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西北方向,地魔魔气暴露,两条法则已有,可以闯一闯了,赵负雪拉着封澄的手,一把冲出去,速战速决。

    风从封澄的耳边呼啸而过,封澄被他拉得两颊生风:“糖葫芦……你先把糖葫芦放下!”

    终于想起背上还扛着一只靶子,闻言,赵负雪把糖葫芦靶子丢给一过路人:“请你吃糖葫芦!”

    路人一惊,接了个正着。等再回神想要找丢过糖葫芦来的人时,发觉那二人已飞快跑远了。

    地魔的魔气森然,再也没有了冗杂魔气的掺杂,这使得天机师追寻得格外轻易,二人在宝华楼前停下脚步——那魔气的发源地正是混在宝华楼中,借杂七杂八的魔气做掩护。

    察觉到二人进楼,宝华楼的大门忽然一动,旋即吱呀一声合上,封澄面色一紧,伸手去推,大门纹丝不动。

    赵负雪冷色道:“看来不把它杀了,我们是出不去了。”

    封澄点了点头,道:“走吧,魔气在三楼。”

    踏上台阶的刹那,封澄忽觉心口剧烈跳动起来,好似有一只手在其中抓挠,她不自觉地一顿,身上好似有火灼烧一般剧痛。

    赵负雪发觉不对,伸手就要扶她:“你又要吐血?”

    不,不是吐血,封澄低头看了看台阶,心想——是风月阶。

    这剧痛来得越来越微妙,竟像是从心口一路刺伤到浑身上下,封澄的脑中好似突然被一只手搅成了糨糊,混混沌沌,昏昏沉沉,唯有全身诡异的痛楚令她周身如遭烈火。

    甚至说,痛得看面前的人都有了重影。

    赵负雪的手恰在此时递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封澄,这微凉的触感却好似火上加油,封澄发觉这双手竟令痛楚剧烈蔓延,仿佛从身体一路烧到了魂魄中去似的。

    只是赵负雪这双担忧搀扶着的手,却令她无法不站起来。

    她的师尊尚且能除去宝华楼之魔,她怎会在一入楼的地方折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强撑着这丝执念,狠咬自己的舌尖,终于将自己从这痛楚中挣脱而来。

    赵负雪见她清醒,一喜,随即又去触她的额头,皱眉道:“好烫!是发热了!”

    怎么可能——封澄想,修士不惧寒暑,人间生老病死之痛也伤不到修士身上,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发热。

    只是少年师尊的脸上是如假包换的关切认真,一双眼睛还满是毫不掩饰的直白,哪怕封澄想要开口解释,此言也在喉头滚动难出。

    她猛地挣开赵负雪的触碰。

    不知为何,赵负雪安然无恙,好似全然不受这风月阶影响一般。

    封澄一想,心中便了然——赵负雪心怀天下,目下无尘,又岂会受凡俗凡人常情所困?许是生来便无了情根,徒留一颗悲悯之心了。

    于是她道:“借你见素一用。”

    赵负雪微怔,封澄也不废话,抬手便把见素抽出,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赵负雪来不及阻止,鲜血与疼痛霎时从秦海的手腕上流散出来,血修之血一现,周遭魔气霎时躲避退后许多。

    总算缓解了心头之痛,封澄面不改色道:“我们上楼。”

    说着,她也不等赵负雪,提步便向二楼走去。

    赵负雪看着她的背影,手中握着见素,心中一时乱乱的。

    二楼的景象早已不似二人初入宝华楼的模样了,此时二楼弥漫着一股动人的暖香,处处都有暧昧呢喃的细语,还有嘻哈粗鄙的酒声酒臭。

    赵负雪一听便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他平生最恶花柳之地。

    走到二楼,封澄便看到通向三楼的楼梯已然损坏,摇摇欲坠,是登不上去的。

    她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二楼的尽头尚有一楼梯,于是对赵负雪道:“这处的三楼上不了,我们去走廊的另一边上三楼。”

    一听要穿过如此腌臜的走廊,赵负雪当即握紧了见素。

    让常人看到,还要以为他是专上宝华楼砍人来了。

    二人一踏上走廊的地毯,便有数名曼妙女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鬓发芬芳,身材曼妙地挪了过来,见了赵负雪与封澄,竟像是饿鬼见了活人一般,娇声笑着便贴上来,赵负雪当即炸了毛,剑气怦然而起:“都给我起开!”

    剑气横行,众女却不闪不避,任凭剑气将其周身划出条条血痕,仍旧笑靥如花地贴上来道:“公子,看到这儿来呀。”

    不对,封澄心想。

    如若是魔物,被灵器这般刺伤,伤口处必然有魔气窜出,而这数名女子的周身伤痕,竟然全部都是血液!

    赵负雪想必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他当即住了手,目光看向封澄,封澄冲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意思是,静观其变。

    说来奇怪,众人虽然痴缠,却未曾动手伤人,只是拥挤着二人,剑气横行之时,一女子的手忽然就触到了封澄手,封澄一抬眼,便愣住了。

    一滴泪珠,从女子的眼角滚出。

    万艳同悲。

    封澄心下忽然一咯噔:“这句话什么意思?”

    想也不想地,她对赵负雪道:“赵公子,不能杀人,我们走!”

    赵负雪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带着她飞掠而出,径直向楼梯处疾驰而去,二楼众女扭曲追上,封澄回首一看,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看这众人姿态,竟像是被拎着前行的木偶人。

    走廊长得好像看不到尽头,赵负雪道:“这路走不到头。”

    见鬼,碰上鬼打墙了。

    封澄咬牙,抬起手来,向前击出一记灵力,谁知灵力竟然泥牛入海一般,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想了想,她忽然灵机一动:“赵公子,去上次那个全是修士的房间!”

    赵负雪道:“好。”

    二人转头便向那屋奔去,后面跟来的众女见状,笑得似乎更加开心了,叽喳嘻哈,声音竟然像是比从前更大了些,赵负雪道:“为何要去那个房间?”

    封澄果断道:“修士皆死于此地,此地必有古怪,它要破这个鬼打墙,也只能从那个房间下手了。”

    赵负雪震惊了;“就这么粗糙地断定了?万一是地魔对那个房间擅入必死,专门用来停尸呢?”

    封澄:“所以也就是赌一下,不然怎样,在走廊里兜圈子吗?”

    赵负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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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妖女看着老实巴交,实际上不光疯,还又疯又爱赌,不光赌,还一赌就是命。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停放修士尸体的房间,此时众女也在后面追了过来,避无可避,封澄猛地一脚踏入。忽然间,众女随二人而跳进去,只听嘻哈一声,众女霎时不见了。

    封澄松了一口气:“看来暂且是赌对了。”

    不料一回头,赵负雪周身竟凭空多出数道血痕来!封澄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拉过他:“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赵负雪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只是皮肉伤,看着骇人罢了。”

    封澄不信,拉过他的手臂便要检查,只见白皙皮肤上,道道血痕叫人触目惊心。封澄细看却觉不对:“这伤口怎么像是见素剜出来的?”

    见素的剑痕,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从前她仰望着师尊,无时无刻不想追随着师尊的脚步,就连随身佩剑也命人模仿了赵负雪的见素。

    只是后来,此剑被她束之高阁,她转而用起了战场上更顺手的长木仓。

    思及此处,万千情绪又涌上心头。赵负雪垂眸看着她,忽然出声道:“你很关心……见素吗?”

    关心见素?

    这是什么说法?

    没等封澄想明白,赵负雪便错开了视线,轻咳两声,收回了手道:“算了。”

    如若细看,便能看到赵负雪的耳畔有一缕悄悄爬上的绯红。

    见到赵负雪身上伤痕,封澄也是心中有数了,恐怕这便是万艳同悲了。

    若是在外面伤了众女,众女会在伤人者进屋的同时,将所有伤口尽数奉还。

    倘若是有人在外面杀了人……

    封澄瞄了一眼屋中的尸体——那千奇百怪的诡异死法,便能够解释了。

    这些人皆是死于自己的灵器之下。

    想明白这点,封澄不禁对这位地魔的恶趣味大为叹服。

    万艳同悲。

    足以操纵生死的法则,躲藏于幕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正在此时,第三层楼的楼梯,在二人的面前徐徐铺下来。在一众的尸山血海中,这条梯子分外耀眼,也分外荒谬。

    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丢在了无间地狱。

    三楼传来女子的娇笑声:“能活着找到这里的人,不多。你们两个,便上来吧。”

    封澄冷笑一声,道:“请我上去,可是自寻死路。”

    女子哈哈大笑:“请。”

    封澄一拽赵负雪的衣服:“走。”

    可足尖踏上楼梯的刹那,熟悉的痛楚再度从心口钻出来,封澄唔了一声,险些软了腿。她盯着楼梯,道:“这楼梯,有古怪?”

    女子曼声道:“古怪?我这风月阶,可是世间少有之妙物。”

    转眼她又笑道:“此物令人陶然心醉,又令人如蒙钻心剜骨,痛彻心扉。你情根深种,妄念如影,自要千百倍地蒙受此痛,有何古怪?”

    情根未除,妄念如影?

    封澄只觉得荒谬无比——她活了快二十年,心静如水,何有情根,何有妄念!

    从魔物口中听到这句话,封澄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