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你的能力很有意思，可惜了……”
他说的可惜，大概是，可惜没法对顾辞进行研究。
胡檬对他啐了口：“可惜个屁，可惜让你个老畜生活到现在，省下来的资源可以养活多少人啊。”
程鹤还是一边咳血一边止不住笑：“我说过了，你们也……一个都别想逃。你以为我刚刚丢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是高浓缩的污染母源。再过一会，这颗废弃星上的生物就会被彻底污染。”
“然后——boom。”
“桑挽和她的精神体，这位很有趣的医生，你这只小狐狸。”
“还有那些很多年没能到地面上的实验品。”
“你们都将成为茫茫宇宙中的无数粒子碎片。”
“该死。”胡檬紧急往地下实验室跑，“桑挽，别跟他浪费时间了，我们立刻去把那些人带上来！”
顾辞额头渗汗，抓紧时间安抚着黑龙，她小声道：“乖龙龙，忍一忍，千万别狂化啊。等回去了，我试试把你的断角给你接上去。”
顾辞往桑挽和胡檬的背影上看了一眼，默默祈祷着：一定要赶上啊。
桑挽和胡檬去地下救人，程鹤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可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救人好，救人好啊……”
顾辞心脏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担忧地看向出口：应该来得及的吧，胡檬点子多，身上加起来的装备都能捣毁一个星球，肯定也能想办法，协力和桑挽把人带出来的。
煎熬地等待许久，顾辞可算是在出口看见了桑挽她们的身影。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尚且保持理智的实验品们，激动地抱在一起，互相哭诉。
言语无法表达他们激动的心情。
刚好顾辞也帮黑龙梳理得差不多，她让黑龙飞过去。
顾辞：“快上来！”
胡檬又打开测量器，看了下极速上涨的污染度，头痛不已：“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进入飞船。不过……”
它看了下抱在一起的人群，迟疑着：“这么多人，飞船载得下吗？”
桑挽平时那么爱存钱，积分也全被程鹤骗走了，她根本舍不得给自己花钱，飞船也是挑得小型的。
顾辞咬牙：“先去再说。”
还有点时间，她会努力学习胡檬的空间异能，没准也能试着把活物装进去。
“行，那先离开。”胡檬把他们从束缚网里放出来，顾辞半蹲在龙背上接应，桑挽则是在底下托着人，送他们上去。
“小心。”
罗芸一个踉跄，从黑龙背上滑下去，顾辞忙伸手去抓她。
可顾辞却抓了个空。
罗芸的手臂忽然自燃，眨个眼的功夫，烧为灰烬。
罗芸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燃烧起来的身体，等过了数秒，她才感受到疼痛。
“好、好疼啊……”她难以呼吸，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直接变成了一堆灰烬。
紧接着，其余人的身体也迅速自燃。
包括之前和顾辞他们吵架的陆庄，也惊恐地瞪大独眼，不敢置信地死去：“……为、什么。”
短短几分钟，这些实验品烧得什么都没留下。
程鹤沙哑的笑声唤醒她们：“难过吗？你们拼尽全力救出来的人，这么轻易就死了。”
“桑挽，你从小就想当救世主，可你一次又一次，做得全是把无辜人推向悬崖的事。”
“包括这一次——”
“这些人也全部是被你们‘杀’死的啊。”
桑挽嘴唇微颤：“为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前方，好像还能感受到所有实验品自燃时带来的巨大热浪。
可她们的心，却从所未有的冰寒。
“哈哈哈，我没赢，但是我也不算输。”
胡檬迅速反应过来：“这群人长期生存在地下，他们虽然还是普通人，但处于这样强度的污染下，身体也会自发改变、去适应地下的环境。”
胡檬猛地扭头看向程鹤：“这老登，肯定是知道地上环境和他们的身体会互相排斥，所以才会故意激怒我们，又丢出污染源，他知道我们肯定会去救人。一旦他们离开地下，身体短时间难以自我调节，就会直接自燃！”
程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疯狂，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力气，他是真的很想给这只小狐狸鼓掌：“你很聪明。”
“等等……你会、说话？”程鹤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件事，他愈发兴奋，“你是那只实验体？怪不得……怪不得我的幻境会失效。我还以为刚刚的能量波动是我的错觉。”
程鹤忽然打开自己手上的通讯器：“我找到出逃的实验体了，它和一个会治疗术的小姑娘在一起，那个女孩就是我们一直想找的人，跟着它的还有s……”
在他说出桑挽的名字之前，顾辞直接一枪打爆了程鹤的通讯器。
顾辞：“不用找了，你也和科技城的混蛋，一起下地狱去吧。”她侧头看向胡檬，“追踪到对面了吗？”
胡檬忙得飞起：“在努力了，等会！”
程鹤放弃挣扎：“桑挽，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就去积分中心。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你的记忆，都能找到答案。”
“对了，可千万别忘记回顾一下你最爱的视频。”
桑挽被激怒，又要冲过去，再给程鹤补几刀。
顾辞深吸一口气，她拉住几近崩溃的桑挽：“快走，不能再呆着了。我们死在这里，他的谋划就成功了。我们只有离开，只有活得好好的，才能粉碎他们的计划。”
桑挽信仰崩塌，被打击得什么都听不进去。
顾辞没办法，只能暂时把桑挽打晕。
离开前，胡檬再次报了下当前的污染值，它讥讽道：“虽败犹荣？不知道你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就像个烂虫躺在这里，一点点被彻底感染，到最后，精神和□□都和废弃星同化。能在死后成为你最讨厌的畸变生物，不知道你高兴吗？”
“啊！——”程鹤忽然愤怒起来，“滚、滚！”
没人再理会他，顾辞一行人直接离开。
-
顾辞她们坐在飞船里，飞船飞行一会，身后忽然亮起刺眼光环。
顾辞从舷窗往外望去，整个星球表面出现巨大裂缝，这一瞬间，废弃星似乎在膨胀。
原来在太空里看，这颗废弃星有这么大。
等到极限时，高速挤压逼发出一股强大能量，整个星球从中央爆发！惊人的爆炸声中，废弃星直接被能量波撕裂！
多束光柱从废弃星内部四散开，废弃星像是被这些光束扎穿成刺猬。
连续的‘boomboom’声中，岩石、黑水、以及那些废弃的金属物质，在顷刻间化作无数碎片。
顾辞看着它从一个星球残骸，变为飘散在宇宙间的尘埃。
心中忽然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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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莫名的悲凉。
她叹了口气：幸好桑挽还没醒。
胡檬虽然记忆错乱，但还记得怎么开飞船：“坐稳了！爆炸的余波会很强，我要加速了。”
顾辞抱着桑挽，认真修复她暴乱痛苦的精神海。
黑龙变成迷你小龙，蔫巴巴地靠在顾辞腿边，不时用尾巴卷一下顾辞的小腿。
顾辞安抚它：“很快就会治好了，桑挽一直都是个坚定的女战士，这点困难还不足以打倒她。”
她完全相信桑挽。
黑龙叫了声，胡檬忽然扭头看了眼，语气不善：“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叫？”
黑龙不明所以，又叫了几声。
顾辞翻译：“它问你为什么生气？”
胡檬：“它那么大只，为什么要用夹子音叫！”胡檬阴阳怪气地，“哦对了，顾医生就喜欢这种嗲嗲的精神体呢，你以前还说它是你见过最帅的精神体。”
顾辞傻眼：不是……等等，她们好不容易才从废弃星逃离，现在不应该商量下对策，思考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吗？
黑龙浑身透出乖巧，也不和胡檬吵，安安静静地趴在顾辞身边。
顾辞身上的气息让它感觉很舒服，疲倦的黑龙闭上眼睛休息。
胡檬：……
好气哦！
前方路线能量风暴圈开始增加，那些漂浮在宇宙里的飞船残骸也数不胜数，稍有不慎就会撞上去，胡檬不再说话，集中注意力躲避危险区。
他们回到荒星时，桑挽也差不多醒了。
桑挽闭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地下城现在不好进，我知道有个特殊入口，我送你们回去。”
顾辞：“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桑挽：“不了，我要去找我的记忆。”
“而且……”桑挽不自觉握拳，“我要找到程鹤他们做人体实验的证据，然后拆穿星际守卫者的真实面目。”
胡檬跳到顾辞身上，和桑挽平视：“你伤势未愈，一个人去要是出事了，不是给他们送菜？”
“我……”
胡檬语速飞快：“你可能忘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小时候可是顾辞先救的你，她在麻子脸那儿值900积分呢！你当时还答应我们，说什么都听我们的，怎么，现在不记得了，要耍赖了？”
桑挽不善言辞：“我没有要耍赖，我不会一去不回的，等我解决完那些事，我就回荒星。”
胡檬：“你人都走了，我们怎么信你？而且这条黑龙之前莫名其妙发疯，把我和医生拉进它的狂化领域，要不是我俩命大，早完蛋啦！”
胡檬抖抖大耳朵，暗示道：“你能保证这条小黑龙以后都不发狂了吗？它的执念可是顾辞，要是离开顾辞……”
虽然黑龙的执念很杂，有可能是为了它的断角，也有可能是桑挽长期被洗脑、同步影响了它的精神状态。
但是！这不妨碍胡檬趁机忽悠桑挽。
桑挽三两下被胡檬下了套：“那怎么办？”
胡檬给了顾辞一个眼神，顾辞了然，她分析道：“我们收到一张邀请函，背后的人应该也和程鹤有所牵连，你要和我们一起调查吗？”
顾辞继续道：“你，我，还有我们的精神体，作为一个团队，一起去努力，揭发这些恶人的罪行。”
顾辞对着桑挽伸出手：“我们需要一个武力值很强的新队友，加入我们吧桑挽。”
桑挽屏住呼吸，然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搭在顾辞掌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