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羲,就有让人一眼就能望见她的本事。
她穿着一件显眼的红裙,面色懒散,混在一众尽心竭力想要奏出最好曲子的人当中,格格不入,却又耀眼得仿佛是盛夏正午当空的骄阳。
大气磅礴的乐曲自她指尖散开,轻而易举压过了周围的纷杂扰乱,清晰地绕在整个场地。
其他的人很努力的想要分走她的一丝色彩,但终究是徒劳无功。温飞雪往旁边一瞧:果不其然,那个大乘期判官的眼睛早已经粘在了武羲身上,扯都扯不下来,眼里满是止不住的欣赏和……欲望?
这人的神情有些奇怪。
但温飞雪并没有注意到。
“你三师伯自然厉害。从她参加仙界大比以来,也和你师尊我一样,这么多年未尝败绩。”但尽管见证了一次又一次自家师姐的耀眼,骄傲和喜悦还是不由自主的飞上了温飞雪的眉梢眼角。
陆言卿也被温飞雪的心情感染,用力地鼓起了掌。
他们这里离擂台还是有一段距离,按说武羲应该是听不见的。
但偏偏就在那一瞬间,武羲的目光扫过他们所在之处,挑眉一笑。
惊心动魄。
陆言卿夸张地捂着胸口:“师尊师尊!我喘不过气来了!”他感觉他刚才跟太阳对视了,现在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在因为那一刻的震撼冒烟儿。
“稳住。”温飞雪拍着他的肩,“今天是化神期乐修医修的比赛,明天就该你师尊我化神期剑修了。你现在喘不过气,到时候看为师比赛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可以说是随着年岁的增长,素尘仙尊的脸皮被时间磨砺的越发坚韧。现在干脆不破不立,连脸皮都不要了。
偏巧他还有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现在特别捧他师尊场的徒弟:“啊师尊好厉害!我肯定会努力稳住的!我要在台下给师尊呐喊助威!”
陆言卿一边说,一边在原地兴奋地转圈圈,满脸的迫不及待。
“咳。”素尘仙尊平日里自己不要脸,随口胡说也就算了。现在被他自己徒弟这么吹捧着,禁不住老脸一红,“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你不用为为师呐喊助威。到时候喊的人太多了,为师怕你伤了嗓子。”
陆言卿:“……”
陆言卿觉得自己要绷不住了。
不是他不想乖,是他师尊实在是不当人。
这就不能怪他了。
但鉴于现在态度突然改变实在太过诡异,可能会被人怀疑脑子出了点问题。陆言卿还是决定忍辱负重,循序渐进。
“师尊我会注意不伤到嗓子的。我就想为师尊加油嘛!”
呕——
尽管他才九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但也被自己刚才那番话恶心到了。
温飞雪倒是接受良好,甚至透出一丝欣慰:“乖。”
接下来的这段路途,两人都没有说话。
温飞雪是等着自家小徒弟开口。陆言卿就是纯粹怕了他这个混不要脸的师尊了。
路途本来就不远,两人脚程也不慢。到了比赛场地,时间正正好。
旁边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温飞雪没坐,把陆言卿抱上去。自己飞到半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擂台的情况。
这一场打完,温飞雪宣布了结果。败者退下场地去了旁边擂台。胜者站在擂台上,下一个挑战人飞身而上。
车轮战。
最后成功站在这十多个小擂台上的人,又会到中央的大擂台中,战上最后一场,胜者为王。
处身其中的人当然是战意昂扬,对剑术对强横的实力痴迷崇拜者在台下看的也是热血沸腾。
但像陆言卿这种,连剑修的门都没入,空白如宣纸,从中完全看不出任何门道的人来说,让他在这里看完整整一天的比赛,着实是种难耐的折磨。
对抗折磨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
因此,当正午的阳光结束了中场比赛,温飞雪低头往下望去时,收获了一个睡的正香,还扯着小小呼噜的徒弟。
素尘仙尊残忍地伸出手,戳破了自家徒弟美好的梦境。
正在梦里暴打自家师尊的陆言卿:?
陆言卿艰难地拨开眼睛,一张熟悉的大脸骤然闯入他迷茫的视线。
——师尊?!
陆言卿被惊得一跳,梦中的惯性驱使着他下意识一巴掌就挥了出去——
虽说说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但我们素尘仙尊是什么人?化神期高手!微微一偏头,自然是轻轻松松地就躲……
“啪!”
什么东西?怎么两边一起打呢?!
在外人看来,就是素尘仙尊躲开左边的巴掌然后把脸送到了右边的巴掌下。
虽然说陆言卿力气不大,素尘仙尊的脸皮也够厚,连个红印也没留下,但温飞雪还是被这一巴掌打蒙在当场。
旁边的人被这一声脆响吸引得转过头,看清状况后又忙不迭地转回去,眼观鼻鼻关心。生怕被恼羞成怒的素尘仙尊殃及池鱼。
陆言卿也懵了:
怎么就猝不及防的实现了多年夙愿呢?
他小心地觑着温飞雪脸上的神情,时刻准备安抚求饶。
但出乎意料地,温飞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了。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起床气啊。手上还挺有劲儿。看来这么几个月的锻炼没白练。”
“……师尊,你……没生气?”陆言卿小心翼翼:他师尊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师尊我也是有起床气的人。上至师尊,下至你四师伯,只要喊过我起床,谁没被我扇过?无非就是你三师伯躲得快,没被我扇到。好了,起来吃饭了。”说实话,温飞雪是真的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无非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当年扇人的人,如今也变成了被扇的。就当是报应不爽了。
确认温飞雪是真的不生气,陆言卿这才放心大胆地向他伸出手,任凭他将自己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人携手去了演无宗的用膳处。
陆言卿敢保证,自从他被温飞雪捡回去后,他绝对没有吃过如此难吃的饭菜!
就算之前老板给他丢的那几个馒头也比这些菜好吃!
这种东西简直是对他味觉的荼毒!
陆言卿眉头皱得死紧,扔下筷子,坚决不打算再吃一口。
和他略显烦躁的动作相比,温飞雪从容不迫用餐的行为简直称得上是优雅。
尽管面前的食物让人难以下咽,他却吃得面不改色,就好像没有尝出味道一般。
陆言卿有些惊悚:“师尊,你不觉得这个菜非常……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吗?”
温飞雪平静的咽下口中的白米饭:“我不知道。我已经用灵力把味觉屏蔽了。”
自从第一次到演无宗,被无良师尊坑害者吃下第一口这里的饭菜后,他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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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修炼,终于学会控制灵力屏蔽味觉。这么多年,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再也不会进坑了。
——所以说素尘仙尊还真的没有尝出味道。
“那师尊,你能帮我屏蔽一下味觉吗?”陆言卿脸上笑得纯真期盼,内心却疯狂尖叫:他师尊绝对是故意的,故意不帮他屏蔽味觉,故意让他尝到这么难吃的饭菜!
虽然说,这样胡乱猜测别人不好。但也不能全怪陆言卿。谁叫素尘仙尊自己前科累累,一出了这种事,叫人不得不往他身上想。
不过还真的是错怪温飞雪了。
不过他也很乐意看到传承就是了。
倒也不算太冤枉。
此话一出,温飞雪神情怪异:“你确定?”
陆言卿后背一凉,心头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但仍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万一是温飞雪故意做出这副神情,想要迷惑他呢?
“你自己答应的啊。”温飞雪抬手放出一道灵气。
——然后陆言卿就发现自己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了,但他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在舌头上裹了一层泥巴,现在泥巴干了,硬硬地硌在嘴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思墩(师尊)!”陆言卿满脸惊恐。
温飞雪耸耸肩:“我问过你意见的啊。你自己答应了,可不要找我。像这种屏蔽感觉的灵力,除了自己控制,哪怕是换成大乘期,弄出来也是这种效果,跟我可没有关系。快点吃吧,好歹能把肚子填饱了。这个菜我也吃过那么多回,除了特别难吃,没有毒的。”
说得也是。
陆言卿起身去盛了一碗粥,对嘴一气儿灌下去。
没办法,他现在舌头动都动不了,就只能吃这种流食,勉强填饱肚子。
看他吃完,温飞雪干脆利落地收了灵力,没有想要继续逗弄自家徒弟的意思。
陆言卿反而有些愧疚了,又不好认错,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师尊。像演无宗这样的大宗门,饭菜为什么这么难吃啊?”
说起这个,温飞雪脸色有些冷,环顾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后,才开口:“还能为什么。虽然是因为有些宗门近些年不干人事,走了下坡路。却又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硬要揽下这样大的事情。钱不够了,只能想些歪门邪道,从这种地方抠钱。”
能参加仙界大比的,不乏一些位高权重而又恣意妄为的人。这种人只要一遇上演无宗举办仙界大比,除了让人随一份钱,基本上是连人也不会来一个。最多派一个小辈走走过场。这就能减一份饭食钱了。
那些不敢得罪大宗门,不得不来的人,遇上这么难吃的饭菜,肯定也是能少吃就少吃,甚至还有自带干粮的。这样饭菜的支出又可以减少一大笔。
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功夫,去干什么实事赚钱不行,非要拿来做这种事。
“哦。”陆言卿似懂非懂。
他才九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还不懂社会上的弯弯绕绕。
温飞雪也没想他能一下子懂得这些,但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
未来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他不一定能护他一辈子。
既然这样,与其让他固守着太过的天真,在离开他后被社会教做人。还不如让他早一步了解这些,以后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也能多抱一份谨慎。
现在,他只要记住,演无宗很讨厌就是了。
好恶这种事也是要传承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