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山众人顷刻被压制。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偷,一直都不是别人。
眼看冯川被姜泠月轻而易举拍飞出去,相巧巧发现法术解了,立马跑过去跪在偃师舟脚下,“师父,有错当认,有错当罚,请师父先责罚弟子。”
偃师舟为难地看着相巧巧,又扫过被打得吐血的长老们,一震手中的拐杖,呵道:“还不停下!”
冯川立即停手,偃师舟才是苍无山第一人,偃师舟之命他莫不敢从。
他明白师兄的意思,两败俱伤有意思吗?为一个黄舟折损数位长老值得吗?
当然不。
至于当世三法宝之一的驱魔印,说来可怕,却无一人敢真正动用。
只能舍弃掉黄舟了。
黄舟不肯停手,他心知停就是死。冯川忽然扑过来将他两手一剪,压在姜泠月面前。
冯川道:“从今天起,此人不再是苍无山门人,任凭姜宗主处置。”
还未凝成的大阵轰然散去,姜泠月水目一瞟,显然在等另一个条件的答案。
冯川不说话了,窃人家东西要还吗?
当然要还。
可苍无山创派两千年来,玄门从未提过此事,且两千年间玄门也延伸出众多阵法,这又要怎么算?失去玄门的苍无山,如何做第二宗门。
偃师舟轻咳一声,他的顾虑和冯川一样,“姜宗主,可否等宗内商量些时日,我会登门给你答复。”
姜泠月并不觉得苍无山能给她满意的回答,但凡事不能逼太急,她有的是时间叫苍无山一点点吐出来。
想到此处,她把被捆好的黄舟丢上木舟,黄舟都来不及求饶就被堵上嘴巴。
待离开苍无山地界,嬴仲景终于忍不住问:“我们刚才真的能和苍无山抗衡?”
没想到如此雷厉风行,如此迅速就将人捉拿过来。
雷琴敲了下他脑袋,这一下险些把他敲晕,雷琴不好意思道:“哎呀,师叔忘记你受伤了,对不住啊。”
“当然不可能,毕竟是第二宗门,只是吓唬他们而已。”赵玉堂站在前面,不禁感叹,“师父啊,多亏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雷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赵玉堂都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嬴仲景看见姜泠月弯起的唇角,也跟着会心一笑。
嬴仲景笑完,转头看向黄舟。刚才不杀,只是因为在苍无山地界。
至于现在么,他把黄舟拖过来,扔掉布头。
黄舟立刻求饶道:“别杀我!我……我知道苍无山各类功法,留下我有用!”
“我也没想到那药粉药力这么毒,是长生把控错了药量,我真没想杀你!”
“我手里有偃师舟的秘密,只要你留我一命……”
黄舟的声音戛然而止,嬴仲景现在知道,苍无山为什么如此痛快就将人交出去,背叛师门的人留不得。
路过大桥村,嬴仲景心头泛起涟漪,脱口而出道:“师父不如随弟子回家,我爹娘一直想见您。”
*
住在村口的老李头如今生出一头白发,乍见嬴仲景,险些没认出来,吃惊道:“好小子,不得了哇。”
老李头的目光转向嬴仲景身侧的姜泠月,他摸不准此人身份。看长相,年龄与仲景很是相配。
他明白过来,扯着嗓子大喊:“哎呀妈呀,不得了了,仲景自己找了个仙人媳妇儿回来。”
嬴仲景大囧,完全不敢看姜泠月脸色。
姜泠月实则也很窘迫,仲景外貌在二十岁左右,她是不是该想办法变老一些,免得叫人误会。
二人走到村中时,全村老少男女都来看“名人”嬴仲景还有他的美人媳妇儿。一个半路回家的杜宣都不得了了,那嬴仲景得成什么样。
再一见面,果真如此。
瞧嬴仲景穿的,那料子、那气度,妥妥一仙风道骨的仙师。那眼神,看着还有点吓人呢,估摸着没少杀……
嬴仲景竭力道:“诸位婶婶伯伯,这是我师父!万不能再胡说了。”
村民们可不信,哪有那么年轻的师父,别是嬴仲景不好意思诓人的吧。
李大娘当即一拍大腿打趣道:“行了吧,你看你喜欢的,少来骗我们。什么时候请大伙喝喜酒,这仙师的喜酒我们还没喝过呢。是不是?”
村民们道:“哎呦我的天呐,仲景媳妇儿这也太高了,以后生的娃娃可不得了。爹娘都是仙师,直接享福过好日子了。”
“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仲景,啥时候把你爹娘接过去享享清福,带带孩子啊?”
嬴仲景脸像是充了血,再没兴致看村里的一草一木,在村民们的惊呼声中夺路而逃。
嬴父嬴母早得了村民的报信,知道孩子回来,站在家门口迎接他。
二老看见姜泠月,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根据大儿子信里描述的,这不就是他那位师父,他们家的大贵人。
嬴父对众人道:“乡里乡亲的,可别坏了仙师清誉。”
二老十分热情地将姜泠月迎进屋里,招呼人坐下后,反倒又局促起来。
“家里其他人呢?”嬴仲景打破沉默的气氛。
“你姐姐姐夫大前日去城里了,估摸今夜能赶回来。你弟弟和他媳妇儿孩子去邻村娘家,一会儿就给喊回来。”嬴母握紧嬴仲景的手,嘴里说个不停。
嬴大夫端上一壶热茶道:“前些日子刚买的,就等仲景回来,结果你们真的回来了。我这……”
老人激动得结巴起来,嬴仲景不禁红了眼。他已十年未见亲人,他一向是个恋家的人。
虽有丹药的药力,爹娘的身形还是佝偻了些。
一家人热热闹闹准备饭菜。临近晌午,嬴子儒和他媳妇回来了。嬴子儒还好,那妇人乍见两个生人略有些吃惊。
等一家人将饭菜端上桌,嬴母暗地想:“哎呀,也不知仲景的师父爱吃什么就做了饭菜,真是失礼。”
饭桌上,一家人吃得开心。嬴仲景看姜泠月吃完碗里的饭食,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嬴大夫站起来道:“仲景的师父,我以茶代酒,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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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您在照顾仲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姜泠月也站起身道:“您不必如此,我是仲景的师父,自然与您是同辈。”
嬴仲景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也起身道:“爹,娘,不如我们共饮此杯。”
饭后闲来无事,嬴仲景先去看后山阵法,然后去杜宣家一直待到晚上。
杜宣喝醉了,一直抱着他诉说这些年总做噩梦,唯一一次做好梦,还是几人一起上灵音宗拜师。
嬴仲景也勾起赵青青死时的那段记忆,他一直不敢想,想了就练不了功。
夜幕沉沉,他回家时,众人都在院中。
爹和小弟逗着院中一个疯跑的孩子。娘、姐姐、弟媳围着师父说话。
走进才听见弟媳不好意思道:“大哥的师父,您要不摸摸这孩子,被仙师摸了,他日后会有福气的。”
嬴仲景本以为姜泠月不会,却见她真的将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轻抚。
嬴瑛的丈夫从外面进来,“仲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嬴仲景连忙推着姐夫一起进屋。嬴母像是不知道怎么对姜泠月好似的,一会儿要送新摘的山果,一会儿要把人供上。把嬴子儒的媳妇吓一跳,连忙把嬴母给劝住。
“你不用这样叫我,叫我的名字便好。”想起一长串的称呼,姜泠月有些别扭。
嬴母执拗道:“那样不尊敬您,不成。”
看见姜泠月手足无措的表情,嬴仲景不禁失笑,又看自家母亲。
他忽然想起师父记忆中,那对冬夜死去的年轻夫妻,脸上笑容淡了,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这番变化映入嬴瑛眼底,嬴瑛笑容僵住,转瞬又招呼道:“仲景,你别站着了,快过来!”
村中人睡得早,众人说完话各自回屋去了。
嬴仲景多年不回家,嬴母原本想将那屋留给姜泠月,嬴瑛劝母亲换了她那间,趁众人都睡下才敢将弟弟叫出来。
被姐姐盯着,嬴仲景都被看不好意思了,奇怪道:“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
嬴瑛笑了一下:“看弟弟容颜未老,姐姐却已三十又四。”
嬴仲景立马道:“不!姐姐还和从前一样。”
嬴瑛却摇头道:“我变了,人都会变。你也变了,变得叫我看不懂了。”
嬴仲景压低声音道:“姐?”
“今日,你用那样的眼神在看谁?”嬴瑛语气冷了几分。
嬴仲景没打算隐瞒,轻声道:“姐姐以为我想如何?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能做。”
嬴瑛柔声道:“姐姐不是怪你,只是你该早日止损。即便将来,你们……你能得偿所愿,也不会有人祝愿。仲景,你明白吗?”
嬴仲景明白的,如果他们不是师徒,师父凭什么对他这般好,凭那些前世吗?
若他连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相待都看不透,这三十年便白活了。
就是他一直承受这样的好,更不会允许破坏师父清誉的人是他自己。
他决不能,成为师父唯一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