。
走出烟花巷,大街上只有几个行人,与方才秦梦楼的欢快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沈凌云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觉得方才一直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一进到楼里就发热的脸颊,此时也逐渐恢复正常。
她回到院子,随意洗漱完,就躺回床上,期待明天见到肖台玉会是什么情况。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沈凌云便穿戴整齐去面见顶头上司。
肖台玉现在住在州牧府里,这院子比起营州的肖府要小的多。
沈凌云与一些将领被带到议事厅,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刚毅的女人,大刀阔斧的坐在上首。
肖台玉尽管在郑州遇挫,但状态却还是相当不错。
接着往下左边第一个便是肖台玉,其他一些得力将领以此坐着。
沈凌云倒是被安排在较为靠前的位置,比上次议事只能站在角落的情况,好的多。
“此次拿下魏州与相州,诸位功不可没。虽在郑州遇到胡、周两人,栽了个小跟头。但诸位放心,之前的胜利还是得论功行赏。”
肖台玉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都一起笑,气氛一时显得其乐融融。
沈凌云也随着众人露出感恩的笑。
肖台玉接连叫到几个人,对她们在夺取魏州时的表现大大赞扬。
“沈三何在?”肖台玉将视线一转,看向肖砚初这边。
沈凌云立即起身,“属下沈三,拜见大将军。”
“你便是沈三?瞧着很是年轻,如今是何岁数?”
“属下虚岁十七。”沈凌云恭敬回到。
“果真是少年英才,不过虚岁也才十七,年纪是小了些。还得再历练历练。”肖台玉打量着沈凌云,说罢还朝右边看了眼。
沈凌云一听年轻要多历练这话,心理有些警惕,想着怎么高情商回复。但转念一想,肖台玉这么说,肯定早有决定。
现在是古代,不是所谓人人平等的文明社会。
“大将军所言甚是,属下定会好好再磨砺。”
“那便封为骑都尉,赏赐等回了营州再领也不迟。”肖台玉挥挥手,示意沈凌云坐下。
封赏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沈凌云坐下后看了看肖砚初的神情。很镇定,想来她与肖台玉商议过。
肖台玉接着总结了下之前的表现,狠狠批评林江的失败。
“林江简直失去以往的水准,果然年纪上来了,到底比不上沈三她们这样的年轻人。”
沈凌云被提及,还被用来拉踩林江。
“大将军谬赞,属下到底是靠无知,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大将军用兵老辣,计深虑远,还能观照全局,自是我等所不能及。”
“哈哈哈哈哈,沈三,你很不错。”肖台玉被这一顿吹捧,明显高兴了不少。
但没等沈凌云反应过来,肖台玉随后突然宣布。
“此事便告一段路,三日后,我便再次出兵郑州。如今已拿下相州,想来没什么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