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衙门死尸
    事发突然,林清如近乎蹭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潘辰茂也死了?”

    她方才还在想着潘辰茂为何并未被牵扯进这三起案件之中,结果这么快就传出了他的死讯?

    闻言的秋姑倒不似她这般惊诧,脸上露出大快人心的笑意,她咯咯的笑声十分畅快,“果然死了!死得好!死得妙啊!阿宛一家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了!”

    秋姑都认为他该死,遑论是凶手。

    林清如还记得,秋姑说昨夜是令宛贞的尾七。又是一个有特殊含义的日子,凶手再次行凶,让潘辰茂也成为了连环杀人案的一环。

    如今看来潘辰茂并非是未曾牵扯其中,只是,他是最后一个。

    只是疑惑之处在于,为何前几起案子的间隔跨度,都是以年为单位。而潘辰茂距离汤仪官之死,不过月余。

    这么近的时间间隔,太不符合凶手作案的时间规律了。除非……

    凶手面临了某种不得不提前作案时间的情况。

    那么凶手呢!她立刻想起了那个满身疑点的跛脚大夫!她几乎已经成为了凶手的头号嫌疑犯。

    结果潘辰茂这一死,又再次出现了时间线上的疑点。那跛脚大夫前来探病之时,恰是子时左右。待她离去,自己便悄悄让雪茶跟着她了。

    她哪里来的作案时间?

    莫不是潘辰茂死于子时之前?又或者说,雪茶已经被她发现?

    林清如立刻皱起眉头,“不好!雪茶不会是有危险吧!”

    她露出焦急之意,正欲出门。只是等她还未来得及安顿秋姑,雪茶却是急色匆匆地回来了,

    “什么危险?”

    她三两部走上前去,见雪茶完好无损,这才略微放下些心来,“雪茶!你没事吧!”

    “大人这是怎么了?”见她如此,雪茶脸上略有茫然之色。只是显然她也顾不上许多,忙开口说道:“大人可听说了?外头都传遍了!潘辰茂也……”

    “听说了。”林清如点头打断她的话,“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昨夜你一直守着那大夫?”

    雪茶点点头,“大人猜得没错!她果然是个女子!她在城郊一处小院住着。而且她院中摆满了药材药臼,屋内也都是医理书籍,应该很是精通的样子。”

    虽然凶手特征能对上了,可是这时间……

    “你昨夜可是一直守着她?”

    雪茶打了个呵欠,眼眶因干涩的酸胀而挤出几滴泪来,“我在屋顶上蹲了大半宿,眼睛都没敢眨一下呢。”

    “那她可是一直呆在屋内院中?可有什么异样?”

    雪茶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不见有什么异样。她整理好药箱就上床歇着了。且是仰面躺着,整张脸枕在枕头上,连翻身也很少。

    如果这样,跛脚大夫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只见雪茶咂摸了半晌,又说道:“不过她脸上的疤痕有些厉害。不光是眼睛边上,几乎半张脸都是那样扭曲的疤痕。看起来像是被烫伤或者烧伤的痕迹。”

    雪茶她脸上有明显的犹疑之色,“大人,你说,当年令家那场大火,会不会有人没死……”

    她的猜测,亦是林清如心中的猜测。

    最大的可能,那就是令宛淑。只是,义庄里整整齐齐的五具尸体,又从何解释?

    林清如凝眸看向秋姑,“你认识她吗?那个跛脚的女医?”

    秋姑只是垂下眼眸,“大人,我不认识。”

    林清如也顾不上询问许多,“雪茶,你留在客栈中照顾世子安顿秋姑。沈知乐跟我走!”

    具体情况,还得看过了潘辰茂的尸身再做打算。

    甫一下楼,小二见她脚步匆匆,踩在楼梯之上发出咚咚之声,一时间眼神躲闪,不敢对她对视分毫。

    苏阳实在是不太平。

    昨夜莫名其妙冒出来个世子被人刺杀,还无人愿救。今天早上又听闻知县身死衙门,也是物议如沸。这不是他一个小小客栈能招惹得起的。

    只做不知吧。

    客栈离县衙不过街头街尾,几步路的距离。今日的街巷全然不似往日那般热闹非凡,冷冷清清,连人影也甚少见到。

    整条街上每三五步路便守着一两个捕快,神情严肃警觉,怒目而视。

    颇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

    整个衙门并算不得太大,前院是升堂审问所用,后院便是给知县官员小憩休息时所用。

    林清如刚一踏进衙门前院,一股浓烈的焦腐气息扑面而来。前院的牌匾、桌案、梁柱几乎都成焦黑之状,预示着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火灾。

    而那焦黑之中又充满了湿淋淋的水迹,滴答不休,为枯萎的空气中平添几分潮湿的腐败之气。

    沈知乐几乎是立刻便闻出了,“大人,也有石漆的味道。”

    而尹川穹前来迎接之时已是面如金纸,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本就干瘦,这副模样就像是三魂七魄丢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林清如见了他这幅恹恹的样子,不由得拧着眉心,“昨夜火起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约莫是子时……”

    尹川穹中气不足的回话让跛脚大夫的不在场证明更加完整。

    也是同样的大火,也是同样的手法。但子时,跛脚大夫尚且还在客栈之中。

    这是否能说明,她并非凶手?

    “潘辰茂的尸身在哪儿?”

    “回……回大人的话,在后院……”尹川穹磕磕巴巴地说道。

    刚一踏入后院门口,便有浓重的血腥之气挥之不去。林清如立刻联想到前三起案件中,汤曲赵三人分别都有丢失的器官。

    这样浓烈的血腥味……

    对令宛贞行过不轨之事的赵曲二人,丢失的是下.体,而对令宛贞行剜眼之刑的汤仪官,丢失的是双手。

    那么,对令宛贞冤屈视而不见敷衍塞责的潘辰茂,会丢失什么器官?

    她不由得沉声问尹川穹,“潘辰茂是不是也被割下了什么器官?”

    尹川穹枯瘦的脸上有蜡黄而苍白的颜色,他似乎欲言又止,“大人……要不,您自己进去看看吧……”

    衙门后院是几厢环抱的简单格局,正中间的房屋便是知县小憩之所。余者矮小厢房数间,有知县厢房,有捕快居所,一目了然。

    通常来说,知县有自己府邸,并不常在衙门休息,这后院一般只做应急之用。潘辰茂为何会突然死在衙门?

    林清如的脚步越是靠近主屋,血腥之味就愈发浓烈。她跨步进入屋内

    “大人。”尹川穹面上又惊又怕,他似乎不敢踏入屋中,只是突然叫住了她。只见他喉中似有艰难的吞咽动作,“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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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林清如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词,面色平静的踏入屋内。

    他这副惊惧万分的模样,倒是感染了一旁的沈知乐。他向来有些胆小,虽说这些日子也验过不少尸骨,只是见尹川穹这般惊恐惶惶,让他自己也忐忑不安起来。

    他双手捏紧了小木箱的布袋,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清如身后,咚咚的紧张心跳之声好似在耳边无限放大,连呼吸也有些停滞。

    果然!一踏入屋内,引入眼帘的,便是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林清如的脚步也顿住了。

    屋内一时间生出诡异的安静气氛,凝滞得似乎只能听到两人交错跳动的心跳。震惊与惊惧的氛围似乎逐渐蔓延。

    “哐当”一声,顿时打破这凝固的安静。

    只见沈知乐肩上的小木箱应声坠地,各式仵作刀具散落一地,紧接而来便是叮铃咣铛的一阵脆响纷杂。

    沈知乐慌里忙张地捡起地上的刀具,然而蹲下之时,便愈发靠近地面那一大片鲜红的、浓稠的、腥臭的血液。

    他手抖得厉害,似乎连拿起那精巧小刀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哆嗦着捡了好几次,也没能把捡起一把刀来。

    刀刃挣扎的声音叮咣直响。

    林清如面色平静地回头看了沈知乐一眼。然而她内心震荡,并不像她脸上表露的这般无动于衷。

    她只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饶是她见过不少,潘辰茂的死法依旧带着令人生畏的恐怖。

    潘辰茂的尸身如同一个大字,被摆放在床榻之上。看似和前面三起案子的死法相差无几,然而他丢失的部位……

    是他的一整颗头颅……

    只见那断裂的脖颈之上,淡黄的脂肪与猩红的肌肉驳杂其间,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颜色。断口处仍有血液涌出,濡湿在锦被之上,而后从床榻渗出。

    “滴答,滴答。”

    滴落在地面之上,汇聚成滩,蔓延至脚边。

    林清如只觉得胃中翻涌,那片驳杂的颜色她觉得天旋地转,几欲作呕。

    身后的沈知乐抱着小木箱,几乎是逃一般冲出了屋外。

    她脚下一滞,亦转身从屋内离去。她也需要喘口气。

    在经历屋内极具震感的一幕之后,连屋外的空气也觉得清新不少。只见沈知乐像是脱力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望着林清如略微苍白的面色,“大人……这确实是……有些过于恐怖了……”

    这真不怪他胆子小吧!

    林清如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转头先问尹川穹,“昨夜有哪些人守在衙门?”

    “潘大人,还有值守的四个捕快。”

    “是昨夜有什么是绊住了脚?潘大人怎么不曾回自己的府邸?”林清如问出自己的疑惑。潘辰茂收受三家贿赂无数,她不信他没有置办宅邸。

    “还有,一般县衙,值守捕快不过一两个个人。怎得昨夜留了四个?”

    尹川穹似乎有难言之隐,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这……”

    却只听得林清如冷厉的声音刮过他的耳边,“潘辰茂都死了!你还想替他隐瞒不成?为虎作伥,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瞒得住!”

    尹川穹面上松垮的脸皮愈发下垂,露出郁郁的无奈之态,

    “潘大人……是不敢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