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影阁。
楼恹伏案批着公文,册玉安站着给他磨墨。
他已经给楼恹磨了三天墨了。
虽然楼恹一天也批不到几份公文,但还是很累的好不好。
他本质是个咸鱼好不好。
在他以前的那个世界,他除非把联邦币花完了,不然是坚决不会出去工作的。
在家里瘫着,看看电视弹弹琴什么的,他不舒服吗?
可是没有办法,愿赌服输。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前段时间楼恹外出,他一个人闲得无聊,阁里其他人棋艺又不太好,就坐在窗边自己跟自己下棋。
正下着,楼恹回来了。
可能是看他神色恹恹,楼恹提出和他下一局。
他这才发现,来筑影阁这么久,只要一和楼恹相处,他就会时不时的调戏自己。到现在,他居然还没和楼恹下过一局棋。
不过看他手下人的棋艺,想必他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他还是答应了。
没办法,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果然,前两局他直接杀得楼恹丢盔弃甲。
两局过,他就失了兴致。
正欲放下指间棋,楼恹却忽然提出,这么玩太无聊了,要和他打赌。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这倒是有点趣。
反正他总不会吃亏的。当时的他天真地想。
现在他想起来就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这么显而易见的大坑你也往里跳?!楼恹要是棋艺真的不好,他是蠢吗白白给你送钱?!
但当时他就那么应了。
然后“啪叽”摔进了坑里。
接下来的三局,溃不成军的人成了他。
愿赌服输,他问楼恹有什么要求。
楼阁主笑得狡黠。
册玉安脊背发凉。
结果就是个磨墨。
而且楼恹这个狗东西,在后面的对弈里还假装输给他几局,给他留下点希望,勾的他欲罢不能,总幻想着自己明天就能翻身。
然后他就接连磨了三天的墨。
册玉安面色沉静。
他磨了半个时辰,成功被他将墨汁磨干。
楼恹想用他磨的墨写字?
做梦!
而且楼恹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那些公文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么大一个组织,还要管隔壁王二家的牛被偷了,甚至还要上报到让阁主亲自知道并下指示?!
他这是消遣他呢?
册玉安生着闷气。
他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好嘛,吃了那么多次亏,册玉安还是没有放弃跳坑。
经过一番激烈的对弈,册玉安又双叒叕输了。
他的脸色似乎是没变。
但仔细看,双眼都透着空洞无神。
仿佛一块即将碎掉的玉。
册玉安看着楼恹脸上奸诈的笑容,颓然开口:“又磨墨?”
“不不不,”楼恹笑容满面,“不磨了,今天换个花样。”
册玉安语调平直:“换成什么?”他才不相信楼恹有那么好的心,看他累了这些天,给他换个轻松点的要求。
成熟稳重,英明神武的楼阁主冲他挤了挤眼睛:“你凑近些,我悄声说与你听。”
什么东西?
册玉安依言。
那人口腔中的热气打在册玉安耳廓上,惹得耳廓红了一片,泛起细细密密的痒:“你亲我一口。”
“习……”册玉安差点就没过脑子应下来,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脖子往后一缩,急忙收住话头,“你、你、你说什么?!”
这下他不仅是耳朵红了,整个脸包括脖子,也都红了个透彻。
楼恹笑容扩大:“怎么了,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当,当然过分!”册玉安说话都结巴了,昔日瓷白的肌肤如今像上了一层粉釉,看着诱人可口得紧。
“哦?这样啊——”楼恹拖长调子,“——那换成我亲你,好不好啊?”
“也,也不行!”册玉安仿佛都快要哭出来了。
楼恹见好就收。
不收也不行,别看册玉安表情似乎是楚楚可怜,那拳头可是捏紧了,他再敢逼近一步,今天就得破相。
得亏册玉安脾气好,换个人来,早给他呼脸上了。
“为什么不行呢,宁川想玩儿赖吗?”楼恹问。
“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册玉安强行平静下来。
“过分吗?我不觉得。”楼恹摇了摇头。
“当然。”册玉安态度坚决。
这不过分,还有什么过分。
“那这样吧。我和宁川出去在筑影阁里问一圈。只要有一个人说过分,这事就算了,成吗?”楼恹仿佛是退让了一步。
册玉安真认为他退让了一步,就这么点头,答应了。
两人携手出了门。
一路上,只要遇到一个人,册玉安就会问上一句。
那人嗫嚅着,尽管心里疯狂大吼:当然过分,这是什么厚颜无耻的畜生才能提出的要求。
但在被楼恹的眼刀暗戳戳刮过过后,还是老老实实道:“不过分。”
啊,良心好痛。
痛也没办法,生命要紧。
问了整整一圈,竟没有一个人能对抗楼阁主的淫威,说出句实实在在的话。
册玉安一脸哀莫大于心死。
最终还是憋着一口气,打算朝着楼恹脸上碰一口。
却被楼恹制止了。
楼恹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淡色的双唇上:“宁川。亲这里。”
册玉安脸色爆红,下意识一拳头就挥了出去。
楼恹早有预料,抬起手挡住。但哪怕是已经附着了灵力,手掌还是被打得一片通红,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皮,渗出鲜血。
楼恹吃痛地“嘶”了一声,册玉安瞬间紧张,也顾不上什么,凑上去抓住楼恹的手,仔仔细细地盯着:“流血了,要擦点药吗?你说你怎么不躲啊你真的是,你不知道我力气大吗……”
楼恹低头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我没事,宁川。”
册玉安有些生气地抬起头:“什么没事,都流血了还叫没事,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知道爱……”
一双炽热的唇附上,剩下的话被悉数堵回。
册玉安瞪大了双眼。
他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在一处。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唇上的热度攫取。
他应该推开他的。册玉安想。
但是他做不到。
他感觉自己化开了。
化成了一滩泥,一滩水,彻底软在了楼恹怀里。
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大脑一片混沌,思绪叫嚣着回吻。
灵活的舌尖舔开牙关,长驱直入,诱得主人无意识地迎合。
唇舌交缠间,暧昧无声弥漫。
沉醉于其中的人,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腰间传来异样感,册玉安才猛然回过神。一把推开楼恹,整个人红成了熟透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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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相比于册玉安的手足无措,楼恹就要从容得多。
他带着一副餍足的表情,伸出舌尖,将嘴角残留的液体悉数刮入口中。整个人显得色气又放荡。
册玉安蓦地扭过头,不敢再看他。
楼恹现在心情很好。
他今天的行为着实是有些放肆了。
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的。
但是没办法,谁叫宁川实在是太过可口了。一不小心,就亲过了头。
但是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宁川对自己不是没有反应的。刚开始只是被动的承受,到后面甚至已经有一些轻微的回应。
全程,他都没有推开自己。
这场喜欢不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册玉安也是喜欢他的。
这个认知令楼恹心花怒放,似乎整个人都泡在糖水里,飘飘欲仙。
他沙哑着喉咙开口:“宁川,我心悦你。”
这话一出,粉釉生生成了红釉,册玉安的头顶似乎已经蒸腾出热气。
他沙哑着嗓子回答:“……你先出去,等我想想。”
楼恹从善如流,出去了。
册玉安这才把头转回来。
他双手捂住脸,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而且他也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不是楼恹的一厢情愿。
他也是有感觉的。
如果他在一开始推开楼恹,楼恹绝对不会再继续下去。
这个认知几乎让他有些恐慌了。
在他原来那个世界待了那么多年,他已经不敢、也不会再信任别人。
但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他如此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不对,这不应该。
册玉安想。
如果他不怀……
册玉安甚至没有办法完整地想下去。
不是恐慌不是害怕,是来自内心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告诉他:他不会。他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不怀好意。
昔日果敢的他如今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要试试吗?
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草率。
到了此刻,他才惊觉:来到异世这么久,他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楼恹给他的,但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甚至感觉,他现在所享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楼恹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付出,从来没有让他有过寄人篱下的憋屈感。
这些被他忽视的点点滴滴此刻在脑海里汇集成片,其中包含的深厚情谊几乎将他压垮。
册玉安放下双手,咬着殷红的下唇瓣,做下了决定。
试试吧。
他不愿意真的错过。
他相信他。
屋里响起了册玉安的声音,闷闷的:“……我想好了。你进来吧。”
尽管知道册玉安也对自己有意,楼恹还是紧张得心脏狂跳。
他捏紧双拳,发现自己掌心汗湿一片。
楼恹自嘲地一笑: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现在却紧张成了这副模样?
楼恹将双手覆在门上,一把推开。
阳光瞬间倾泻进屋子,巡视过每个无尘的角落,挂着的珠帘闪闪发光,流苏被风带得轻荡,甩开一个优美的弧度。
最终吻在册玉安身上,细细勾勒出他的轮廓。
那张清俊的容颜此时看上去就像悲天悯人的神佛。
楼恹凝视着那张面庞,有些失神地想:这就是他的神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