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女眷纷纷入座后,坐在首位的林夫人优雅地端起酒杯,微笑着向众人敬酒道:
“诸位,今日虽是吾儿袭候位之喜日,但因仍处丧期,故曲子和戏台只能唱一些表达哀思的词调,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轻轻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展现出一种亲切而温和的姿态。
江绾绾在郑家时见过后便知,这位看似温柔可亲的林夫人,能在京城以温柔贤淑的名声着称,才是心机最深沉的人。
京城的女子或夫人又有几人能真能做到贤良淑德。
如果她们真的如此,恐怕连自己的地位都难以保住。
这时,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的华服的贵妇人笑着回应道:“林夫人言重了,您操持着如此庞大的侯府,必定费心费力,何来招待不周之说?”
“英国公夫人说的是。”
立马就有女眷轻声附和。
坐在左侧第三个位置的江绾绾听着几人的对话只是用手绢微微擦拭了下嘴角。
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到底说些什么,只觉得今日这流水席里的菜属实不错,忍不住多食了些。
首位林夫人忽然将视线落到江绾绾身上,温声笑道:““盛夫人,今日盛尚书没跟着来。”
好似是好奇的询问,面上没有丝毫不妥的表情。
“多谢夫人关心,我家那位今日并非沐修,他便是想来也是来不了的,还望夫人勿怪才是。”
江绾绾举起酒杯对着首位的林夫人盈盈一笑,便将杯中的酒饮尽,动作洒脱自如却又带着特有的明媚。
她与林夫人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林夫人是何性子,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至少明面上要过得去。
林夫人也颇给面子的点头笑道:“盛尚书忙碌,无法来参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你来了便是多谢了。”
说的话也很客气,毕竟盛弘毅虽然只是尚书但论朝中最得圣心的怕是也只有他了。
林夫人的大儿子袭候,身上没有军功傍身,职位也不高。想要联系以前侯爷的人脉在,朝堂上还再升还需要盛弘毅提携。
毕竟盛弘毅是吏部尚书执掌百官的任命和罢免。更何况盛太尉还在,长公主也在,要说京中最尊贵的人,除了圣上也就属盛家与永安王了。
而对于江绾绾这个二嫁给盛弘毅的寡妇,林夫人也没什么看不起的。
能凭本事在郑家倒台后很快便与章郸定亲,更实在章郸被调走后,立马带着儿子改嫁给盛弘毅是个能人。
她自问自己如果到江绾绾的处境话没有把握比江绾绾做的更好。
就算是无法交好但也不要弄出龌龊来这点林夫人还看的清的,所以与他人说话时从来不会带着自己侯夫人的傲慢。
林夫人的处世之道,就是即便对方只是小官的夫人若无必要也不会为难。毕竟谁也不能确定从前卑微的人是否会瞬间翻身爬到更高的地位。
有林夫人打头,周围的其他女眷纷纷与江绾绾寒暄,就连向来微傲的英国公夫人都说了几句。
这便是京城女眷,谁的夫君得力,谁便会被众人捧起。
即便是背后是刀子,可是人前也只会是笑脸。
而江绾绾也是早就深有体会,否则她也不会即便知道郑昭容不好相处依然嫁入郑家。
更是明知道,盛家有个长公主婆婆不好相处毅然决然的选择盛弘毅。
就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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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太清,知道只有最高位的才是第一选择。
在这个女子无法为官自己做主的时代,获得权利的机会只有靠嫁人,这是一种悲哀。
悠扬的琵琶声如泣如诉地从院子里传来,声声哀怨婉转,令人不禁心生怜悯。
正在厅内让本来还在吃着虾仁的江绾绾忽然放下筷子,微微转头投向了亭子里的那个身影。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隐约能看见拿着琵琶的乐女正坐在椅子上,身边是奏乐的曲班子的乐人,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到熟悉的轮廓。
江绾绾突然就来了兴致,她伸出手臂,秋雨立刻上前扶住她。
走到亭子中果然看见了正在唱曲的熟人,在秋雨的搀扶下江绾绾愉悦的坐下身,抚了抚袖子。
而唱着幽怨曲调的郑昭容自然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那张明媚可恨的面容,弹着琵琶的手立马停下。
原本流畅的演奏戛然而止,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
江绾绾嘴角还挂着的柔笑,表情带着悠然自得。
仿佛郑昭容只是个玩意,这让向来骄傲的郑昭容如何能受得了,美丽的面庞瞬间扭曲变形,愤怒与嫉妒交织在一起。
“唱的好。”
江绾绾嘴角含笑地拍掌,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
郑昭容脸色铁青,表情十分难堪。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忍着情绪,咬着牙关说道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这次,郑昭容倒没有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让她学会了隐忍。
比起面色发青的郑昭容,江绾绾就显得从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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