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怅然若失
    两兄弟对视一眼,随后两道爽朗大笑从书房传出。

    “兄与弟何事如何开怀?”诸葛冬给兄弟俩端来了汤粥,冲诸葛巡道了声:“兄长早。”

    “阿姊早。”诸葛亮笑着见安。

    诸葛冬笑着还礼,长幼有序,男女有别,诸葛巡习惯这些之后,竟还蛮享受这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冬儿你且留下,昨日我观台账,五月豆府所售金额,下降三成,是否土豪们吃多了,觉得厌了?”

    “兄长,都怪冬儿不擅经营……”

    诸葛巡摆摆手,打断了诸葛冬自责,“新鲜事物过了头筹,且不再稀缺之后,转冷再正常不过。”

    诸葛亮插话,“那该如何应对呢?”

    诸葛巡微微一笑,“冬儿,现在诸葛氏手中,还有豆皮,油泡,千张等衍生制品尚未正式上市,只需拿出一款,限量供应,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饥饿营销,营业所得即刻回升。”

    诸葛冬一愣,“兄长所言之时机,是否到了?”

    诸葛巡轻轻一拍诸葛冬肩膀,“冬儿,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即可!”

    小事?诸葛冬小嘴一噘,你管财政支柱叫小事?卖豆府不是诸葛氏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吗?

    “阿亮你说,兄长是否飘了?”

    这话还是她从诸葛巡那学来的。

    诸葛亮自顾喝粥,埋头笑着。

    “不过说起奇怪,豆府生意下滑如此明显,为何蒯家那小子的豆干需求,却节节攀升?”

    事实上,如果不是大量豆府制成豆干供给蒯氏,诸葛冬的销售数据恐怕已经更加难看了。

    也是基于这巨大的差距,诸葛冬才开始有了落差,进而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毕竟自己是一介女流。

    诸葛亮放下粥碗,诸葛冬立即递上布巾,他接过擦了擦嘴,放下道:“阿姊,诸葛氏底蕴尚不能与蒯氏相提并论,襄阳城中有专属于蒯氏的坊市,而且与蒯氏相交之名流,欲结交蒯氏之次流,对此种新鲜事物,皆会一拥而上,竭力支持。”

    诸葛冬点点头,这种差距,她当然也认识得到,只是巨大落差带来的失落感,除了自己给自己鼓励,还是需要听别人来安慰一下。

    兄长诸葛巡倒好,直接说区区小事,放手去做,主打一个放养。

    还是弟弟好,兄长那没得到的安慰,诸葛冬从弟弟那得到了,她嫣然一笑,“谢谢阿亮。”

    旋即收了碗起身离开,诸葛亮则拾起桌上的竹简,继续审视起来。

    “盖因河雒未定,杨奉屯梁县紧邻南阳,朝廷新封官爵多为滥竽充数之辈,群雄环伺,天子如居囿宫……”

    看到这里,诸葛亮不由再度想起奉天子以令不臣之事,不由一声叹息,卷起竹简,丢掷一旁。

    旋即拿出一块帛书,重新开始书写。

    ……

    曹操自与徐州停战之后,花费数月,将汝南颍川一带的黄巾余孽清扫干净,反叛者杀,归顺者编入屯伍。

    为此,天子还封了曹操一个建德将军。

    中军营中,文武分坐,曹操眸眼微眯,歪头看着案前两份帛书。

    一份是董承密召,称天子脱险于虎口,又入群贼狼窝,令曹操入雒阳勤王。

    杨奉韩暹之流,终究是白波贼出身,得了一点点优势,就开始得意忘形,原形毕露。

    曹操主要看着另外一封,帛书已经发黄,已存放了数年,上面的信息也十分简单,区区十余字。

    “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蓄军资。”

    此书乃是四年前毛玠所献,曹操深以为然,可惜当初没有实施条件,便一直尘封。

    如今,曹操不仅有地有粮,有兵有将,还恰恰天子要归雒阳,岂非天赐良机?

    曹操明白盯着天子的,绝非自己一人,他至少知道袁本初是有想法的,只是尚在犹豫。

    只因袁绍太要面子,袁氏当初是打着少帝刘辩的旗号的,现在迎奉刘协,太过打脸。

    曹操目视群谋,深知他们之中,有不少是反对迎奉天子的,甚至理由曹操都替他们想好了。

    什么山东未定,什么徐州未平,什么交恶于袁绍,可惜他现在不想听这些。

    不过曹操还是拾起董承密召,问道:“诸位,不妨各抒己见。”

    谋士们似乎看出曹操脸色不对,没有贸然开口。

    这时,荀彧突然立身拱手,“主公!”

    曹操眉头一蹙,“嗯?”

    “我以为,讨伐徐州之事,可以缓图。”

    曹操点头,“嗯。”

    “今天子蒙尘……”

    今天子蒙尘,曹操在心中跟随着念叨。

    “主公若于此时首倡义兵。”

    于此时首倡义兵。

    “奉天子……”

    奉天子以从众望,曹操目光逐渐深邃。

    “此乃……”

    此乃顺天应人之大略。

    “若不早图……”

    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曹操拍案而立,细眼一眯闭嘴的荀彧,似乎觉得刚才是一阵幻听。

    不过他心中却已了然。

    “子廉何在?”曹操声如洪钟。

    曹洪听到,精神一振,当即上前领命。

    “命你率本部兵马,隐匿踪迹,向雒阳进兵,吾随后亲至!”

    “唯!”

    ……

    是夜,刘表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小时候,在山阳高平之时,在园中种了一颗桃树。

    他学着大人如何给桃树施肥,除草,然后日日守望,等待着桃树长大。

    不知过了多久,桃树终于开花了,终于结果了,少年刘表欣喜若狂,辛劳的付出,终于要得到回报了。

    然而某天夜里,刘表被动静惊醒,来到园中,突然发现一伙盗贼,竟在偷他的桃子,等他赶到,发现桃树上竟无一颗挂果。

    “不!我的桃!”

    刘表惊呼一声坐起,茫然四顾,眼前不过黑洞洞的,依旧不见五指,只不过透过纱帐,能看到外面火光。

    刘表擦了擦额头冷汗,长舒一口气。

    “夫君,怎么了?”蔡菽声音响起,伸手轻捋着他的后背。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刘表不太确定道,因为醒过来再去细细回想,梦中的场景与细节已经十分模糊。

    刘表眉头紧锁,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