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干燥,冬日里更甚。
这几日未下雪,马蹄扬起了地面上的尘土,带起一些黄沙。
不过来人在看到城门的几人时,便放缓了速度,慢慢去到人群处。
谢有仪与陆廷尧并未坐在马车中,而是在一旁等待着。
骑马之人在几步之外停下,利落地翻身下马,提着把剑走了过来。
一时间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却更像是个江湖剑客。
但谢有仪还是认出了这就是谢有黎,因为这位兄长,如她当初猜测的那样,与表哥长得一模一样。
而等谢有黎一开口,就更像了。
“在下谢有黎,这位便是王爷吧”,谢有黎先是跟陆廷尧自我介绍,然后便看向谢有仪,“有仪,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自从你来京城,都快要一年了,虽然也有写信,但看不见人,心中总是记挂”,说着,谢有黎抬起手,半途却又愣住,放了下来。
谢有仪笑眯眯的,这位兄长和她堂兄一样,面对家人唠叨得很。
说起来,原身与兄长的确不愧是兄妹,外表看起来都是清冷孤傲之人,但内里却大不相同。
一个沉迷于赚钱,一个每日里唠唠叨叨关心这个关心那个,操不完的心。
谢有仪轻轻接住谢有黎的手握了握,然后才放开。
谢有仪:“哥哥怎么骑马来了?是家里没安排马车吗?”
谢有黎被握住手呆了一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更加柔和了。
“安排了的,只是时辰紧,马车坐的时间长了些,便先骑马过来了。”
两兄妹简单说了两句,一旁的陆廷尧适时开口,“兄长一路到京城应当也累了,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府为兄长接风洗尘。”
谢有仪一拍脑袋,“对,光顾着说话了,走,哥哥,咱们回王府去。”
王府的马车可宽敞,三人坐上去谁也挨不着谁,不过陆廷尧还是与谢有仪贴在一起坐了。
谢有黎看在眼中,心里对妹妹的担忧减少了几分,不过,“王爷,您称我名字即可。”
大舅子面前,就是陆廷尧,也难免有些紧张,只是他不会表现在脸上就是。
陆廷尧:“你是夫人的兄长,直接称名字并不合适。”
两人互相端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谢有仪开口:“大家也都没差几岁,就听王爷的,叫名字就行。马上就过年了,这几日哥哥你都在王府住着吧,等年后再搬到自己的府里也不迟。”
这手转移话题很有效果,谢有黎立马说:“有仪,这不太合适,而且我不是在信中……”
谢有仪看出来了,这位兄长很讲礼数,做事也很谨慎。
她朝陆廷尧看了过去,想问问能不能告诉兄长自己年后要去云城的消息。
倒不是因为保密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说好像有些不太恰当。
结果刚接触到陆廷尧的眼神,谢有仪就见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难道我们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程度了?】
【还能心电感应?】
【一个眼神就能懂我想说什么?】
对于谢有仪狐疑的目光,陆廷尧只能视而不见,转而看向谢有黎,“有黎,不必担心他人言语。你身为有仪的兄长,既然来到了京城,不论是礼数上还是情谊上,邀请你来府中小聚都是正当的。”
谢有仪连连点头,说:“对啊对啊,而且还有不久就过年了,你自己待在府里怎么成,冷清清的,我可不想这样。王府人也不多,你来了更热闹些呢。”
“而且……”
不等谢有仪说完,谢有黎就说道:“而且,你们年后要离京?”
诶?
谢有仪惊讶了,哥哥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连陆廷尧,都向他投去了意外的眼神。
谢有黎叹息,解释道:“溧阳本就在与云城接壤的地方,这段时日,我与父亲也听说了不少云城发生的事儿。一般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有探子的事情,周边几城的知府、县令都是知道的,自然也是对治下看管更严。”
“谁能保证外族之人没办法撼动云城,就不会从他处寻找破绽?”
谈起正事儿,谢有黎原本柔和的面色犀利起来,“王爷又有一段时间不在,过年期间还好说,南襄人也一样要过年,不会有大动作。等年后,可能就要蠢蠢欲动了。”
谢有仪好奇问道:“所以你就觉得我们年后就要走?其实也未必这么急吧……”
谢有黎无奈看她一眼,说:“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年前到王府住,我也不太确定。”
好吧……刚见面就马上要面临分别,谢有仪不知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陆廷尧接过话头,“此行时间不会太长,或许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有黎已经高中,到时候双喜临门,再好好团聚一番岂不是乐事。”
兄妹两人都很是赞同,两人相视一笑,散去了些许的离别愁绪。
-
在过年之前,还有一件必须要处理的事情,那就是罂粟。
皇帝病了两日,总算是能够恢复上朝。
刚下朝,陆廷尧就找到了皇帝,将关于罂粟的事情说了清楚。
最后还强调,“陛下,此物最歹毒的就是会影响子嗣,轻则子嗣生下来就恶病缠身,重则使用之人终身无法再有孩子。杜神医乃是云城人,她见多识广,或许也听说过南襄的罂粟,您不妨问问她。”
“南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这不仅是要断绝历朝国祚,更是要让您背负昏君的名头!”
这番言论一出,都不必再向杜百草求证了,陆廷安忙不迭叫周良将东西赶紧处理了。
陆廷安:“多谢皇兄提醒了,也幸好这几日朕身体不太爽利,忘了这件事。”
陆廷尧:“那就请陛下尽快下令,制定律令,禁止在历朝种植、买卖罂粟,否则必定重刑处罚。”
“可是……”,陆廷安面色犹豫,“这毕竟是南襄国主专程送来的,若是这样,岂不是与其撕破了脸皮?”
陆廷尧冷笑一声,“陛下难道未曾收到消息?进来南襄派了不少探子和间谍,依臣看来,这可不像是安分的样子。”
“而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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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您苦苦维持,那南襄国主可不是这么想的,否则怎么会用罂粟如此恶毒的东西谋害您?”
“与虎谋皮可是危险得很,陛下还是好好考虑。”
陆廷尧每说一句话,皇帝的脸色就差一分。
但听见最后一句,神情中又带上了微不可见的心虚。
他人在此或许看不出来,但对皇帝干的事门儿清的陆廷尧可再清楚不过了。
陆廷安:“行了,朕知道了。这几日就安排人拟个草稿,待年后完善了,就正式施行。”
陆廷尧微微俯身行礼,“陛下圣明。”
“另有一事,南襄如此不安分臣打算年后就回云城,好好清理一番,维护边境安稳。”
陆廷安心中一动,但强忍着没表现出来,“皇兄为何突然要回去?虽然南襄有些小动作,但朕看不足为惧,倒不用皇兄亲自去,派个人就是了。”
陆廷尧心中嘲讽,但表面上依旧恭敬,“扫清探子是一回事,臣也想去查清楚南襄想通过罂粟做些什么,有些什么详细计划,如此也好掌握先机。正好陛下年后要推行罂粟禁令,臣与陛下一南一北,能叫此事更顺利一些。”
“且南襄与云城毗邻,罂粟若是传入历朝,云城最为危险。所以,臣认为此行不得不去。”
陆廷安叹息,“那就辛苦皇兄了,家眷可安排好了?若是不放心,可叫王妃到宫中住段时日,她与皇后一向亲近,两人也可互相陪伴。”
陆廷尧:“这就不必了,臣准备带上王妃同行。”
说着,陆廷尧抬头盯着陆廷安看,“毕竟,臣也急着有个世子呢。”
陆廷安接收到目光,尴尬地看向别处,“也是也是,皇兄这样安排也很好。”
“那臣就告退了。”
另一头,谢有仪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正是秦婉,昔日的辰贵妃,如今的婉妃。
不过谢有仪觉得,按照皇帝对她的宠爱,估计早晚重回贵妃之位。
今日见她,也是婉妃递了消息,说是之前气急攻心不小心说了错话,污蔑了谢有仪,希望能够当面与她道歉。
谢有仪可不相信,但是她还是来了,就准备看看,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到底安的什么心。
但是进宫之后,谢有仪并未直接去婉妃那里。
而是先带着碧彤去了永福宫,皇后宫里。
命妇进宫,略过皇后可不是正确做法,更何况,婉妃复起,这皇后估计最近心里不爽得很,谢有仪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忽略让原本关系还算正常的云淑冉记恨自己。
原本只是想走个过场,同时也跟皇后说一声,婉妃非要找自己道歉的事儿,把这次会面过个明路,避免误会。
但这说着说着,云淑冉就来了句让谢有仪惊掉下巴的话。
“有仪,本宫觉得你一向敢为人先,看事也很是有独到的一面。”
“本宫想问问你,既然陛下没有皇子,那本宫劝陛下立皇太女如何?”
“历朝之前,也曾出过一位女帝,既然别人能行,本宫认为,朝元也可以。”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