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一阵风似的驶出了地下停车库,只剩赵钦独自站在原地凌乱。
江之屿车开得很快,在凌家门口停了下来。
手机铃声恰好在此刻响起,刚一接起,那边严肃责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听说盛译已经把东南亚市场拿下来了?你手底下的人死磕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谈拢的项目,居然被他轻轻松松就签到手了,真不知道你平日里都在瞎忙些什么!”
江老爷子所在的大房一脉人丁稀少,老爷子又是老来得子,对江之屿从小便寄予厚望,是拿他当江氏接班人来培养的。
江之屿也果然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江氏掌权人的位置,江氏旗下涉猎产业众多,在他的掌控下整个江氏都发展迅猛,一跃跻身世界龙头。
江盛译是二房血脉,江二爷的亲孙子,他的父亲江之松年逾五十,是江之屿的大哥,算起来江之屿自然是江盛译的小叔。
“忙着让在你手下快破产的江氏起死回生,”江之屿望了眼被安全带束缚在副驾驶座上的小Omega,“东南亚那边没什么大项目,丢给二房取乐罢了,您怎么还当真了。”
电话那边的江老爷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江氏在我手底下快破产?如果没有我苦苦支撑着整个家族企业十余年,你以为你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吗?!还有,什么叫给二房取乐?你知不知道凌氏在东南亚发展已久,有凌氏作保,二房的手难道不会越过边境线伸到内陆来吗?”
听了这话,江之屿的目光在柔美恬静的脸颊上打量了两圈。
不光是二房三房,家族内部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他的位置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这次江盛译能邀功邀到老爷子哪里去,实在有些超出了他能忍耐的底线。
“您到底想说什么?”
“盛译比你小四岁都订婚两年了,再过三个月你侄子都要结婚了,你还连个能带回家的对象都没有,这像话吗!”老爷子愤怒道,“要么把二房名下的产业都给我抢过来,要么赶快给我找个人结婚!”
说完,电话便被直接挂断了。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尚未散去的浓郁龙舌兰和玫瑰香葡萄在凝滞的空气中死死纠缠。
江之屿将手机丢在了一旁,俯身靠过去解开了安全带。
这个小Omega身上满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脸色潮红昏迷不醒,还浑身湿得被浇透了一样。
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无情的暴风雨。
江之屿望着那两片泛着瑰丽水光的嫣红唇瓣,肉嘟嘟的唇珠小巧圆润,唇形漂亮的不可思议。
虽然没有碰过,但江之屿知道一定很柔软。
小Omega全身都是软的。
可他是江盛译的未婚夫。
江之屿愣怔了两秒,才恍惚间想起来这个事实。
思及此,他却忽然萌生出些别的念头。
enigma的信息素有着能摧毁一切的力量,而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100%就会被称为命定之番。
那么此刻,这个小Omega身体里是龙舌兰味道的信息素更多,还是雪淞多?
迈巴赫的引擎发出阵阵轰鸣声,随后离开了凌家。
*
海市滩外最奢靡淫逸的一片别墅区,对面便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湾。
此处房价高破天际,不单单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的。
而这整片滩外别墅区都在江之屿名下。
有些当作人情已经送出去了,有些准备拿来拉拢人脉,还有几栋位置最差的挂出去进行拍卖,现在已经叫到了八位数。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一整排奢华豪车停放有序,每日都会有专人抛光保养。
凌然还没清醒过来,不过这会儿他身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稳度,看来热潮已经退去。
江之屿仍旧用西装外套将人包着,从车库一路抱到了别墅客房。
这里是除了江家之外,江之屿最常住的地方,所以平日里也会有保姆进行清扫。
保姆是个男beta,名叫宋义,三十多了还没结婚,看起来就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叫徐观意来一趟。”
江之屿吩咐完,便关上了客房的门。
宋义连忙下楼去打电话,徐观意也住在这片别墅区,房子是江之屿送的,离他医院也很近。
徐观意接了电话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听宋义那意思他们江总好像搞出人命来了。
等看到床上乖乖软软躺着的一个小Omega后,徐观意望了望江之屿,再望望那个嫩得像高中生的Omega。
“新闻上刚报道过一个未成年Omega被拐卖的事,”徐观意有些犹豫的问道,“不会是你干的吧?”
江之屿站在大床边,胸口的衬衫皱得不像样,要不是徐观意是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早就被他身上冲天的酒味和葡萄味熏死了。
“你说呢。”江之屿淡淡道。
徐观意跟他打交道多年,自然听得出来他是没功夫跟自己废话的意思。
“肯定不是你了,你堂堂江氏大总裁,还是世上罕见的enigma,想要什么样的alpha没有啊,还用得着去拐Omega,”徐观意清秀的脸上挂着些谄媚的笑,“你说对吧,江总?”
江之屿抬手扯了把领口,不经意间崩开了两粒纽扣,露出来底下一片精壮劲实的显赫肌肉。
徐观意暗道幸好自己来之前狂喷过阻隔剂,否则还真不一定招架的了。
他如果真的是什么信息素都闻不到的beta就好了。
徐观意走到床边来,先替床上的小Omega查看了一番,随后问道:“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江之屿沉声道:“我弄的。”
“??!!”徐观意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你不是最讨厌Omega了吗?你难道标记他了?”
“没有,”江之屿道,“就给他吸了点信息素。”
点?
这是一点?
这得是把人扔酒坛子里泡晕的吧!
徐观意没敢质问什么,拿出两支针剂便要在小Omega手臂上扎下去。
可跟江之屿一样,在看到他手臂上已经有了好几个针孔之后,徐观意顿时停住了动作。
“他不能再打抑制剂了,”徐观意皱着眉头,一脸正色的说道,“看来他之前的发情期都是借助抑制剂度过的,他没有自己的alpha?”
江之屿斜睨了徐观意一眼,嗓音沉冷:“有。”
“那为什么他的alpha不给他标记?难道要靠这么娇弱的Omega自己度过痛苦难熬的每一次发情?这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说到这,徐观意仔细盯紧了床上双眸紧闭的小Omega,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人问道:“不对不对不对,我认识他,他不是和江盛译订了婚的那个凌家小儿子吗?!”
徐观意之所以知道的如此详细,是因为当初江盛译和凌然的信息素匹配报告还是他出的,他也知道两个人是命定之番。
“我记得他叫凌然是吧?”徐观意说道,“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抑制剂,而是命定之番的信息素,虽然江盛译没有给过他标记,可命定之番对于双方的吸引力是天生无法抵抗的,只要两人在一起,Omega就会变得越来越渴望alpha的信息素和标记,不然恐怕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江之屿忽然道:“命定之番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么?”
徐观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当然了!除了像你这种自控力极强的enigma,和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所有alpha和Omega都会被信息素驱使,即使不爱,但只要匹配度够高,也会因为本能在一起。”
江之屿没有作声,却对只能依靠信息素思考的低等生物充满了鄙夷不屑。
“他还要多久能醒过来?”
徐观意只给凌然喂了几口营养剂,说道:“可能今晚,可能明晚,也不排除后晚。”
说了等于白说。
两人从客房出来后,徐观意才问道:“尊贵的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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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敬爱的二哥托我问问您何时有空可以回老宅一趟,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你说。”
徐观意口中的二哥其实是江家三房所出的独子,江之臣。
虽比江之屿大几岁,却并没有在江氏任一官半职,只因他是个出入都需要坐轮椅的瘸子,徐观意原本就是在老宅为江之臣康复治疗的家庭医生。
“过两天。”江之屿回道。
“好的,尊贵的江总,我会在老宅等您的,您一定不要爽约哦。”
徐观意离开后,江之屿便吩咐了宋义好好照顾着客房的人,有什么事情随时给他打电话,随后他便也离开了别墅。
*
凌然这一觉睡得异常漫长,梦中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而且是翻来覆去的揍,他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快要散架了似的。
再睁开眼睛,面前便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他的卧室。
凌然骤然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穿得还是那身学院风的针织马甲配衬衫,只是衣服上怎么除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之外,还有一股那么浓烈的酒味。
他只不过轻轻嗅了两口,差点被自己醺醉。
是特级烈酒的味道。
这个房间装饰沉稳简单,却又四处透露着内敛奢华。大床旁边便是一大扇落地窗,只是外面天色已黑,只有些街边路灯昏黄的映照进来。
这是哪里?
凌然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他身上黏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尤其是裤子后面好像有一大滩干涸的水渍,走动间便会黏在腿上,难受的厉害。
而且他头脑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总是冒出来些封闭车厢内,他被人攥住双腕,箍紧细腰,逼迫着灌入陌生信息素的情形。
这里很危险,他要赶紧离开才是。
凌然两腿酸软不已,走一步便要晃上两下,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门口,却被忽然出现在门外的人拦住了去路。
门外站着的beta笑得一脸温和:“不好意思先生,您还不能离开。”
凌然捏紧了双拳,眼中满是戒备:“为什么?”
宋义双手捧着套干净的衣物走进来:“因为这是江总吩咐的。”
“江总?”凌然双眸猛地被撑得圆溜溜,“江之屿?盛译的小叔?”
宋义笑着点头:“是的,江氏只有一个江总,其余的都只是副总而已,并且如果您以后和盛译少爷结婚了的话,也要称呼江总一声小叔的呢。”
“……”
凌然心中愤然,却又不敢太过表露出来。
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被那位小叔按在车厢里,还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得晕了过去。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凌然问道。
“最起码要等江总回来才能知道的呢。”宋义礼貌笑着回答,又将衣物递给凌然,“您要不要先去换一身干净衣物呢?”
凌然身上确实凌乱粘腻,他也万万不敢这副样子回家。
接过来宋义手中的衣服,他乖乖道了声谢。
“不客气的呢,”宋义笑眯眯的,“热水器打开就可以直接用了,洗手台下面也有新的阻隔贴和阻隔剂,您可以随意取用,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说完,宋义便转身出了房门。
凌然走上前去将房门反锁,又将落地窗从里面锁上,拉好窗帘,这才安心的抱着衣物走进了浴室。
只是他忽然发现这浴室的门在外面竟然也能隐约看得到里面的情形,不过屋中只有他一个人,倒也无所谓了。
身上的衣服信息素味道混杂,实在难闻,凌然团了团直接丢进了洗手间内的垃圾桶。
洗手间内有个又大又舒适的双人浴缸,凌然将浴缸内放满水,躺在里面开了按摩功能,浑身的酸软难耐仿佛都被这个惬意的热水澡洗去了。
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身体一放松下来,淡淡的玫瑰花香混合着葡萄果香味便从后颈的腺体缓缓飘了出来。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被他好生反锁上的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开了锁,慢慢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