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罢了,一间就一间吧,吃饭要紧。

    云霁闭了闭眼,选择暂时妥协,把铜钱往前一推:“那就一间。”

    剩下的事等吃饱喝足以后再说。

    ……

    大堂冷冷清清,掌柜的一脸困倦,云霁向小二要来了餐具,带着风起迫不及待地跟着小二的引领上楼,准备享用美食。

    “快尝尝这个百味豆腐,入口的滋味绝对能让你惊艳!”

    天华宗的饭菜味道寡淡,许久没吃到如此合心意的,云霁眉头舒展,享受美味的同时还不忘把碟子往风起面前推了推。

    风起鼻尖微动,举起筷子的手略有迟疑,在云霁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嘴中。

    “确实清新鲜嫩,没有太多佐料倒是激发了食物最本质的香味。”

    夸的确实很好,可这百味豆腐明明是道酸爽的菜啊?

    难道他味觉有问题?

    云霁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风起疑惑问道:“怎么了?是我说的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对饮食还颇有研究。”

    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风起倒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再尝尝这个。”想要验证内心推测,云霁叫住正欲放下筷子的风起,“此腌笋是添了许多糖腌制而成的,味道也不错。”

    “确实甘甜。”

    看来他的味觉真的有问题,云霁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同情,却在风起看过来的时候快速移开视线,低头吃饭。

    他既然这么努力装作与常人无异,想必不愿被人戳穿,她还是先当作不知情好了。

    不过,她记得在恶补灵草相关知识的时候,似乎有看到过一种灵草,能够医治风起的病症。

    好像是……一种消失已久的灵草,上一次出现还是仙界尚未崩坏的时候。

    等任务完成,三位上仙或许会有重塑仙界的办法,等那时再帮风起医治也不迟。

    思索间,云霁不知不觉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光,早已停下筷子的风起不知看了她多久。

    看看空荡荡的碗碟,云霁不好意思笑笑:“抱歉啊,这些太合我胃口,一不小心就忘记给你留些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在下理解。”

    云霁起身看了眼窗外,月黑风高,正适合出门,也正是甩开风起的好时机。

    “吃的有些多了,我出门走走,风公子先安心休息会吧。”

    “不用。”风起跟上前去,“这么晚了,怎好让姑娘独行,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云霁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自己就可以。”

    笑容肆意晃晃手上佩剑,夹杂着金丝的红色的剑穗紧紧缠在她的腕间,尾端鲜红的流苏在风起浓郁如墨的瞳孔中摇曳。

    心神乱了一瞬,风起垂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藏好眼底莫名情绪,并未听从云霁的拒绝:“今时不同往日,潜藏的危机太多,苏姑娘不必推辞。”

    “那……行吧。”

    见推脱不掉,云霁无奈只好带上他一起,二人并肩走出客栈。

    夜色深沉,寻常人家的灯火只剩寥寥几盏。

    云霁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各种岔路都走了个遍,看看身后亦步亦趋的身影,她有些头痛。

    这人好难甩掉啊!

    既然如此,去丰年客栈的计划只好暂时搁置,那她还是想想别的办法赚些钱,回客栈再开间屋子。

    抬头望向被层层乌云遮蔽的天空,这个时候,还没有关门的店铺,除了客栈恐怕就只有药铺了,正好她空间里还有一些灵草,想来可以换些钱币。

    加快步伐,两人不消片刻便抵达了一处显著比周围房舍更为宽敞的铺子前,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上书“仁寿堂”三字。

    大门虚掩,跃动的烛火在薄薄的纸窗上映出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的影子。

    就是这里了!

    看来她的方向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轻轻推开门扉,一股清新淡雅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店内陈设规整有序,门边的木架上摞着些尚未晒干的草药,估计是担心今夜会下雨,便早早收进屋中。

    一位年迈的老先生正坐在柜台后,借着微弱的烛光翻阅着泛黄的医书,桌上还摆着些草药,偶尔被拿起来比对。

    云霁走上前去,问道:“老先生,请问您这里收灵草吗?”

    老者抬头,目光在云霁和风起身上扫过,随后摇了摇头,“不收。”

    没想过会被拒绝的云霁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我曾听闻狮岭镇常有妖兽来袭,比寻常药材治伤效果更好的灵草难道你们不需要吗?”

    放下手中医书,老先生两指按压着泛酸的眉心,语气凝重,道:“灵草价格昂贵,且不说我给不起你进货的钱,就是收了你的灵草,城中又有多少人家能够买的起?”

    “况且,对于如今的城民来说,一把能够抵御妖兽的趁手武器,远比我这的药材更珍贵。”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言罢,老先生缓缓起身,拉开身后堆满草药的柜子,让出身位,邀请二人上前细看。

    “你们看,即便是这些普通的药材,也快要容纳不了了。待过几日,新晒干的草药又将占据更多空间,如何安置,又是一大难题。”

    云霁闻言,心中不禁一沉。

    看来魔族引发的妖兽肆虐所带来的问题远比她所想象的更为严峻。

    可惜她只有灵草,空间里的宝贝都需要灵气来催动,对普通人而言并无太大助益。

    时间紧迫,这里的麻烦还是要早些解决才行,要不干脆拉上风起一同商议。

    云霁还在纠结,却听得一声带着哭腔,有些哽咽的呼喊自不远处传来。

    “吴大夫!快……快看看,这孩子又发病了。”

    这声音,难道是……

    云霁赶到门口,阿秦正焦急万分地抱着白日里遇见的那个孩子朝这边奔来,神情中满是恐慌与无助。

    进门时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一跤险些倒下,幸得云霁眼疾手快,冲上前去稳稳扶住了她,并接过了孩子。

    怀中的孩子的模样把云霁吓了一跳,只见他浑身青紫,不时抽搐,与云霁双手接触的皮肤更是滚烫异常,令人触目惊心。

    “快!将他放到内室的床上!”吴大夫闻声从柜台后迅速走出,一边指挥云霁,一边麻利地从旁取出一副细长的银针和几味草药。

    年迈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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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见迟缓。

    “你们都先出去。”

    云霁放下白色的门帘,缓缓扶起瘫坐于门槛边,面容泪痕斑驳的阿秦,引领她至木椅上安坐。

    面对这未曾经历过的场景,云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懂如何安慰人的她只能以笨拙的手势轻拍阿秦的肩头,试图给予一丝慰藉。

    这温柔的抚慰仿佛触动了了阿秦长久以来压抑的悲恸,泪水瞬间决堤,她紧紧抱住云霁,泣不成声。

    云霁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愣怔,只能轻抚阿秦的后背,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顺顺气。

    “为何……我的易儿要承受如此苦难……”阿秦的呜咽声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不解。

    这问题,她也不知道哇。

    不知如何应答,担心无意间说出的话会刺痛阿秦本就痛苦的心,云霁索性闭紧嘴巴,等她哭完。

    等待的过程中,云霁手上动作不停,目光不时看向安静的内室,希望能传来好消息。

    站久了倒是有些无聊,云霁打量着屋内,余光瞟见静静伫立在一旁,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风起。

    知道这会儿,云霁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风起的表现,有几分奇怪。

    从出了客栈的门开始,自己带着他专挑小路走,他竟一声不吭,什么都不问,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

    后面临时起意来药铺,风起也只是默默跟随,对于她和老先生商量卖灵草之事,也全程没有任何言语。

    如此行径,与其说是担心她的安危,不如说……是在监视她。

    再来就是刚刚阿秦出现之时,风起同阿秦的距离明明比自己更近,修为也比自己高,但她出手时,并未见风起有任何动作。

    与他一向热心和善的形象有些不符。

    盯着风起的侧脸,云霁只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她对这个人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他的修为,和他师承祁景。

    哦对,还有他的味觉丧失,但具体原因不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正当云霁沉浸在对风起的猜测中时,门帘的掀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位姑娘,你说你有灵草,那你可有九叶果?”

    巧了,她还真有。

    “有,可是这孩子的病情需要用到?”

    吴大夫本没抱太大希望,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却听到了云霁肯定的回答,眼角眉梢顿时染上喜色,拱手道:“正是,我愿花高价购买,只要您出价。”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一听孩子的病情有望,阿秦胡乱抹抹脸,从椅子上离开就要跪下,被云霁慌忙拦下,转而询问吴大夫:“需要多少九叶果?”

    这个问题让吴大夫愣了一下,灵草珍贵,向来都是单株售卖,这姑娘该不会是以为,灵草和普通草药一样能一堆一堆的卖吧。

    “一株即可。”

    得到回答,云霁将手伸进腰间用来掩人耳目的空锦囊,心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九叶果,拦下正在翻找钱币的吴大夫:“无须付钱,先救人要紧。”

    “还有一事,请您也一起进来帮忙,我并非修仙之人,无法催动九叶果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