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景濯从有记忆开始,他想要的一切,都能轻而易举的拥有,无论是比赛的胜利,还是各类产品的新品,亦或者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人际关系。

    念动则得。

    青春期懵懂时,身边的人陆续谈恋爱,景濯嗤之以鼻,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究竟有何趣味?

    为爱情烦心,更是庸人自扰。

    直到那天,他从平阳镇接到明念回来的途中,脑中不停播放和明念有关的点点滴滴。

    他纠结过、抗拒过、挣扎过,可那种念头像是沼泽,越是反抗,越会深陷其中。

    最后,他放弃抵抗贪欲,选择遵循本心,甘心被欲/望驱使。

    毕竟,隐忍克制从来不是景濯的风格。

    景濯来势汹汹的吻,混杂着朗姆酒的馥奇香调扑面而来,掠夺明念的呼吸,舌头在她的嘴里攻城掠地,融合她嘴里若隐若现的果酒香暖甜交织。

    他的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强迫她头抬起。

    明念只能无力承受着他的侵略,舌尖交缠的酥/麻感被无限放大,接吻的声音在脑子里环/绕,明念脊椎酥/麻,整个人软成一滩水。

    她呜呜的抗议声,被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景濯欺压她的唇松开,他指腹磨砺着红肿的嘴唇,笑容肆意带着痞气,“宝贝,这才叫爽。”

    被困在墙壁和他之间的明念,终于获得氧气,睁圆了双眸剐他,“你放开我!”

    景濯耍无赖,又欺身想吻她,“我没有得到答案,再亲一次。”

    明念急忙捂住嘴唇,抗议道:“我不要!”

    “亲一次和两次没有什么区别的,再亲一次好不好?”景濯她强行扯开她的双臂,在她耳边厮磨,诱哄她,声音柔的不像话。

    明念低头,躲避他的吻。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他轻而易举的托起,明念脚尖离地,低头正好对上景濯灼热的视线,势要把她吞噬,一口入肚。

    “我不……”明念话还没说完,舌尖就被他含住,呼吸掌握权再次丢失。

    蓝色衣裙摩擦衬衫,身体被他夹在双///腿之间,背后的瓷妆墙又凉又滑,明念躲避他的吻,含糊不清的说话,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我快掉下去了,你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蓦地,会所停电,整栋大楼隐入夜色。

    没有安全感的明念手臂入藤蔓般缠住景濯的脖子,祈求他,“没电了,我们打开手机手电筒吧,你先放我下来。”

    景濯胸腔荡漾着爽朗的笑声,他看出明念的想法,薄唇含住明念的耳垂,继续蛊惑,“腿缠住我的腰,就不会掉下来了。”

    世界陷入黑暗,人群嘈杂混乱,我们彼此慰籍。

    *

    灯光亮起,会所恢复正常。

    走廊尽头的男人手中端的酒盘,失去平衡,尽数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啪’

    明念一巴掌扇在景濯脸上。

    “景濯!你发qing你去找其他人啊!你把我当什么了!”明念气得满眼通红,“你觉着我是那种会为了上位和其他人睡觉的女人吗!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那一下,明念用足了力气。

    食指轻抚唇角,意料之中看到一抹红色,景濯笑容不减,反而更盛,“打我,你爽吗?”

    “神经病!”明念使劲推他一下,转手就走。

    景濯抓住她的右手腕,明念气急转身又是一巴掌。

    空气瞬间凝滞。

    他被打的偏头,额前的碎发在空中划过弧度,擦过他晦暗莫深的眼眸,他嘴角笑着,“明念,我不想找别人,我只想找你。”

    “三个吻,两巴掌,我赚了。”

    *

    那天明念离开平阳镇后,纪以川的母亲突发急症,准备做手术,正当纪以川因联系不上父亲,凑不齐手术费苦恼时,医院的前台护士告诉他——

    那天陪他来的小姑娘,给他母亲的急诊卡充值了十万元。

    正好够手术费。

    瞒着他、利用他、明目张胆的说不在意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那么狠心,为什么不狠心到底呢?

    这十万元算什么?对他的补偿吗?愧疚费吗?

    可他又十分感谢那十万元,如果没有那十万元,他母亲没钱动手术。

    生活就是如此的滑稽,让你打碎了牙只能忍着往下咽,哪怕心存恨意,嘴里也要说出感谢。

    母亲手术做完,救回一条命,但意思说,这里只是三线城市的小医院,医疗设备有限,建议他们搬到大城市的医院,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未联系上的父亲,工作时摔断了腿,在医院急救。

    穷是原罪。

    纪以川心中再不甘,却只能签下来同意书。

    他真的非常非常缺钱。

    他带着母亲来到沪城。

    母亲一天的住院费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担忧赔偿金会被很快消磨掉,他只能出来兼职打工,承担家庭重任。

    大学同学推荐他来到会所工作。

    会所夜班工资是白班的两倍,他果断选择上夜班。

    他上班时坐地铁,遇见满身疲惫准备回家的的打工人,他下班时坐地铁,碰见着急忙慌准备去公司的白领。

    日夜颠倒,唯一的好处是,他白天可以照顾母亲,陪她说话。

    一日只有下午可以短暂地睡几个小时。

    今晚他又来会所工作。

    会所停电后,又来电。

    灯光亮起刹那,他看到明念在和那天来接她的男人接吻。

    穷是原罪。

    这个会所一瓶酒是他妈妈的手术费,更有甚者一瓶酒可以买他家的两套房子。

    他来会所拼命挣钱只为生活,而有的人来会所只是日常玩乐。

    纪以川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憎恶和嫉妒在心中无限滋生,它们以最快的繁殖速度,覆盖体内所有的期望和幻想。

    *

    明念讨厌失控,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

    凡是影响到她计划的,都让她烦躁。

    从平阳镇回来,明念开始察觉到景濯有些不对劲。

    她问过司机,她发烧晕倒在车里,是谁抱得她回酒店,最后得到了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景濯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她所有的伪装,拍卖会她故意说谎,将把柄送到景濯手里,没想到景濯会选择成全她。

    江边的脸颊吻,她强迫让自己认为只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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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走廊上,景濯他……

    他竟然吻她!

    明念按住躁动不安的心跳。

    生气?懊恼?紧张?

    生气,景濯在开出条件后吻她!

    懊恼,自己竟有一瞬间的沉迷!

    紧张,担心会被熟人发现!

    无论那种情绪,都不该出现。

    换作是去平阳镇之前,明念不会让情绪失控,扇景濯巴掌。

    她会想出更好的办法,装哭卖惨,让自己站在低位,让景濯心怀愧疚。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那就让它利益最大化。

    可问题是,明念从平阳镇得知了一些秘密。

    无人知晓又事关重大的秘密,它隐秘暗藏巨大的力量,让明念心中常常惴惴不安。

    在秘密没有被证实或被否决前,她悬着的一颗心,终是高高挂在天边。

    明念回包厢拿包后,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便匆匆离去。

    可她嘴唇红肿,桃腮泛粉,眸含春色,惹人遐思。

    众人心中腹诽:景濯是个禽兽。

    明念翻动手提包,确保包内的密封袋没有丢失。

    因太过紧张,下楼梯时漏看台阶,马上要摔倒时,被结实的手臂扶住。

    凛冽的冷杉木香,扑入鼻尖,明念猛地抬头。

    纪以川强撑笑容,对她说:“明念,好久不见。”

    明念尴尬勾唇,轻轻点头打招呼,旋即转身离开。

    刚踏出一步,纪以川叫住她,“明念,那十万元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按银行利率来算利息。”

    他逆光而站,修长清臞的身形愈发单薄,因工作需要,头发背到脑后,露出清隽的眉眼,在浮华糜烂的世界中散发干净的气质。

    “不需要。”明念顿住脚步,回眸望向他,“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后悔,我也不会回头,那十万元你无需还我。”

    没有十万元搭建的债主和负债者之间的关系,纪以川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他和明念之间存续羁绊关系。

    这些日子纪以川茶饭不思,消瘦许多,闻言身体晃了晃,他思虑片刻,还是保持己见,“等我凑够了钱,再找你。”

    明念不愿多说,抬脚刚想走,又被叫住。

    “我看见你和你男朋友在走廊……”

    “他不是我男朋友!”明念倏地提高音量反驳道:“你别胡说!”

    "呵……"纪以川笑声很轻,“那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纪以川没有再多说什么,明念听出了他的嘲讽和轻蔑。

    明念冷笑,我心情本来就很差,你非要来惹我?

    论气人,明念从小就没输过。

    明念很快调整好自己情绪,她也笑,如玫瑰带刺,美而冷艳,“景濯就是很棒啊。”

    话一出口,纪以川很是不解。

    明念唇角的弧度,堪称完美。

    她眼眸弯弯,继续说:“景濯从小考试门门功课第一,初中开始投资股票,赚到百万美金,他目前就读经济学和软件工程双学位,冲浪、滑雪、赛车他都会,直升飞机他都会开。他是有钱人,但他也很优秀。'

    纪以川,就算你真的是景家少爷又如何?

    今天这番话,以后定会成为你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