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天就到湘州。
林夏却发现一件恐怖的事,路边呕吐腹泻的灾民越来越多,最开始发现还以为别人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这无可厚非。
但那是个例的时候正常,出现大批量生病并且休克死亡就极度不正常。
同尸体为伴,与死亡共舞,这种感受真是糟糕至极。
林夏带紧自制口罩,远离人群,尽可能不接触到任何一人,条件如此,连洗手注意卫生都没法做到,一阵绝望袭来。
并且联想古代发生瘟疫会怎么处理,先是封城挣扎一下,尝试治病,发现治不了,让人躺平等死,更狠点直接屠城。
想想林夏就更不好了。
一路上的灾民太多,根本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往湘州赶,希望老天再保佑她一次。
这几天,林夏是小心在小心,遇见大批流民能避则避。
眼见还有半天就到两州分界线,这时狂风大起,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隆,震撼人心。
狂风骤雨席卷而来,天空瞬间陷入黑暗,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仿佛宣告一场暴风雨的来袭。
人们欢呼雀跃,兴奋地宛若一只只猩猩,在雨中大吼大叫,上窜下跳。
林夏却高兴不起来,大雨加上瘟疫会带来什么。
会通过雨水把病菌带向四面八方。
林夏赶忙拿出油布裁出一块等身长的大小,用绳子系在胸前用以遮雨。
现在的燃眉之急,就是远离这个地方,到湘州只剩半天距离,说不定湘州没有瘟疫呢。并且过关口旁边就是六岭山脉,实在不行进山躲一段时间,安全再出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夏才走两小时,雨势不仅没变小,还越来越大,根本遮不住,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有个小空间帮她保管食物。
老天像是要把过去大半年没下的雨下个够,天上宛若破了个大洞,不住的往里灌水。
之前干裂的土地也仿佛已经吸够了水,积水逐渐漫过脚踝,袭上小腿。
林夏半游在浑黄的水中,行进缓慢,不仅水中阻力极大,还要避开各类杂物防止伤身,更要注意神出鬼没的浮尸,防止一不留神就来个“贴面礼”。
她觉得这世界上可能有龙王的存在吧,前半年玩忽职守忘记工作,一遭想起,连忙补救,把前面的雨水都还给大地。
她也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下凡历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林夏一路苦衷作乐的想着,一路拼命往前挪动,她已经看到前方的大山了,马上就能上岸,只需要再坚持一下,要是再不到,她就得淹死在雨中,她不会游泳这个技能哇,有机会一定要学!
爬上缓坡,见到密密麻麻的小人正在往山脉中走去,林夏心里就是一咯噔。
前方是个天然要道,半山上一座城池耸立,这是属于湘州的过关口,城池两边是悬崖峭壁,左边是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长城”,右边链接的就是地域广阔的六岭山脉。
附近能进湘州的地方要么就是直接进城,要么沿山脉边缘寻求突破口,还有就是绕“万里”城墙而过。
林夏记得吴村长当初科普过,很久以前大靖最南方是别的国家,故而连接山脉修筑防御工事,在交通要道上修建防御城池,后来老祖宗们把地盘打下来,也沿用了这些军事防御,就是历年来也没派上用场。
现在好了,它成为阻挡过关的利器,城门一关,万事不理,谁也不爱。
易守难攻的天然地理位置还没有被难民攻破的风险。
林夏还是不死心的跑过去试试,然后一脸沮丧地离开,得到城内守卫的确切消息——不准过,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开门。
大雨依旧没停,忧虑之后山下被淹,待在城下被感染,林夏决定跟其他人一样进山,远离人群,远离大水,远离病菌。
其实长城也是在山上,但是那些山光秃秃的,植被很少,树木也没几棵,上去估计就是泥石流一波带走。
打雷还不能躲在树下容易被雷劈,最好寻个山洞。
林夏一脚深一脚浅,踩着稀泥进了山。
她发觉自己想简单了,还想沿着山壁突破到湘州呢,全是陡峭崖壁,总得绕行,没有阳光的指引,她也没发觉自己绕错方向越发深入。
勉强找到一片平地搭建帐篷,林夏就在这稍作休息。幸好背篓用油布包裹,上面没湿,还能换身衣服。
趁着天色昏暗,四下无人,直接把自己内衣以外的衣服全脱下来在雨天先冲了个澡,然后进帐篷换上那干的但不干净的衣服。
她缩在狭小的帐篷里,改良雨衣,尽量还原现代连帽款雨衣,把容易漏水的地方逢紧。
穿上雨衣在雨天下就开始清洗所有打湿的衣物,这些物品是在山下尸水泡过,很不安全,得全部清洗干净。
做完一切,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吃点药预防感冒,这药还是当初在潞城时买来一直没用上的,可惜药包没处煎,只能嚼两片姜片以作安慰。
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际,看着雨势稍小,林夏又出发了。
雨天路滑,需要时刻注意山体是否有滑坡倾向,是否走到山间小溪处突变洪水把自己冲走。偶尔炸雷想起,这路属实走得过于艰辛。
走走停停,一找就是两天,林夏都后悔只在空间里装凉白开了,现在的她急需热水暖暖身子。
就是这一场大雨下来,温度由盛夏陡然转变为秋日,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带起一阵寒意。
找了两天,林夏总算找到一处开口极大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就是凹进去的崖壁,不遮风但挡雨,最开心的是里面很多枯枝败叶和一些烂木头,那就代表林夏可以生火取暖了。
进入山洞,先把四周检查清楚,没有危险小动物,然后开始生火烧水烤衣服,顺便出去拖些湿柴回来放一边烤干。
忙忙碌碌,终归喝上热水,穿上干爽的衣服。
放松心神,林夏一下病倒,把买来的风寒中草药熬了又熬,昏昏沉沉休息三四天才转好,她就怕自己也感染上瘟疫,死在深山老林无人知。
大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才渐渐停息。
这日早晨,阳光透过叶片照射在林夏脸上,林夏颤抖着睫毛睁开迷蒙的双眼。
呀,出太阳了,立马修炼去。
雨后的山林,雾气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晶莹的水珠在绿叶上跳跃,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洒在大地上,万物都似乎焕发了生机,石头上盘坐的小人睁开紧闭的双眼。
“空气多么清新,万物多么美好!”林夏跳下石头,扭扭腰,甩甩胳膊,通俗地感叹。
多日来的沉重被阳光带走,身体的沉疴尽去,今日的林夏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天!
*
雨后的蘑菇如春笋般迅速生长,怎么也捡不完,丰收的喜悦令人心旷神怡。
林夏快乐地穿梭在山林间,仿若一只活泼的小鹿。
临近中午,山林的水汽迅速蒸发,阳光变得毒辣。
林夏回到山洞,把背篓里的蘑菇倒在外面平地上,开始分类,她只摘了自己认识的蘑菇,无毒的一大堆,有毒的一小堆,分完类开始晒蘑菇。粗略估算可食用菌有三四十斤,晒干估摸有三四斤,收获满满。
瞧着天气,又恢复了下雨之前的炎热,只余林中一丝清凉,谁也不知道后面天气怎样,林夏决定换个位置,那个山洞向阳,白天呆不住,晚上又寒冷。
攀上山顶,四下张望,目之所及皆是绿树成荫的山峰,生机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林夏裂了!
我是谁,我在哪?
我不是就往山里走了两天吗?
怎么四周全是山,好似处在山腹之中,怪不得进山人不少,她却一个也没见着,这是走错方向了吧。
怎么出去呢,还不能走回头路与瘟疫比命长,那就往东吧,顺利的话几天就能出去。
阳光爆裂,蘑菇晒了一天就干了,林夏收好物品更换住所,信心满满往东走去,遇到难走的山峰只能绕开,哪怕她方向感再好,丛林密布,她还是迷失了方向。
第三次迷路的林夏,怒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指南针呢?
或者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怎么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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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按个翅膀呢?
大雨滋润过的山林,一下子“活”过来了,各种小动物出没,五颜六色的野鸡,动作极快的小松鼠,叽叽喳喳的飞鸟......
肉啊,都是抓不着的肉。
太阳西斜,阴风阵起,阳光渐渐消失。
林夏脸色微变,看天好似又要下雨,才下完七天七夜的雨,晴上两天不到,自己又得马上找避难所,实在不行回去?可是不行,离开一天的时间她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内心再慌张,也是无可奈何,还好只是阴云密布,并未下雨。
一直蒙头往前,然后她运气很好地碰到一处绝佳的位置,山下有条小溪,洞口不大,位于一座山的半山坡上,内里平整,地面大半岩石,最高处能容纳一人身高,里面干燥无水,外面有一超大平台,上面堆满枯黄的树叶与枝条,林夏预备在这休息一段时间。
趁着还没下雨,先去砍柴,免得后面下雨无柴可用。
第二天,依旧还未下雨,天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云层,十分压抑。
暴风雨来临之际,林夏争分夺秒地拖枯木回去,就怕后面不够用,湿木烘干太费劲。走完三四趟,雨还是没下下来,又等半个小时,天空是呼啦啦地吹,树木是哗啦啦的响。
林夏无语,老天爷这是在吓唬自己吗。
她终是背上背篓往山间走去,自己手里吃的并不多,只有五斤蘑菇干,和一斤鱼干,其他粮食在前一个月消耗殆尽,反正自己有雨衣也不怕雨淋。
*
这个叶子好熟悉......
好像在哪看到过。林夏蹲在一片尖叶藤蔓面前。
总感觉自己应该认识它,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也不能吃,要不拔一株起来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某种草药之类的。
常说久病自成医,林夏虽然中药喝得不多,但也认识一些药材,知道很多药材都是根部入药,自己这么熟悉,说不定就是一株中药呢。
林夏沿着根部往下挖,刚看见下面庞大的头头,即刻反应过来。
山药!
优质的碳水,美味的食材。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颗小石子打在林夏头上,林夏猛地跳起拿上大刀,谨慎地往四周扫视,还不带看清,劈里啪啦的“石子”打在身上。
我靠,下冰雹了。
骤然一颗兵乓球大小的冰雹落在林夏脚边,林夏赶忙抓起几大把落叶丢进背篓,把背篓顶在头上往回奔跑。
大颗冰雹从天而降,不停打砸着树木,传出沉闷的破碎声和哗啦声,冰雹带来的巨大冲击,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有背篓挡在头上,林夏身上依然被猛砸几下。
剧痛传来,似乎感受不到,脚步不停地继续奔跑,她记得刚才路过这边有个超大岩石,下面能稍微遮挡片刻。
在那,看到了!
林夏正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前去,但那下面是什么?
一只不大也不小的黄色动物。
她停顿三秒,好像是只鹿,威胁不大,继续冲过去。
小鹿看到林夏跑过来,双脚垛地,就想逃跑,刚探出头,一冰雹猛砸脑袋,鹿头瞬间出血。
小鹿缩回脑袋,甩了甩自己晕乎乎的头,不敢再出去只贴着岩壁往边上挪去,眼睁睁地看着林夏占据岩壁另外一角。
林夏一动,对方就一副转头要跑的样子,她有点好笑,外面是冰雹噼啪作响,里面是沉默对峙。
时间久了,小鹿看林夏没有对付它的打算,逐渐平和下来,见此林夏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精光。
双方休战,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不再动作,默默看着外面恐怖的袭击。
偶尔冰雹方向变化,林夏悄悄还岩壁里侧挪了挪,小鹿又是一阵不安,同步往外挪,又是一记老天的毒打,赶忙也往里挪。
不知不觉间,双方距离不超过两米。
霎那间,林夏陡然暴起,一把扑向小鹿,手中镰刀闪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小鹿疯狂挣扎,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鹿:你不讲武德。
林夏:感谢大自然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