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雪中故人
    容灵语那晚又买了一个与绥绥送自己的同一套的狐狸摆件,回到客栈时虽见她依旧未归,却也不太担心,堂堂九尾仙狐还能在这城里给人拐了不成?

    于是便向小二要了纸笔,写了个便条,大多都是不介意昨夜之事,希望还能做朋友之类的通话,随后用那狐狸摆件压了放在绥绥房中梳妆台上,便去洗漱就寝了。

    也不知绥绥去置办甚么物事了,容灵语直到子时钟响方才听得隔壁传来响动,想来是刚刚回来,接着走了几步便又没了动静,大抵是看到了容灵语所留便条。

    也不知绥绥是否打听她回来没,不过此时自己房内漆黑,若是未曾知晓,想必会进来瞧瞧,如今却是径自去洗漱了,大抵是从小二或是掌柜处得知了罢。

    容灵语在脑中幻想了一下绥绥看到便条后的神情,又有点可惜没法真正瞧见,想着想着就渐渐睡着了,因此也未瞧到自己房门被微微打开,以及那缝中露出的一双神色复杂的狐眼。

    第二日一早,小二便来将容灵语叫醒,待她梳洗完毕后,领着她下楼吃早饭,容灵语还未走到桌边,就瞧见姜拂雪正在同绥绥谈天。

    她只听得甚么“雪”、“北国“、“归来”之类,听不大懂,因此也未在意。

    见她来,姜拂雪颔首打个招呼,示意她坐下,绥绥已是恢复那一副千年冰山模样,对她阖了阖眼便算是招呼过了。

    容灵语自行坐下吃饭,忽见绥绥手中把玩着甚么物事,仔细一看发觉是自己昨夜送给她的玉狐狸,顿时喜上眉梢,连手中饼子都多了两分香甜。

    绥绥昨夜看到那摆件同便条时十分讶异,自觉昨夜已是做绝了,断了二人之间关系,只待回到青丘就将三人赶走,不再相见。

    却不想这姑娘还给自己送礼留话,上书“还可做朋友”云云,这上古仙兽虽是狐狸,在遇着容灵语前却也未曾深入接触过人世,亦未有动情之时,更何谈那数千年后的通话?

    此时这傻狐狸只道是容灵语真心欣赏自己,做不成恋人还可以挚友相待,顿时心中一暖,差点流下泪来。

    便收了那摆件,也算是接受了她的“朋友”之请,殊不知自己已然踏入那在现代被誉为“拉拉的著名谎言”的圈套。

    绥绥见容灵语吃的差不多,便转头对她道:“我昨日已购置了马匹,稍后收拾妥当你我便可返回青丘,在此之前可还有要办之事?”

    容灵语明白她是不想自己再骑她身上,便点点头说了声好,又讲已无甚事务,收拾完毕就能出发,绥绥也就应下。

    二人拾掇完毕,便告别了姜拂雪,又应承了后续再来请求,出发回了青丘。

    路上容灵语好奇绥绥昨日去置办了甚么物事,怎地也不见包袱,绥绥只说是买了些家中用具,自己使了法术将其收了,容灵语也不多问,心道这法术真是方便。

    俩人路上不时闲聊,也在傍晚时分回到了青丘的宅院中。

    姬沐昭和涂山踏梅见她俩回来,也是十分开心,便做了许多好菜,因着绥绥平日里在她们面前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没叫二人瞧出容灵语同绥绥之间的事儿。

    因此俩守宅人也就是问了问有何趣事,听闻那客栈掌柜是绥绥的猫妖旧识,也是十分惊讶,连连感叹还有如此巧合,日后定要去见见。

    这一日,便也就平静地过去了。

    往后几日,容灵语同绥绥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二人依着容灵语所提,以朋友相处,容灵语因着一时半会找不到对绥绥的法子,也只能先耐着性子过一日看一日。

    绥绥那日买了些新的锅碗瓢盆,还买了些盐同胡椒等调味料,余下的便是些笔墨纸砚,容灵语也厚着脸皮同她讨要了一套回屋,不时记下自己在此间的见闻。

    平日里容灵语便是在四周逛逛,这山中猛兽不少,不过大抵是因着绥绥有甚么秘法或是吩咐,几人外出时从未有过兽类袭击,就算是遇着了,也大多都是望着她们一会儿便走开了。

    就这样过了半月,期间几人也是简单过了除夕,又结伴去曹州定陶镇玩了一日,逛了庙会。

    涂山踏梅也未再瞧出容灵语的不对劲,直接问更是不可,只能耐着好奇,相信日后定会有解答,她往常都要在族中举行祭仪,今儿因着九尾大人的邀约,便没有回去,只是书信嘱咐了其余祭司,又向母亲道了平安。

    青丘终于飘起了雪,是在夜里悄悄下的,银装素裹,转眼变作了白丘。

    容灵语刚醒,便见窗外白茫茫一片,赶忙穿上大衣打开门,屋内燃着暖炉,尚不觉寒冷,可门一开便有寒风吹进,登时让她抖了两抖,过去在映城上学,虽也会下雪,可很少积雪这么多,况且城市中常常扫雪,基本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的。

    姬沐昭已在院中扫出一片区域练剑,容灵语穿越至此后,每日清晨都会见到她练武,让容灵语不禁感慨这姑娘的努力与坚持。

    这时,绥绥的房门也张了开来,披着银白色貂裘的女子从屋内缓缓走出,伸出手盛住几片雪花,复又有白花自天落下,覆在她的头顶,似是天道赐旨,让那不老的神仙白了头,容灵语不禁看的呆住了。

    绥绥本在望着雪出神,感受到旁边一股热切的视线,便顺着来源看去,望到容灵语呆立的身影,对上了那灼热的目光,以及含泪的眼角。

    她,怎地哭了?绥绥一怔。

    容灵语见她望来,察觉到自己异样,赶忙低头把泪滴拭了,抿了抿唇。

    她方才看到头上落了雪的绥绥,想到了与她相顾白头的模样,看到了那仿佛真能实现的、二人携手终身的未来。

    思及此,她笑了笑,笑自己怎地白日下做起如此大梦来?

    正想着,容灵语忽地听闻脚步声,向她这边走了几步后又停下。

    “近日,梅花开得十分好。”同白雪融为一体的清冷声音自面前不远处响起,似是陈述,又好似邀请。

    容灵语抬眼望去,绥绥在她跟前站着,却只是望着院子里的树,好似刚刚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

    “哧”容灵语不禁轻笑一声,对她道:“那,可否请云蕖大人随小女子同去观赏一番?”自曹州回来后,她便不唤她“绥绥姑娘”了。

    绥绥见她邀请,知她是顺了自己心意,也没有推脱,早饭后便同她往山下走。

    青丘半山腰处有一片梅花林,此时开的正艳,绥绥取出家中带来的小火炉,又拿出一壶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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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两个白瓷酒碗,寻了个最为高大的梅花树下坐了,把酒热上,便靠在树下歇息。

    容灵语先是在林中逛了逛,此处都是梅花树,一棵杂树都无,似是人为种植,而且应当还有人在精心照料,不过逛了一圈也没见着他人踪影,容灵语只道是绥绥仙力所为,虽是奇怪,却也没有深究,只是到了那棵树下,同她一并坐了。

    绥绥见她来,拿起热好的酒,给她同自己都倒了一碗,二人碰了下,绥绥只抿了一口,便举着酒发呆,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如此时节,她应当回来了。”容灵语只听见绥绥轻声言道。

    话刚出口,一只巨大的雪鸮从天飞落,正落在这颗梅花树上,引得那白雪簌簌落下,容灵语抬头望去,不禁大为惊奇,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雪鸮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身形如此庞大,怕不也是个妖兽。

    刚想到这,只见那雪鸮从树上跃下,化作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子,一头似雪白发,清亮的橙色的瞳仁昭示着她的真身。

    “九尾大人。”那雪鸮对着绥绥作了个揖,得到示意后也是缓缓坐下。

    “阿雪,你如今还在照料着这梅花林?”绥绥眉头半蹙,望着雪鸮问道,这阿雪,想来便是雪鸮的称呼了。

    “是的,”阿雪点了点头,虽是望着这梅花树,两眼却似对着后头的天空,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儿,“因为她喜欢。”

    “她?”容灵语听到这关键信息,没忍住问道,可立刻发觉不妥,赶忙找补道:“是我唐突了,若是姑娘不方便,不必讲的。”

    阿雪看了看容灵语,知晓她是人,不过又见她同绥绥坐的如此近,还披着同样款式的貂裘,自是明白不需要避讳。

    正欲开口,忽听绥绥道:“我先前去曹州,见着她了。”

    阿雪气息一滞,遂又笑道:“可是还在那儿守着她夫君的客栈?”

    “你一早便知晓。”绥绥闻言,望着仍旧微笑着的阿雪,忍不住疑惑道。

    “是的,”阿雪又是点点头,轻声道,“自她下山后的,我都知道。”

    “那你还在等她?”绥绥愈发不解,“她已嫁作人妇,是他人的妻,丈夫虽逝去,可她念念不忘,又如何会回来寻你?”

    “是的,”依旧是这句回答,阿雪的面上的微笑未有变化,似是一副遮盖心灵的面具,只要她戴着,便不会有人瞧见这之下的苦楚。

    “我曾答应会等她一世,无论她能否忆起,又是否回来。”

    “这是我的誓言,我自当穷尽一生将其维护,不论其中的另一方如何。”

    如此说道,阿雪的微笑也有了些许裂痕,可大抵是漫长的岁月将其加固,终究是没有脱落,但她的眼中已盛了稍许潋滟。

    容灵语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毕竟曹州时她亦有去,因此也是明白了不少,只是仍旧困惑。

    阿雪眼中的泪终究是没有落下,她又缓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因此,无论她是否记得,更无论她是否回来,我都会守在这儿,岁岁皆如此。”

    容灵语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阿雪的神色,一边缓缓问道:

    “那阿雪,又因何立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