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乱世逃荒
    翌日清晨。

    林夏又听到有几人伤重而亡,众人头上笼罩着层层阴影,不复之前的轻松自在。

    接下来就是一场急行军赶路。

    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狼群重返之前的战场,随后留下几个被挖的深坑。

    整整三天,除了晚上实在太黑看不清,其余时间一直赶路,众人终于在第三天天黑前走出山林,中间有次又差点被狼群围了,幸好守夜的人机警才没让狼群有机可趁。

    因为林夏之前的示警,村子彻底接受了她们,不再是远远吊在身后,而是一起走在队伍后方。

    之前吴村长也就是领头的中年汉子为了感谢林夏还给她送了一斤狼肉和一张狼皮,林夏拒绝狼皮并换到一张简略的手绘舆图。

    这个舆图平常人可没有,还是因为吴村长的亲家是走镖的,全国各地地跑,知道很多地理方位,给绘制的舆图,就是遗憾亲家前两年因北方局势不稳,举家搬迁到湘州,不然跟他们一起走想必安全系数高很多。

    林夏高兴啊,之前只是往南瞎跑,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就绕道,反正少了河流的阻隔,除了断崖,大部分地区都可以直接通过。

    现在有了地图,发现自己要是往南沿直线走,就会被六岭山脉拒之门外。

    顾名思义,六岭山脉是由六片山岭聚集而成,横亘渠州、禛南、铍州、湘州四个大州,其中大部分山脉在禛南境内,少部分分布在其余三州,它整体海拔不高,但它大!横向长500公里,纵宽200公里。

    吴家村就是准备逃往湘州,湘州毗邻岭州,在岭州的东北方向,并且地理位置优越,水系发达,州内有大靖境内最大的淡水湖——安阳湖。

    林夏决定跟随队伍进入湘州再分道往南去岭州,其实禛南就在湘州西面,岭州上面,并且也是男女主大本营,禛南更近,但不合适。

    男主为什么称之为山匪呢?

    就是因为男主在禛南州内,山多,到处是大山,除了他,其他地方也是土匪横行,极其危险。

    而岭州就好多了,两侧多山,中间多丘陵,地势较平坦,地处大靖最南方,临海,气候温热,更适合定居,就是京都更偏北,人们不爱往南跑,那边的人口始终没发展起来。

    周家就是被流放到岭州开荒,后面女主起事,周家多半会控制岭州,所以成为女主大本营。

    而她们目前正处于渠州东北角,向东南方走一个月不到就能出渠州到达铍州,铍州下方就是湘州,湘州西边禛南,下边岭州。

    她们要去往东南的湘州,就会绕过六岭山脉进入铍州。

    如果顺利,再走两个月就能正式到达岭州。

    趁着这段时间的友好,林夏把户籍上不认识的字打乱请教吴村长,这才搞清楚,那两人,一个叫朱大壮,一个叫朱二壮,朱大壮妻子张氏,朱二壮妻子马氏,来自峄城郡芒梁县牛头村。

    竟然是跟葛大娘一个郡,吓得她立马打听葛大娘所属县城。

    还好,葛大娘根本不知道芒梁县在哪。

    *

    出了山林就是一片平原,整支队伍有序的行走在焦黄的土地上,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烤盘之中。

    “林丫头,你的裤子。”葛大娘指了指林夏后面。

    好尴尬。

    啊,她亲戚来了。

    她怎么忘记这一茬。

    不是说逃荒的人没有大姨妈困扰吗?

    林夏选择性忘记其他人吃不好睡不好,自己这段时间却是一点没克扣伙食,并且她还长高了,挽起来的裤子都放下了些许。

    怎么办?别说卫生巾,古人用的月事带她都没有。

    葛大娘看出林夏的窘迫,主动询问。

    “林丫头,你是不是没带月事带?”

    “嗯。”林夏掩藏在脏污下的脸上微微泛红。

    “你要不嫌弃,我这儿有我儿媳妇的。”葛大娘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这是洗干净的。”

    林夏其实有点嫌弃,这种东西太私密,无奈没条件,只能接受,但是她没想到,古代月事带里面得塞草木灰,又是想念现代生活的一天。

    在山林半天的路程,队伍就渐渐看到流民的存在,短短十天,好像换了批人,之前的单独逃荒的流民行事匆匆,就算条件不好身上也带着行李,也还有力气赶路。

    现在的流民身形状若骷髅,身无长物,路边或躺或坐,走路一步一顿。

    他们看见吴家村,立马就跪上来乞讨,吴家村民见状,眼神透着不忍心,却还是恶言恶语驱赶他们。

    其他人一看讨不了好,又恢复半死不活的状态。

    就这样,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一路上都有人冲上来哭喊乞讨,村民由最开始的同情再到麻木,最后变成厌烦。

    太阳落下,众人终于看到远处伫立的小小城墙,这是他们的一个目的地——璐县,明天需要进城补给。

    越往那边走,聚集的流民越多。

    不应该啊。

    这里只是个边界小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吴村长招呼众人停下脚步,然后让自己的儿子吴给力和吴成功出去打听消息,

    “爹,好消息。”吴家儿子一脸兴奋的回来。

    “这里每隔一天就有施粥,明天就是施粥的日子!而且城门也只开施粥的半天,我们运气真好”

    “善,大善!”其他人也很兴奋。

    林夏和吴村长面面相觑,有点不好的预感。

    璐县。

    一个边界小城,估摸整个县城不过千户。

    怎么会有那么多粮食来做善事?要知道就这一个城门聚集的流民就有千多人。

    就算真的有粮食,县令也是位为人民服务的好官。

    但璐县快处于三州交界处。

    开仓赈灾的消息流出去会吸引三个州的流民。

    那这么多流民源源不断地赶过来,璐县这破旧的城墙抵挡的住流民的冲击吗?

    “大家先冷静。”吴村长安抚住众人,“明日一早开城门,我们要买东西的人就抓紧时间进城补给,买完东西我们就走。”

    “村长,我们不等施粥吗?”一个村民疑惑地问。

    “是啊,村长,我们明天喝碗粥再走吧。”

    “明天视情况而定。”吴村长拍板定论,其余人见此收起反驳的心。

    “好了,就这样,我们在这边找块地休息,老人孩子妇女都坐中间,青壮年在外面休息。”

    “另外,给力,你安排十个人分两班守夜。”吴村长转头望向吴给力。

    “好的,爹。”

    林夏觉得吴村长的决定是对的,其实她都想不进城,连夜走,但是接下来一段路都是平原,很可能找不到水,自己明天进城买辆独轮车,再买个水桶和水,还有粮食。

    别人都有车,自己没有,自己还不能带很多水,现在自己也是有队伍的人了,安全有保障,车子也得安排上。

    次日辰时,

    官兵打开城门,设立路障,人群一拥而上。

    “不准挤!”

    官兵抽出刀一挥,最前方的难民应声倒地,众人清醒过来,忙往后退。

    “施粥半个时辰后开始,要进城的赶紧,50文入城费,不检查身份,午时准时关城门。”领头官兵一口气说完。说罢让人守在门口,自己往一边坐着喝茶去了。

    吴家村众人早已等在城门口,陡然听见入城费要50文,内部一片哗然。

    农村的日子不好过,各种税牢牢压在他们头上,并且这次迁徙已经让她们元气大伤,剩下的微薄资产是要花在刚刃上,哪还有银钱付这笔昂贵的入城费。

    吴村长招呼各家主事人:“各家商量一下,有哪些人需要进城买东西,一刻钟后在这集合,到时候小力带头。”

    “这是西门,等会进城的人从南门出,其余人跟着我绕城到南门等他们,时间充裕我们就在那边排队领粥。”

    “你们只有一个半时辰,不要在里面逗留,没买完也出来,过了时间就不等了。”吴村长对着众人严肃地说。

    “好,知道了。”

    林夏和吴给力他们一起排队进城,士兵没为难她们,给了钱随意瞟一眼背篓就让过去。

    入城费还是太贵,很多人家舍不得,最后加上她只有12人,其中女子就只有林夏一人,于是她显得与他们很是格格不入。

    林夏进城之后就跟其他人分开,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她眼底充满新奇。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进古代城池,说实话,不怎么好看。

    整个城里灰扑扑的,唯一道路看着不错,地面铺着大青石,路上还有专门的车辙印以供车辆行驶。

    道路两旁店铺房门紧闭,路人行色匆匆,偶尔还有士兵穿过。

    不对啊!

    像这样一个小县城,官兵最多不过百十来个,但她就走过的十来分钟见到不下两队士兵,起码二三十人。

    潞城绝对有事!

    林夏无意探究秘密,既然城里让进,也没说不让出,说明问题还不大,有问题就溜,自己也不是傻子。

    她先去买东西。

    店铺很多都关门了,但基本的物资保障的店铺还开着。

    林夏先去买了一辆二手独轮车,上手差点翻车,练习好一会才使用成功。

    不得不说,有车就是轻松,除了跑不快,但装的多,还省力,林夏终于卸下肩膀的重担,成功成为有车一族。

    林夏在城内愉快地购物。

    没有姨妈巾,白棉布,买上;晚上没处休息,油布,拿上;毒药粉没地方装,油纸、瓷瓶,拿下;针线、鞋子......

    没容器装水,水桶,额不要了,有更方便的酒桶,跟竹筒一样上面只有一个孔,拿木塞子塞住就不会漏水了,还多花一百文让店家加满水。

    林夏又去买了盐,油和粮食,只不过粮食限购,一人只能买一斗米或小麦,菽倒是能买三斗。一斗糙米平时只要60文,现在220文,基本涨价三四倍。

    天灾乱世之下,百姓过得真苦。

    林夏买了一斗糙米和5升菽也就是豆子。不是不想多买,实在多了带不了还遭人眼红,一斗大概10斤,一斗五升就是15斤,省着吃能吃一个月。

    林夏还去铁匠铺想买把大刀。

    “没有!那枪呢?”

    “没有,武器都没有,就算有也不让买!”打铁匠不耐烦地说。

    “那你这里有什么?”林夏好脾气地又问。

    “诺,还有一些农具和厨具,卖完就没有了。”

    林夏奇怪:“大爷,你这里怎么东西这么少啊?”

    “不关你的事。”

    有时候真挺想打人。

    走出铁匠铺,林夏车里已经多了一把约莫30厘米的挖药小锄头和一个直径25厘米的双耳小铁锅。

    另外,林夏还去药店买了几包治风寒、风热的药,还有硫磺,驱虫粉,单独又买了一钱薄荷。

    贵死个人!一包感冒药就要半两银子,防中暑的更是夸张,只有买点薄荷将就。

    东西全部买完,林夏手里还剩十二两银子,这一趟花了平民百姓三四年的收入,物价简直夸张至极,怪不得其他店铺都关门了,非生活必需品没人去买。

    刚买完东西时间还没到,林夏想继续看看查漏补缺,突然发觉城里巡逻士兵变得正经起来,之前都是懒懒散散的。

    林夏心想不好,赶忙往南门而去,幸好城门开着。

    刚到南门,就碰到吴给力一行人,看着推的唯一的那辆车上大包小包堆满东西,林夏真想当没看到他们,可是迟了,吴给力正热情地招呼林夏加入他们。

    他们这样出城真的不会被抢吗?

    吴给力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不会!

    这小伙子还是很靠谱的,让众人围在四周,拿出板车下的镰刀、菜刀,还有个震慑难民的大砍刀。

    难民在有吃的情况下还是很惜命,站在领粥的队伍里目视他们远去。

    “诶,我们村子的人呢,那么大一波人,没啦,也没见着领粥啊。”村民甲疑惑。

    “乱说什么!应该是还没到。”吴给力给了对方一巴掌。

    “两个城门那么近,一个半时辰早该走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村民乙也担心道。

    吴给力也有些担心,还是镇定道:“我们先远离人群,往那边去等等。”指着不远的小树林。

    不等众人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正是吴给力的弟弟吴成功。

    “我可算等着你们了,我们快走,村子已经走了。”吴成功喘着粗气就是帮众人推车。

    “发生什么事了?”吴给力边走边问。

    “具体不知道,这不是吴二爷听到有大批马蹄声往这边过来,担心有事就赶紧走了嘛。”

    “吴二爷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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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他既然说出来肯定是对的。”大家点头。

    大家刚走出一千米,就见城门里窜出一队士兵,正在大声说些什么。

    林夏回头望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他们在征兵,先用施粥名义吸引流民,随后强制征兵。

    所以铁匠铺里铁器匮乏,多半是原材料受限,上层需要武器。

    吴给力也不笨,随机招呼众人一人拿一些粮食,减轻车子重量,然后疯狂的往外跑。

    那边流民也知道自己被骗,纷纷往四周逃窜,然后人哪跑得过马,约莫有一百骑兵,就把数十倍数量的流民控制起来,只有少数开头见状不好的人逃了出去。

    林夏无奈,她的驾驶技术属实不太熟练,快速奔跑下差点翻车。

    自己这是跟逃跑解下不解之缘了吗,一路总在跑!就不能好好的逃个慌,征兵又不征女子,关她什么事?

    想是这么想,身体很诚实,继续跟上。

    跟吴家村的相处很融洽,自己除了一腔勇气和狠意,还有什么,一推就倒的力气吗?

    还好城墙下的流民众多,足够官兵操心,看到跑离的人没有去追。

    *

    “二弟啊,你告诉我们,村子走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影都看不到,你带的路正确吗?”吴给力气喘吁吁的靠在板车上。

    大家持续狂奔半个时辰,腿脚无力,正坐下休息。

    “大概你们进城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走了,然后让我来南门等你们。”吴成功挠挠头。

    还体贴地补上一句:“爹跟我说了是这个方向,绝对不会错。”

    吴给力选择相信他,“行吧,休息够了继续上路,谁知道那群官兵会不会骑马来追。”

    说罢起身上路。

    林夏什么话也不想说,真真是走够了,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月,走了过去十八年的路,这就是健康的代价吗?

    一个时辰后。

    头眼昏花的众人,终于看到大部队都快哭了,他们生怕走散或是已经被抓,从此不复再见。

    “爹啊!”吴成功一声凄厉的哀嚎冲上前去。

    “儿子差点就再也见不着您了!呜呜呜呜......”

    林夏头上闪过一排黑线。

    “这是咋了?”村民立马关心道。

    “他们在征兵.....”

    众人大惊失色!

    他们从北方逃往南方,并不是因为干旱,可以说不仅仅是干旱,更多的是北方打起来了,在大量征兵,往年征兵每家只征一个,今年每家只能留一个,上了战场就是九死一生,回来的士兵寥寥无几,他们不想死,就举村逃了。

    结果现在中原内陆也开始征兵,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我们休息一炷香,之后走西边山脚小路,有官兵过来,男人们就立马进山。这边地太平,一旦官兵路过,就能看到我们,很容易被抓。”村长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本来这个时间是平时休息的时间,气温正正高,但由于今日特殊的遭遇,众人仿佛感觉不到热和累,一个家庭男人的存在能极大地增加其他女人孩子活下去的机率,她们必须共进退。

    此处的平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人走到天黑才接近群山。

    路上渐渐多出其他逃出来的流民,他们轻装简行,或是一贫如洗,纵然饥肠辘辘,还是追上先行的吴家村民,而他们的目标赫然与吴家村一样——往山脚走。

    “马上就到了,我们坚持一下,再走一炷香,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好。”回答村长的是稀稀疏疏有气无力的声音。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吴家村就沿着山脚前进,由于人多,跟着的流民就多,流民一多,是非渐起。

    这群流民大多是老人女人孩子,城里没给她们粮食,她们的丈夫儿子被抓之后,她们就被驱赶,没有吃的,山里的野菜稀少,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一批人。

    现在眼前就有一块肥肉,叫她们如何不拼命?

    先是有人上来自荐枕席,村长约束众人,不准他们答应。

    然后为了生存,为了孩子,他们开始打游击战,时不时骚扰队伍,抢了就跑。

    渐渐的,吴家村这群种地人的手上染起鲜血,整队不再是当初面对狼群时慌乱尖叫的兔子,他们爪子变得锋利,獠牙渐成。

    林夏依旧跟在最后一批,盯着她的人很多,她手里杀过老人,杀过女人,还杀过三岁小儿。

    不知作何感想,自己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少年变成一名杀人如麻的恶魔。

    该恨这群走入绝境手无寸铁的百姓?

    还是恨这无情的老天带给他们的天灾?

    或是恨上位者不仁带来这残酷吃人的世道?

    为他们生在这个时代感到悲哀......

    屡战屡败的流民,不再浪费精力在吴家村民身上,吴村人太多,又太团结,几次暴乱没有得到一点好,吴村人仿佛拿他们练手,下手不再犹豫,越来越有军队风范。

    他们开始远离,把视线对准了其他人。

    “奶奶,我好饿呀。”葛大娘的孙子铁蛋说。

    “我闻到好香的肉味。”

    “我也想吃。”

    “对,我也闻到了。”另一小孩说。

    “我也好想吃肉,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小孩比了个大大的手势。

    铁蛋扯了扯林夏的衣摆,悄悄问:“林姑姑,那些人不是没有吃的吗?”

    林夏和周围几个大人相顾无言,小孩子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大人知道,一旦有人开了吃人的头,接下来很快会有人跟风。

    “大饥,人相食。”

    这句只写在历史书里冷冰冰的文字,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乖,铁蛋,你睡着了就不想吃了。”林夏叫铁蛋赶紧睡觉。

    自从上次在狼群攻击时帮了这祖孙俩,她们就跟她单方面熟悉起来,两方偶尔互相帮忙赶驱赶抢劫的流民。

    在之后葛大娘断断续续地絮叨中知道,当初分路之后,三个弱者小队很快被人盯上,铁蛋娘就是掩护她俩被流民杀死。

    林夏心里叹了口气,准备睡觉,这时突然被人叫起,正是吴村长让众人收拾东西,连夜摆脱人群。

    林夏她们闻到肉味,吴村长也闻到了,尽管村子人多,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等那些人的体力上来,难道不想上来偷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