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绮殿中,冼清尘原以为呈现的会是轻歌曼舞,座次分明的景象。
他忘记了现在是在魔域,魔物们才不守那些礼节规矩,三三两两聚作一堆,地上水果酒杯散落,狼藉一片。
哄笑声,尖啸声不绝于耳,群魔乱舞。
赫连仪全程紧蹙眉头,紧紧缩着肩膀,用手挡住自己露出来的腰,生怕旁边或是裂开嘴的或是长着角的注意到他。
他觑一边冼清尘,心想不愧是前辈,淡定得很,就算有魔物蹭着他他也面不改色。
冼清尘经历过不二宗的“群魔乱舞”,对此等场面接受良好,他只是不断在寻找楚回舟的身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殿阶上头,用珠帘挡住的模糊人影上。
不过,这模糊的人影两边还或站或坐了一些人,冼清尘开始吃不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伺候大人!”
冼清尘回神,一个下三白眼的佝偻老人正低声呵斥他与赫连仪。
原来他们混进来的这支队伍不是什么舞队,而是来伺候现场魔物的侍者。
除却他二人,其他人都已经四散开去,陪伴在各自的魔物堆里。
老人拍掌道:“新主有令,不准在殿上当众交、合。”
众魔物脸上现出几分失望,但还是欢喜地搂住了侍者。
侍者们摘下面纱,二人这才注意到,这些侍者并非都是人的模样,也不都是女子的模样。非人者长得颇为混沌,发出咯吱咯吱的古怪笑声。
“那边!”老人没轻重地拍了一下赫连仪的屁股,赫连仪差点捂着跳起来。
给他指的方向是一堆人模人样的魔,当是从人化魔的,还没有到完全丢失廉耻的地步,起码没有脱光衣裳在桌上踩。
赫连仪视死如归,牢牢握着冼清尘的手腕,一屁股坐了过去。
冼清尘欣然与他一起坐下,因为这里离那片珠帘最近。
画着红色眼线的青年很不客气地搂住赫连仪,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美人,怎么还不把面纱摘下?”
“……”
赫连仪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人膀圆腰粗,他觉得好恐怖。
“他害羞,大人,我先敬你。”
赫连仪星星眼看着替他解围的冼清尘,后者毫不在意地揭去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种惑人的微笑,抬酒对着那青年。
不料青年愣了一下:“你长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都起了兴味。
“近看倒也不太像,圣女的颜色他不过得了五分。”有另一人说。
“有这五分就够了,美人,你坐过来!”
“诶——”青年截住他,笑眯眯如一只狐狸,“他是在向我敬酒呢,美人,喝吧。”
冼清尘点头一笑,抬手一干而尽,手却被伸过来的青年抓住。
他颇有兴趣,道:“你手上的这魔毒,是那只六眼蜘蛛的吧?这魔毒只有杀了它的人才会中,你没本事自己炼化魔毒吗?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伸出分叉的舌尖,即将要舔上冼清尘的手腕。
赫连仪立刻搭上他的肩膀,娇滴滴道:“大人,你怎么……忘了人家呢……”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狂呕,但危难关头,他才不想看见冼清尘被这种怪东西舔。
诚然,赫连仪已经将冼清尘当成自己人。
青年却已经对他没了兴趣,将他推给身后的人:“小东西,有的是人没忘了你。”
赫连仪听了那句话就石化了,转眼就被上下其手,胸口的包子被揪出来,他立刻警惕要出手,不想这帮人很变态,笑着摸来摸去:“是男的,更有意思了!”
有意思个屁!
士可杀不可辱,赫连仪大力挣开他们,扭身跑到冼清尘身边,作出防备姿态。
几人在魔域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只当他是欲擒故纵,给这乏味的宴饮添了许多乐趣,便在吵嚷声中要来捉他。
赫连仪在冼清尘耳边悲愤道:“我受不了了!我要鱼死网破!”
冼清尘给他传音道:“冷静啊冷静!”
赫连仪冷静不了,他只觉自己是只落入狼群的羔羊,如豆腐一般清白的名誉即将被玷污。良好家世,仙门正统,他又是天之骄子,怎么冷静的了。
他闪身躲过一魔的咸猪手,踢飞一张矮桌,引得众魔侧目。
“我……”赫连仪挣扎开口。
他想立刻祭出黄金弓,给在场的魔物一人射上一箭,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这么多双魔的眼睛盯着他,他不仅会死,还会连累冼清尘。
他面红耳赤,多半是被气的。
众魔却当他羞涩,大声叫好让同座人拿下他。
刚才追摸他的人随即又涌上来。
冼清尘看出那画着红眼线的青年是这桌地位最高的人,递给赫连仪一个“再忍忍”的眼神,他再送上酒盏。
“大人,他是第一次来,更没什么趣味,还是不要理他了,省的他一会儿闹事。”
青年笑吟吟道:“那他过来做什么?不如丢下楼,喂我的宝贝吃。”
冼清尘露出一副很苦恼的神情,酒盏回撤几分。
他虽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里却已经将柔弱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因着这张极其像圣女的脸,青年此刻充满了别样恶劣的欲望,他摆手喊那些人将赫连仪带回来,接了冼清尘的酒盏,一指上座的珠帘动影。
“你去,想个办法让新主出来,我就不动他了。”
这魔域新主自从开宴就没露过面。就在一柱香前,有一小魔吃醉了酒,竟试图掀起珠帘,瞬间一道影光飞出来,将它打得神形俱灭了。
冼清尘双唇微张,显得十分慌张。
其实正中他下怀。
青年舔舔饥渴的尖牙,捉起他的手往前带:“怕什么,我送你上去。”
到珠帘近处,一串串血红的珠子似水滴,倒影二人身形,却依旧遮掩帘后的光景。
青年弯腰侧身,朝里道:“新主,有一人想见你。”
说罢,也不等里面回答,直接就大力将冼清尘推了进去。
幸亏冼清尘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勉强站稳脚跟,抬头就与座上人对上了目光。
楚回舟身体往前一顷,很快又倚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不愿意来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
冼清尘低头瞥一眼自己身上的露脐装,没管。
他只是环顾楚回舟身边围绕的一二三四五个美男子,眼角不可控地抽了一抽。
楚回舟果然骗他。
楚回舟的袖还断着。
见他眼神,楚回舟哂笑,猛的拉近了身边的一个侍者。
“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欲望吗?我就不能行淫乐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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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侍者受宠若惊,顺从地贴上楚回舟紧扣的衣襟,想要用嘴去咬那截衣料。
冼清尘没眼看,皱着鼻子笑:“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看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行淫乐之事。”
不过三五天没见,就算堕了魔,楚回舟在他眼里能变到什么样子去?不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只是以前一丝不苟束起来的头发放下来了,衬的下巴尖尖,多了些以前没有的妖气。
楚回舟冷声:“照你说,怎样才算行?”
冼清尘扫视眼前侍者,朝他勾了勾唇:“师父教你。”
他大剌剌地坐下,叫一个年轻侍者坐上来,楚回舟目不转睛,握紧了拳头。
只见冼清尘掌心紧贴侍者腰身,竟是盈盈一握,他垂首啄吻侍者胸膛,磨的红艳,侍者动了情,在他腿上来回扭动,想要褪去自己的衣物。
腰肢的轻摆,无法抑制的欲望,像是春药一般在这方空间里弥漫开来。
分不清是谁更有诱惑力,在动的明明是侍者,可楚回舟的目光永远被冼清尘吸引。
他游刃有余的动作,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他勾人撷尝的唇畔。
“喀”的一声,楚回舟站起身,垂落的袖子遮挡住了被捏碎的玉雕扶手。
侍者被无形的力带离冼清尘,冼清尘拍了拍自己裙子,调笑似的睨楚回舟:“这只是皮毛呢,学会了吗?楚、回、舟。”
楚回舟走近他,与他对视,道:“弟子愚钝。”
冼清尘不甘示弱,弯眉笑:“既然愚钝,就多学几遍。”
他又压低声音:“外面赫连仪也在,你赶紧派人护好他,听到没有?”
楚回舟看着他:“师父再教我几遍。”
冼清尘:“好说,但总不会是在这里吧?”
珠帘外头,青年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地面,静待有鲜血流出,可等了一会儿,没见鲜血,反而见有人过来奉新主的令带走了那个宁死不屈的侍者。
超出了他的预想,他心痒难耐,只揪住从珠帘后出来的侍者。
“新主呢?”
侍者脸上挂着粉,不知是不是刚经历一场情事,他说:“带着那个人回寝宫了。”
“竟有这般能耐……”青年尖牙鼓胀,饮血的欲望克制不住,欺身咬住了眼前侍者的脖颈。
楚回舟的寝宫是暗色调的,一律乌骨木的用具,一排排长明烛火被带起的流风吹得影子晃动。
冼清尘被箍在软塌上,楚回舟撑手在他两侧,仿佛将他圈在自己怀里。
望进楚回舟燃起火星的双眸,冼清尘堪称温柔,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坐上来吧。”
楚回舟没动,正当冼清尘等的不太耐烦之际,他忽然拉起他,二人调转了方位,冼清尘跌坐在他的腿上。
“方才学的皮毛,我会了一点。师父看看,我做的对不对……”
他的唇覆上来,冼清尘微有失神,那种似乎可以侵吞一切的热意,燃烧彼此的理智,夺去了周围的空气。
楚回舟青出于蓝——他向来如此。
火星点燃了冼清尘的腰身,点燃了他的胸膛,更点燃了他的嘴唇。
他想尝试自己从前恨极了的事物,原来这种事是如此快乐忘情的。
只因是楚回舟,只能是楚回舟。
最后,他环抱着楚回舟的肩膀,情动意动,在他耳边低语:“为师有更厉害的,要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