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进入了地下实验室？
顾辞看了她们一眼，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她随时准备好开枪。
而桑挽则是警惕地看着那群吃个不停的怪物。
胡檬龇了龇牙：“要不要开枪？难道就这么等他们完成畸变吗？”
顾辞：“等等，万一又触发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是真扛不住了。”
光是心情被影响，就差点让她们三窝里斗。
胡檬忽然跳到顾辞前面：“那我先进去，要真有危险，我就直接躲回精神海。你们两个往后面点。”
胡檬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刚刚围在角落里机械吃东西的半人怪物，齐刷刷抬头，浑浊的眼珠锁死在胡檬身上。
它们约定好般站起，然后包围住胡檬：“禁止、通行。”
声音很含糊，不集中注意力，根本听不出它们在说什么。
这次它们的动作愈发清晰，它们就是要挡在门口，阻止顾辞一行人进入。
那目的性就很明确了。
顾辞：“我们想办法进去。”
桑挽的异能只适合战斗，胡檬身上仅剩的装备也都是点满攻击性能的。
最后还是顾辞用冰墙暂时把它们冰封住，勉强给她们创造出一条进出的道路。
“进去实验室看看，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照旧是胡檬打头阵，顾辞走中间，桑挽断后。
实验室内更加颓败，毫无光线。
其内空间也比顾辞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虽然很多装置都生了锈，可部分格局……让顾辞感到很熟悉。
她在脑中快速构建出实验室的立体模型。
顾辞和胡檬同时开口：“和185L的实验室很像。”
桑挽：“那是什么？”
顾辞：“等出去了和你解释，我们要小心了。”
不知道头盔怪人，还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间，顾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脚尖往那个方向转了转。
桑挽跟着她一起，桑挽手上的能量枪一直在‘滴滴滴’响。
难道墙后还有新的畸形生物吗？
“呃、不、不要过来……”
“别割了别割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顾辞对着发声处照了下。
动了。
面前的墙壁竟然在前后移动！
她们一步步靠近，还没动作，面前的整面墙壁轰然倒塌。
没有怪物、没有畸变人。
只有一群惊恐地抱在一起的普通人。
他们看见顾辞一行人的瞬间，每个人都开始哆嗦。
“唔、唔唔，别……别过来。”
“放过我们吧。”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中，混着悲痛的含糊呜咽。
顾辞刚刚闻到的血腥味就是来自于他们。
当光线落在他们身上时，顾辞的认知都受到了冲击。
这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残缺了一块。
有被割掉舌头的，有被挖掉眼睛的，还有被砍掉耳朵的。
大部分‘人’身上的手臂也非原装货，而是被人砍下后，重新随机组合匹配进行。
所以就出现了，成年人身上，装上了幼童的肢体。
他们没法走路，只能互相抱着，一起慢慢蹦着往前。
顾辞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经历过上千次实验的胡檬，也僵硬在原地。
它想起自己被打了药，麻木地躺在实验台上的日子，忽然前所未有地愤怒。
原来在那群人眼中，同胞或是精神体，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群畜生。”
胡檬开口，这群实验品又受了惊，彼此抱得更紧。
就在这时，他们中冲出去两个人。
他们的目标是门口的畸形生物。
顾辞看着他们挤在地上，拼命扒拉起什么东西。
胡檬反应过来：“快拦住他们！”
晚了一步。
这两人已经大口吞吃起混在地上的腐肉。
入口的瞬间，两人身上就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
过程很痛苦，他们持续痛吟。人类难以承受着这样改造，体内细胞疯狂重组、骨骼血肉也要在一遍遍锻打中重塑。
他们的体型开始在异变中增长。
残缺的肢体在异变中被修复，两人重新长出了新臂。
顾辞喃喃道：“天哪……这、这怎么可能。”
但很快，这种异变就变成了负担。
‘进化’好像没有尽头。
他们的身高已经趋近先前的两倍，头颅顶到实验室顶，残破的框架开始‘哐哐哐’响动。
胡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他们的进化到头了。”
确实如此，他们浑身的肌肉几乎要爆出来，进化快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的下肢进化速度落后一些，等到承受不住上半身的重量时，他们便‘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啊！——”
其中一人发出惨叫。
他跪下来时，裸露在外尖锐杆子正好穿刺进他的大腿。
“不、要伤害他们。”
忍着痛，也要在地上爬行过来。
杆子被强力拽起。
他就这么带着被金属杆穿透的伤退一路爬，一路爬。
拖曳出一路黑红色的血痕。
斑驳的锈迹感染了那片皮肤，在距离同伴2、3米的地方，他们爬行的动作像是忽然被按了暂停键。
进化突兀终止，随后朝着另一个更极端的方向走去。
肌肉极速衰败，变成了顾辞之前见过的腐肉组织。
这根本不是什么生物进化，就是披着伪善外皮的人体实验。
等这些怪异的肉块疯狂蔓延，直到堆积满他们整张脸时，两人彻底失去做人时的理智。
“啊啊啊！”
仓皇抱在一起的普通人发出更加悲惨的哀鸣。
他们又失去了两个同伴。
这些哭声又唤回他们最后一点理智。
两只畸形生物对抗着这场难捱的异变，最后拼着本能，将最后2米爬完。
然后便是顾辞很熟悉的画面，这两只畸形生物张开双手，努力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背后的人。
有人哭嚎了一声，然后像是被逼疯了一样，发了狂地扑到畸变生物背后，张口啃下他们背后的一块腐肉。
畸变开始极速蔓延——
弄清楚怎么回事后，顾辞率先开枪，解决了那两个畸形生物。
在纳米枪的攻击下，他们直接化作了一滩血水。
“我们不是来杀你们的，我们只是想调查这里的畸变生物。”顾辞开完两枪后，举起双手，展露自己的无害，“我们可以带你们回地面上。”
他们还没有被彻底污染，应该还有挽救的机会。
顾辞速度已经很快，在他们咬了第一口时，就在试着净化他们。
可这群人太害怕了，那两枪摧毁了她们的信念，一个个更加癫狂地蹲到地上，拼命去捞那团血水。
胡檬叹了口气：“普通人很难抗住这种精神污染，你和他们讲道理没用的。”
它找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个攻击性没那么强的。
电网束缚器。
快速展开时，刚好可以把所有人束缚住。
开最低档的能量，几乎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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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檬：“先把他们带上去再说。”
人数有点多，就凭他们几个想行动有些困难。
这些普通人中只有零星几个还维持着清醒。
罗芸：“你们……真是来救我们的吗？”
“别信他们。”有人拉住她，哆嗦道，“之前也有人装好人来救我们，最后还不是想看我们被欺骗后，狼狈到崩溃的样子。他们就是一群以捉弄人心为乐子的恶魔！刚刚他们是怎么杀死刘禾和褚江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顾辞皱眉：“他们已经变成了畸形生物，不杀死的话，结局就是污染你们所有人。”
“那又怎么样！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疯子。我们只是……只是想有个星球可以落脚而已啊。”
缺了一只眼睛的陆庄，用仅剩的眼睛，凶狠瞪着他们，“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花言巧语的。现在还用电网束缚我们，你们就是想重复变态的杀戮游戏而已。”
顾辞：“我们……”
罗芸忽然瞳孔一缩，她有些恐惧地看着桑挽：“我……我好像见过你。”
细弱嗓音发抖：“你当时杀死了一整个星球的人。就、就是你没错……我被压在尸体里，好不容易才离开那里。”
桑挽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桑挽：“我只清理过污染超标的废弃星。我去清理也是为了不让它们影响周围的星球。”
女孩眼眶中泪光闪动：“撒谎！”
砰！
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
轰隆隆。
爆炸声紧跟着响起。
胡檬摇摇晃晃，一个没站稳，差点正脸着地。
顾辞紧急抓住它的大尾巴，把它拎到自己肩膀上。
“能检测出发生什么了吗？”
胡檬：“不知道又是哪个龟孙在外面玩炸药。咳咳咳……要是他把入口全炸坍塌的话，我们可就彻底出不去了。”
桑挽：“我让黑龙把这里撞开吧。”
顾辞：“它状态不稳定，这里污染性太强，还是让它先别出来。”
万一黑龙又出了什么岔子，她们还得费尽心思再和黑龙对抗。
“撞什么，你们既然费劲心思找到这里，不如留下来给他们陪葬。”
这个熟悉的声音？
桑挽猛地抬头，想追寻对方身影。
可下一瞬，无数的炸药从坍塌的入口丢进来。
‘砰砰砰！’
本就不稳的结构损毁得更加彻底，柱子砸到顾辞背后，防护服被撞出‘哐’的巨响。
顾辞下意识远离这片区域。
可她没想到，神秘人要得就是她离开。
一枚空气弹精准打在顾辞刚刚站的地方，弹药爆炸，整个地下实验室连着震了数十下。
弹药炸开时，飞出无数根细小的针刺。
顾辞眼皮一跳。
被电网束缚着的人群惊叫起来：
“他来了，他又来了。”
“我们这次真的要死了。”
“实验又开始了……”
“啊啊啊，我被射中了，呜……怎么办，我，我开始‘进化’了。”
恐惧蔓延，这些实验品精神崩溃，最后直接对着电网都开始啃咬，一边咬一边疯狂大笑：“哈哈，死吧，一起都死吧！”
“反正我们早就没法当正常人了。”
他们觉得这种速度还不够，自虐式的往电网上撞，他们的皮肤被割开、流血，快进到感染畸变。
胡檬震惊：“无人机不是全部扫射干净了吗。”
神秘人：“所以——你们还要救这些畸变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